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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风流人物


“给了醉花楼红娘三份薄面,才是与你同坐争玉席。谁料这般不识抬举。”木松子仇道。他所言确是不假,若是寻常在外遇见这等不长眼的货色,早是一剑了之。

            你瞧川秋雨软弱,那你便是错了。他是压根未曾将这叫嚣上梁之人给放在眼里。说到底,这酒喝也罢,不喝也罢,他川秋雨对名噪四方的花魁提不起半点兴趣。

            红娘是个场面人,瞧这架势,剑拔弩张,轻笑道:“二位公子这便开始吧。”她委实也是瞧不上木松子,这般年纪,人前目中无人,也不知人后是个什么德行。细细品来,倒是这冠玉寡言少年,有些城府,宠辱不惊,说的便是川秋雨。

          忽的,还不料川秋雨、木松子将杯中黄酒送到口中,红娘却是出手止住了二人,见她杏眼盈笑,眉梢叠媚,轻声道:“二位公子可是忘了一件事?”

          川秋雨不解、木松子倒是大大咧咧道:“甚事,再磨蹭夜都深了,老子还见不见花魁了。”

        红娘朝川秋雨莞尔一笑,道:“稍后可是有吟诗作对,可你二人一是五段下游,另是五段中游。这...,怕小店的酒是醉不倒二位,到时也是也吟不出好诗,作不出好对来,分不出个上下,你说呢?”红娘一语点破二人修为,连一旁川秋雨都是心头微凉,脊背一寒。木松子更不用说了,险些都是没坐稳。

          “你究竟是何人?”木松子木讷,问道。

            红娘笑而轻言:“木公子,方才不是说了么,我是谁并不打紧。”

          台下酒多的少爷此间也是稍稍醒上半分,他耳朵尖,听得红娘这话,平底三响:“噫、吁、嚱。”惊的一跳,唤道:“我兄弟也是个修士,那还怕个甚,先打他娘的。”

          红娘丢过一眼,眉眼如初,轻言:“余公子,要是打起来,怕是今日见不得这花魁了,你甘?”

            木松子朝台下余山狠狠瞪了一眼,心中已是记下这人,口道:“呆头鹅,你再叫上半句,不杀你,我誓不为木松子。”

            余山不说话。

            红娘点破二人修行之事后,二人皆齐齐收了本事,不再动用半点修为,方才所想运内息避酒功的法子是行不通了,就算偷摸着使神通,怕是红娘也不答应。

        一时间,推杯换盏,二人也不言不语,也不叫肉,寡酒是一杯连着两杯,两倍连着三杯,台下叫好不断,多数是为川秋雨叫好,有那么几位随行的雾隐门为自家人叫好,也算热闹。

        红娘就在一侧笑脸陪着,唤花娘续酒。

        料不到,花娘也是个修士,还在二人之上,一眼就是点破二人修为,其间,川秋雨也曾向楼三千、含笑风讨问过,她是何修为,楼三千只道一句:“这等年纪,应与老夫般配。你竟也不放过?”川秋雨差点半口酒给吐出,呸了一句:“滚。”还是含笑风靠谱,道了句:“九段中游。”说实话,川秋雨知晓红娘九段修为后,险些坐不稳,这个女人家,藏得深呐。想必还有后手,才是不惧雾隐木松子。

        “风老头,这小子酒量也是不差哩,照这架势,三百怕是不够呐。”楼三千一心只望川秋雨醉,酒后知真性,有心瞧上一瞧,前者是虚,实则是想瞧这‘张狂’小子出丑时候,日后再不敢与自身斗嘴。

          “你懂个屁,他已是醉了一二分了。你没瞧见他方才眸子都恍惚了一瞬,说的话也与寻常不同,你与他叫骂多回,可曾听他对你言过滚字?”含笑风道,眼中却是瞧这满席的酒,馋的紧。

            楼三千细细一品,大骂:“哼,岂有此理!这小子,敢情下意识里就这般对老夫,有事求老夫那一口一个楼仙,那亲的跟他爹似的。”

            酒过三巡,再过三巡。

            席上续酒的花娘已是换了又换,相比起二人所饮之酒相差并不大,川秋雨余下一百二十坛,木松子还余下一百二十一坛。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说的就是这酒可扰乱思绪,平日里瞧见怕的东西,现在也是怕的不狠。曾有一小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日偷其父酒,贪杯,喝多了,巧有蛇来,他伸手就是抓七寸,丢在手中甩来甩去,隔壁小花直夸他勇猛。

        说酒壮怂人胆,平常就是嚣张跋扈的人酒后又当如何?那自然是吹嘘当年勇,如何如何。若不信?那你便看这酒后木松子就窥见一斑了。

        木松子一百八十坛酒前还稍有点谱子,酒后可倒好,张口闭口就吹他如何潇洒了得,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事。

        再过三十坛,更是夸夸其谈,敢情地灵四城是他的,吹嘘的台下同门中人都是汗颜,圆不回。

        又过五十坛,瞧他模样,已是酩酊大醉,吹破天也就那些本事,台下看官也是听腻了,他不尽兴,又憋红个脸,将当年白平城与应春集青楼花女一夜七八九十‘鱼龙舞’秘辛给一一道出,事无巨细呐,关键是他不以为耻,鼓动裤裆,还引以为豪。

      看客唏嘘,心想:“少爷玩的花呐。”

      再有十坛,他已不再吹嘘,只张口闭口要着酒来!

      可算瞧见,酒壮怂人胆的本事了。

        红娘不喜,闻木松子污言秽语,颦眉。倒是一旁川秋雨不言不语,他权当是自惹的祸端,自来了。瞧着木松子,听那木松子口出轻巧言,只当了下酒菜,实在下酒。

        要问川秋雨可真酒量了得?那也不是,他是醉了个一二分,不似木松子这般失仪态。

        急煞了楼三千,他就想见川秋雨出丑,再一一刻画下,回头做个谈资。

        “老夫我怎说他不醉,全怪老夫呐,他就是收了修为,千坛酒也是醉不倒他呐,啧啧啧,老夫失策。”楼三千恍然大悟,川秋雨破而后立无上体可是他一手窃天机造化所凝,这区区几百坛酒能醉倒他?

          说来也怪,川秋雨只觉确是有着一二分醉意,却始终就这一二分,稍有停杯,连一二都是散了,遂是听着木松子言‘骇世惊闻’事,酒不停手,一旁续酒的花娘都在一侧交头接耳,声道:“公子好酒量哩。”

          人不下席,女儿红不曾停。

          任木松子想破了天也是想不到川秋雨此间才是一二分醉意。

        “二位公子,正是英雄出少年,好酒量。”红娘瞧见三百坛酒二人均是喝了七七八八,各自余下不到十五坛,此间借着醉意朦胧才是作诗好时候。

        “二位公子酒量不分伯仲。好少年,挥斥方遒!再来文比,如何?古有‘万般皆下物,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虽是以偏概全,但也言明了文人的意气风发也可独领风骚。二位意下如何?”红娘说话滴水不漏,里里外外说的净是人之常情,叫人反驳不得。

          台下人瞧的仔细,哪里是不相伯仲,木松子已全然找不到北,碍于其后的雾隐门,没敢声张,将愤愤不平埋在心头,只盼着川秋雨文比可别落了下风。

        “文比?小爷我自打出世,三四岁便是百读名作,五岁便可七步成诗。今天就让在座的土狗们瞧瞧何为天资,武可登仙路,文能挥山河。我来!”木松子叫嚣。

        还真是将看官给唬住了,说的有鼻子有眼。

        台下人屏息凝神,不再叫欢。就连方才无地自容的雾隐几人这刻也是昂首挺胸,得意满满,终到自家人长面子时了。

        川秋雨不与他争。

        木松子下席,一步三摇,口中这般念叨:

      “

            老子今天来喝酒,喝了二百七十九。

            黄酒下肚汗直流,就为花魁夜来诱。

            眼前姑娘咻咻咻,就像几头大母牛。

            在我面前屁股扭,一脚踢到水里游。”

          吊眉头、面色潮红的木松子陡然止步,摇头晃脑,自顾自的叫起:“好!真是出口成章,好文采。”

      台下人木讷,过了许久,仍是没个动静,针落可闻。木松子似是不喜,撇着透红的眸子朝下一瞪。瞬间,台下人惊的一怔,纷纷是捧揖叫好:“好,果真五步成诗,精绝艳艳。”

      红娘眉头微皱,虽说醉花楼不是个大雅之堂,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来寻花魁人这点水平?

      木松子缓步回席,瞧他面色,还隐有沾沾自喜的意味在里头,坐下间,还不忘讨上一句:“天生如此,生来如此呐。”他意为生来就这般惊艳,台下人则当他生来就这般荒唐。

      “咿呀,笑死老夫,真是笑掉大牙。”含笑风忙的摸摸黢黑的牙还在不在。楼三千故作高明,缓道:“此子,荒唐呐。”话未说完,他就是绷不住,扑哧大笑起,千岁老人,眉眼都挤成一线天,喘口气,道:“这小子也他娘的是个人才,出世那日指定祖坟冒青烟。”

            “土狗,怕了就走吧,料你也没读过几年书。小爷就网外开恩,放你一马。”木松子显然上头了,朝着川秋雨这般叫。

          醉红楼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寻常人三杯不出店,一坛为上上人,五坛凤毛麟角。今二位各饮三百大坛,委实惊人,行的事也是惊人,一来木松子大闹醉花楼,二来川秋雨妙语连珠,口若悬河。

          数真风流人物,且看川秋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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