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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酒来。乐起!”

          红娘入席,唤来醉花楼八十花娘,莺歌燕舞,又唤酒九十坛,陈年佳酿女儿红。

          大开大合,三人推杯换盏,遂是吩咐之兰、之苏二人将醉花楼门给闭上,朝外招呼一声,今日不迎客。

          木桑子尤为起兴,只朝红娘劝酒,可她酒力不佳,才是小酌了几杯,面色起了抹抹红晕,就似迟暮红霞烧天,也是将木桑子的嗓子眼给烧的干涸。

            她是九段修为,又岂会是几杯浊酒就可醉下,一切种种不过演罢。

            瞧这木家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对视而坐,其兄胸有成竹,慢条斯理,像个斯文人,可就一对招子却是不大干净。其弟则沉不住气,不时的朝四层阁楼望去,闲暇之余还须瞧他兄长面色。

            酒过三巡,再过三巡。

            她面色更是娇艳欲滴,香腮胜桃,似是轻轻一捏,就可出水。她掩面娇羞,眸含秋水,只道了句:“实在不胜酒力,这才几杯就有些昏昏欲睡,二位公子前来就有失远迎,酒席上却又不能作伴,实在愧疚。”说罢,是连饮三倍,再道:“不如二位公子今夜把酒言欢,这遍地的姑娘若是相中了尽管言语一声。我这身子欠恙,昨夜受了风寒,先行歇息了,不知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木桑子岂愿?

            他缓续上一杯酒,举在眼前,也是不喝,就这般侧头眯着眼瞧着,说道:“前些日子木松子断了一臂,不知红娘可有耳闻?”

            方是起身离去的红娘,陡然脚步一止,冷笑一声,心道:“终是露出狐狸尾巴,还真当是个谦谦君子前来讨酒喝。”

          她回首浅道:“是有耳闻,不过二公子想必比我更清楚。我可是几番阻拦,才是救了他一命。大恩不言谢,我也不是个贪图小利的人,不必重谢,你兄弟二人若是为了道谢而来,大可不必,这份恩情我权当记在木叶槐身上,当他欠我个人情就好。人情可比钱财贵哩。”

        此言一出,木桑子倒是柳叶眉一凝,朝木松子瞧去,木松子忙侧过身去,舔着唇,细声道:“我也是不知她怎识爹爹,不过无妨,此行前来所为之事与她无关,我今日只要那小子项上人头与花魁一夜春宵。”

          谁料,木桑子却是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放声道:“一派胡言,此事怎能与红娘无关?她可是救了你命,你就这般无礼,木家门规哪条告你要做个忘恩负义之辈。”

          木松子哑然木讷,兄长竟朝他大动肝火,始料未及。

          木桑子又朝红娘谦道:“他年纪尚小,缺了教养,回头我定鞭策他要做个知恩图报之人,莫要见怪。”将举在眼前杯中酒一口吃尽,续道:“不过呐,今日我不远千里来此确为此事,要为弟弟讨个公道,当然,此事与醉花楼没有半点瓜葛,只需将那宵小之徒给交出便可。”

          红娘早是料到这木桑子不是个好鸟,道貌岸然之辈,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她笑:“你是说那位公子呐,那日他夜半就是溜了,想必也是怕木家人前来寻仇报复。前后不过几个时辰,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此间你又怎能在醉花楼中寻到他来。”

          木桑子似早是知晓一般,想好了对策,言道:“无妨,无妨,我也不过随口一提,山高路远总有一日会再遇见,届时再除了他也不迟,且让他多活几日。”

          “那公子...”红娘自然不信木桑子能有这般好说话,口蜜腹剑之徒话,谁敢信?其后必定有阴谋。

            果不其然,木桑子起身负手踱步,口念:“惜我家木松子对这醉花楼花魁是挂念极深,夜不能寐。瞧这日渐消迷,修行一事不上心,我做兄长的干着急呐。今日携他前来委实还有另事,还望红娘允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言外之意,心知肚明,红娘不言语,木桑子续道:“可否将醉花楼开门迎客,再过半个时辰,让我这顽弟再走一遭争玉席如何?让世人瞧上一瞧,木松子到底差在何处?才让你家花魁会于他说声抱歉。”

        醉花楼姑娘八九十,有独善琴棋书画,也有彻夜陪酒作乐,各司其职,这其中无论哪个姑娘都可碰得,唯独雨桐不可碰。雨桐叫她一声姑姑,她能愿将她托给这衣冠禽兽一夜?

        “花魁?公子可是真不凑巧,红娘不才,四城之中皆设醉花楼,昨日花魁才是赶往白平城去了,公子二人从白平而来,未曾耳闻么?”红娘这般言道。

          木松子再是按捺不住,张口就来:“一派胡言,这几日我均在先鸣集养伤,不离半步,我怎不知醉花楼中走了位花魁?”

          她笑而不言,已是想好对策,无论这兄弟二人如何追问,他只言雨桐不在便是,况且雨桐是真不在醉花楼之中,她寻也寻不出个花魁来,不过她并非真的前去白平城,只朝街头去买冰糖葫芦去了,而她早是派了之兰、之苏前去招呼,万事皆是天衣无缝。

        不可不唯好手段,兄弟二人轮番都是斗不过她一人,这便是女人心。

        任木松子破骂不绝耳,她只道花魁前去白平,木松子当真是迈着步子朝四层阁楼而去,他要一探究竟,这花魁他可是想了好些时日了,到如今莫说品其滋味,连手都是不曾摸过,说来可笑。

      木桑子相比其弟高明了太多,他瞧这一步作十步的木松子,破颜一笑,朝红娘道:“我赌他寻不到半点花魁踪影,是我便不再费这苦力,留些气力,再好生饮酒三百坛。”

        不过眨眼,方才气势汹汹朝四层楼阁而去的木松子,垂头丧气的耷拉个榆木脑袋顺梯而下。

        木桑子将他唤回,出言:“对了,你方才说醉花楼中姑娘无论瞧中了谁与你言语一声便可,此言可当真?”

          “自然作数。”红娘挽袖轻回。

          闻言,木桑子眉头一缓,眸中忽明忽暗,四下左右细细打量了几番,口中啧啧称道:“那便好,本公子今夜便要...”话至此,却是陡然歇了一息,再抬手一指红娘,续道:“今夜要你陪我。如何?”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原本当这木桑子是个好色的胚子,量他没色胆,谁料他还真敢开这海口。”红娘闻言面色一凝,不喜之色隐隐若现。

            木桑子,举杯续酒,又道:“自然也不能亏了你,好歹也是个风味犹存、盈盈秋水的娇艳美人,实不相瞒,我喜的紧呐。可我讲究规矩,我也于这争玉席走上一遭,如何?”言罢,他便是差台下雾隐同门中人,厉道:“开门迎客,让酒客也来瞧一瞧,若再有人与我同争,来便是!”

            瞧她模样,蛾眉倒蹙,他仰笑:“堂堂醉花楼,该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地吧,你说呢?”

            朝台下又是一声喝道:“笔墨伺候。”

            他执笔书下:“白平雾隐木桑子,前来讨教醉花楼主。待过争玉席,彻夜分上下。且瞧孰强孰弱,又或是旗鼓相当!预知后事如何,且进楼一看。”

          唤过木松子,沉声:“张贴醉花楼上,再锣鼓喧天!前日辱没你的名声,今日一并讨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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