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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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午时，结束了今日的教学，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
胡白白从地上站起，动作间，一本图册从他怀里露出一个角。
有眼尖的孩子见到：“白哥哥，你怀里那是什么书？”
胡白白给他们讲课时，从来不带书，都是即兴。
胡白白将书塞回怀里，道：“这不是你们现在可以看的。”
有孩子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
胡白白想了想：“像你们白哥哥这么大的时候，有了喜欢的人之后才可以看。”
胡白白和孩子们告别后，去找了胡子青。
他将春宫图还给胡子青。
胡子青接过春宫图，连忙塞进怀里，四处看了看，见没别人，才松口气。
胡白白动作间十分坦荡。
胡子青想着这本春宫图借出几天了，说不定两人已经发生了些什么，不由得好奇问：“你和封戈成了没？”
胡白白：“没，他还不喜欢我。”
胡子青惊讶：“怎么会，我看挺在意你的啊。”
胡白白没接他的话茬，问道：“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封哥哥喜欢我？”
胡子青张开嘴，还没说话，就见胡白白抬手阻止。
胡白白道：“算了，你不用说了，我自己想办法。”
他记起来，胡子青也喜欢封戈，情敌的话是不能听的。
-
隔天，胡白白给孩子们讲了一个狐族和人类的故事。
故事讲到途中，他道：“现在有个问题。”
孩子们都很捧场，纷纷问道：“什么问题？”
胡白白：“现在那个狐族发现自己喜欢人类，但是人类还不喜欢他，他该怎么做，才能让人类喜欢上狐族呢？”
孩子们都很单纯，没想到胡白白话里的“狐族”是他自己，都在给他想办法。
“让狐族给人类送好吃的！”
“送人类一些首饰！”有孩子道，“我娘就很喜欢我爹送的首饰。”
“对人类好！”
这些孩子们说的办法对胡白白都没什么帮助。
这时，有个孩子道：“先生，你昨天才跟我们讲了一个关于勾引的人类故事，既然今天这个狐族长得很美貌，怎么就不能勾引那个人类，让那个人类喜欢上他呢？”
此话一出，给孩子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七嘴八舌地附和。
胡白白看着这场面，有些傻眼。
他心里想，要是封戈看到孩子们被他教成这个模样，还不得被他气死。
“勾引”是他昨天讲的一个反面例子，没想到被这些孩子用到这里。
而在他们的另一侧，靠近村子的地方，封戈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胡白白已经教授孩子们几天了，封戈便想着过来看看，若是不合适，他也好早点阻止。
距离有些远，封戈不是很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远远看去，胡白白和孩子们均坐在地上，胡白白在中间，孩子们乖巧地围在他身边。
有孩子欢乐地举着手臂，有孩子在哈哈大笑，胡白白看着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封戈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胡白白，有些钦佩，觉得他实在很厉害。
仿佛胡白白想做什么，都能成事。
封戈自己就挺喜欢小孩，只是孩子们都不太喜欢他。
他目测了一下胡白白和自己的距离，靠近了些，他也想听听胡白白在说些什么，让孩子们这么激动。
封戈小心地走了几步，突然和其中一个孩子对上眼睛。
下一瞬，几个孩子和胡白白齐齐朝他看过来。
封戈：“……”
也怪这一片地方除了一颗大榕树外再没有遮掩的东西了。
既然被发现了，封戈也不再小心，直接朝他们走过去。
见他来了，几个孩子正襟危坐，肉眼看得见的紧张，还有小一些的躲到胡白白身后。
见状，封戈在他们不远处停下，不再靠近。
他还以为在村里待了这许久，孩子们总该不怕他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胡白白看见他，笑眯眯的：“封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也想来听我讲课吗？”
“不是。”封戈的目光落在他唯一认识的孩子身上，“胡湖，二白……你们白哥哥讲得怎么样啊？”
胡湖见过封戈几面，和他说过话，还记得他，没那么怕他。此时听封戈点名问话，答道：“讲得挺好的，我们都很喜欢听，也能听得懂。”
封戈不想让孩子们更加怕他，没多问，点点头。
胡白白此时才故作伤心：“封哥哥，原来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而是怀疑我讲得不够好。”
封戈无奈：“不是，你别这样想。”
这么多孩子在场，胡白白不敢太过放肆，没多说。
有几个孩子帮他说话。
“白哥哥讲得可好了。”
“坏人你不要怪他！”
“就是！就是！”
封戈知道，孩子口中的“坏人”就是他，他以前听过。
被这么对待，他也不生气，只是在内心里又一次感叹，胡白白实在得孩子喜欢。
封戈抬头看了看天色，他道：“好像快要下雨了，今天的课就先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家去。”
孩子们没立刻动身，而是去看胡白白。
胡白白让他们回家，他们才各自离开。
-
胡白白和封戈一起回去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
这雨比前几天夜里下得还要大一些，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村里会修缮房子的人还没回来，这屋子还在漏雨，好在三个房间都还能住人，并不影响他们睡觉。
封戈一整天都有些担心白白，不知道这种天气里，白白会躲在哪里，会不会淋雨。
夜里。
雨声淅淅沥沥的，墙角滴水的地方有规律地落在盆里，发出一声响声，胡白白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因为下雨，天气还有点凉。
倘若他这时候能和封戈躺在一起睡觉，那该多暖和。
封戈现在已经不满足于用狐形被封戈搂搂抱抱、睡同一个被窝了，这些天他都没用狐形出现在封戈面前。
不仅他需要戒掉这种习惯，封戈也该戒掉他的狐形。
只是今天下了雨，情况特殊。
想到这里，胡白白变身成狐狸，他刚想从窗户溜出去，忽然，抬头看了一下屋顶。
这屋顶是木头做的，只有一层，而且很久没有修缮过，很容易就坏。
胡白白忽生一计。
他偶尔变成人形，偶尔变成狐形，上蹿下跳的忙得很，视线一直在床正对的屋顶上。
胡白白在屋顶上捣鼓一阵，成功地漏雨了。
他躺在床上，让自己被雨滴了一些，接着起身，悄悄地去看了其他空房间。
等确定了其他空房间都不能住人，他才安心。
等做完这一切，他身上已经湿了大半。
胡白白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了眼自己身上，确认他身上只是湿了，并不脏。
这才拿了自己房间的枕头，抱在怀里，去敲封戈的房门。
敲门的时候，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
今天那些孩子们说得挺对。
而且他从第一次见到封戈，就觉得封戈是喜欢他的，只是不表现出来。
敲门声传来时，封戈也还没睡着。
他一连几天都没见到白白，有些担心，尤其今日下了这么大的雨，不知道白白有没有地方躲雨。
他不由得想到胡白白今日读的书，如果白白是狐族，那他一定有地方可以躲雨。
那本书胡白白只读了一小部分，说是要带回去自己看，便拿走了。
敲门声的节奏封戈不熟悉，不是刘伯。
封戈点了蜡烛，下床去给门外的人开门。
蜡烛的光并不亮，封戈开了门，一瞬间只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白白站在门口看他。
“白——”
刚说出一个字，封戈反应过来：“二白，你怎么弄成这样？”
胡白白身上穿的是件淡青色的外衣，外衣已经湿透，借着烛光，封戈能看见他里头红色的里衣，衣服都贴在身上，看起来不舒服极了。
他道：“我房间漏水了。”
胡白白的头发因为打湿了不少，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脖颈上，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样貌，反而让他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道：“今晚可以和你睡一晚吗？”
胡白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加上那双和白白出入一辙的眼睛，有点像白狐正这么看着他。
封戈对白白一向纵容。
封戈让开一点：“你先进来。”
胡白白内心窃喜，抱着枕头从他旁边经过。
封戈看见枕头和胡白白贴着的部位都湿了，将他枕头接过来，道：“枕头就别用了，都湿了。”
胡白白毫无异议。
封戈将枕头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拿了块布，转头一看，就见胡白白被着他，已经脱下外衣，中衣被带了一截，露出一小块圆润的肩膀。
封戈不由出声：“你在干什么？”
胡白白转头看他：“脱衣服睡觉啊。”
封戈走上前，将他漏到上臂的中衣提上去，触手一片湿，这中衣果然也是湿的。
封戈将布递给他：“先把身上擦干。你那应该还有中衣吧？换件干的。”
胡白白的中衣是有的，没有遭到他的毒手，现在还是干的。
胡白白摇头道：“都湿了，洗的也还没干。”
封戈判断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走到一旁，翻出一套中衣。
这套中衣也是淡青色的，和胡白白脱下来的外衣莫名相配。
胡白白见到，眼睛微亮。
封戈递给他：“这是新的，洗过，我还没穿过。”
胡白白有些失望。
在给胡白白做了中衣之后，刘伯又往裁缝店里送了布料，另外做了几套，这就是其一。
中衣的款式并不复杂，胡白白双手轻轻一用力，中衣便被脱下，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
猝不及防之下，封戈看到了他的半个后背，后背上还有三道快要消了的疤。
在烛光下，十分晃眼。
封戈不敢再看，猛地转身，动作有些大。
胡白白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此时见到他的动作，问他：“怎么了？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封戈没说话。
胡白白道：“说来也奇怪，那次你在我房间，我换衣裳为什么要到屏风后呢？又不是不能看。”
屋外是雨滴落的声音，屋内是衣物摩擦的声音，封戈听着，心里有些纷乱。
胡白白道：“可能是我潜意识里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不同。”
他这话有些奇怪。
封戈没细想，想到了说辞：“即便同是男人，有时候也不能在对方面前换衣裳。”
胡白白：“我换好了。”
封戈这才转身去看他。
胡白白身上是干的，头发却还湿着。
封戈：“头发也擦一下。”
胡白白已经等不及要和封戈同床共枕了，胡乱擦了下头发，就自觉地躺到床里侧。
封戈注意到他没完全干的头发，有些在意，却没说什么，就要去熄灭蜡烛。
胡白白阻止道：“今天能留着光亮吗？”
封戈动作一顿。
胡白白道：“我今日有些害怕。”
他说这话时，一道亮光突然在窗外出现，而后一声雷响。
雷声过后，胡白白道：“等我睡着了，再灭吧，我很容易睡着的。”
封戈便听了他的话，走到床边，接着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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