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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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安用大衣裹住小美,急匆匆下楼了,挡了车,赶紧奔到医院。
李思安实在不想麻烦杜泽,也知道杜泽没有值班,就往急诊急匆匆的冲过去。
“急诊晚上看病的人真不少。”李思安在心里默默的想。
看着怀里满脸通红的小人,李思安感觉暖暖的,满眼微笑的看着他。
“姓名、年龄、体重……”
“1岁,嗯,1岁2个月……体重……别急,我问一下。”
“你怎么当妈妈的,连孩子的信息都不清楚,你是亲妈妈吗?”
“我……”
正说着,电话接通了,李思安匆匆问了信息就挂了电话,窘迫无比的拿着单子转过身,就准备出去。
“李思安。”
李思安怔住了,这是化成灰也无法忘记的声音,是那个人的声音。
李思安转过身,就看到了杜思杨和几个身着制服的人,李思安微微点头,一句话也没说,指了指怀里的孩子,就去化验室了。
一圈检查下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医生给开了药,打了退热针,让留观一会,就可以回家了。李思安这才想起问问表姐的情况。
“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小美呢。”
“也没事,医生处理了下,让留观一会,就可以带小美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杜思杨路过留观室的时候,就看到李思安打电话的样子。
“是在报平安吧。”杜思杨心里想着,想上前去给李思安打个招呼,留个电话也行,或者只是打个招呼。
正抬腿要进去,就看到有人着急慌忙的冲进留观室。
“没事吧?李思安。”
杜思杨这才看清楚,是杜泽。
“没事,你看,睡的好呢。”
李思安拍了拍杜泽。
杜思杨忽然笑了下,刚好同事喊了他一声,就应声离开了。
“我刚才,看到杜思杨了。”
“嗯,他也是最近才调回来,在省厅,听说是有个专案。”
“呵呵”
李思安轻拍着小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留观时间到了,我得送小美回家好好休息了。”
“走”
杜泽送李思安回家。杜思杨坐在门口的车上,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人。伸手掏出手机:
“喂,何阳,我想问你个事。”
“这都几点了,有事明天说。”
“我突然想知道,你今天发的信息里的“她”,是说的李思安吗?”
“……是……我们一起吃了晚饭。”
“李思安……算了,你睡吧。”
杜思杨只听见呼噜声此起彼伏。
“幸福就好。”杜思杨对自己说。
“思杨哥,你说什么呢?”韩微微对着杜思杨说。
“没什么。”
杜思杨闭上眼睛,开始请勿打扰的样子,韩微微没有再继续追问,追问也是没有结果。
十年了,韩微微无论什么时候,怎样付出,杜思杨始终是这副请勿打扰的样子,为了能经常看到杜思杨,甚至在志愿上硬是填了一摸一样的学校和专业,可是十年来,始终没有看到杜思杨半点的目光。
韩微微知道,在杜思杨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名字,李思安。
“思杨哥,你什么时候回省厅?”韩微微说,她忽然莫名害怕起来,像是那个朦胧远去的人,忽然回来了似的,不然,杜思杨不会有这样的沉默。
“下周一。”杜思杨低声回答着。
“哦,那就还有三天了。”
韩微微说。
杜思杨此刻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像是回到了从前,可是刚刚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动摇的心似乎变得难以驾驭。
杜思杨微微皱眉,紧闭双眼,不想说一句话,不想回忆,每次回忆都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吸。
杜思杨曾到处打听李思安的消息,当听何阳说李思安已经前往东京时,杜思杨甚至没有去参加医院的进修考核,就去找她了,可是当站在机场,杜思杨突然变得盲目不堪,不知道何去何从,蹲在航站楼的角落,哭的像个孩子。
杜思杨觉得是他自己丢了李思安,有次年休专程去东京走了走,可是陌生的国家,让他更加无措,什么痕迹都找不到。
何阳曾送给杜思杨一本漫画杂志,据说是有李思安的几章连载,何阳把这本杂志一直带在随手的包里,因为这篇的落款,名字依然是“颸颺”。曾经说:“飔”是李思安,“飏”是杜思杨。
重逢总是美好的,可是,这个十年的重逢,却让杜思杨内心又开始波澜一片,说好的放下,说好的忘记,说好的不再打扰,在今天晚上的这个重逢面前,一切都开始土崩瓦解。
杜思杨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示意同事的车子停下来,杜思杨下了车,冷风袭面,却也没有让人清醒,一幕幕的往事,就像每一个真实的情景环绕在身边,那个喜欢在暮色里倒着走路的女孩,那个喜欢在数学课上睡觉但成绩不受影响的女孩,那个喜欢把他的喜怒哀乐画成漫画的女孩,那个在高考前消失的女孩……
太多太多往事袭涌心头,在这寒夜里,走在冷风中的杜思杨茫然而又不知所措。
一个电话把他拉进现实中。
“有新发现。”
科室同事的一个电话,让杜思杨一下子就回到现实中来,收了电话,杜思杨就匆匆往单位方向走去。
年少时的事,年少时就是结束,而现在,都是新的开始。每个人都有幸福的理由,不离而别,也是告别的一种,或许就是要离开了,或许就是结束了。无法挽回的事,就结束吧,每个人都应该朝前看,频频回头,怎么从这条孤独而又漫长的道路走下去……
那么爱呢?习惯呢?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吗?如果会,为什么匆匆一眼,也能让心开始揪着疼起来?
重逢是天底下最令人向往而又害怕的事,怕近乡情怯,怕陌路相逢,更怕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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