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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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随着映空方丈,在风雨下艰难前行,一路从城中走到了城外昙华寺中,终于见到了遇袭后的癞头和尚,身上伤口触目惊心。木青冥见他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于是手心书写来问话,想要从中问出丝毫线索。而奉命取回魂气的长生道大判官,也在此时寻着魂气散出,遗留在地上特殊尸气,找到了螺丝山下一处简陋的小院前。引出来大判官破门而入,正好见到屋中有个老土贼,再把玩魂气。而木青冥继续用掌心书写的办法,从癞头和尚那里,确实问出了不少的线索。】
寒风中雨雾升腾,潇潇雨滴无止尽地淋着,带起了点点潮湿,洋溢着丝丝寒意,也冲刷着大地上的一切尘埃。
飞溅的雨珠雨水弹射下,大判官在风雨中,注视着这座孤零零矗立在螺丝山下的简陋小院,他不但看到了魂气散出的特别尸气,从对面不远处门窗紧闭,而门窗缝隙中透着微弱灯火的正屋中散而出,徘徊院中久久不散。
除此之外,这个简陋的很的小院中还遍布着其他的尸气,散落在院中屋子间。就见院里的水井边,也有若有似无的尸气,环绕着岩石雕琢成的井栏,随风翻飞。
不必多想也不必再细查,阅历不浅的大判官也知道,眼前这座小院确实是个土贼的窝。
土贼这种行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有百多天是待在坟墓山陵里的,和各种各样的棺椁与古尸们打着交道,身上难免会沾惹上不少的尸气,又将其带回住处家中。
比如如今他眼前这座简陋的小院里,就多有各式各样的尸气。肉眼凡胎看不出来,但大判官的独特双眼却看得一清二楚。那风雨下院中,洋溢着的暗红尸气来自于血尸,墨绿的尸气来自于玉尸,而带着淡淡腐臭的乌黑尸气,则是来自于腐尸。
还有为晶莹的青色,是来自于汗尸的。
“能带回来这么多的尸气,这土贼经历还真丰富,盗了不少的古墓吧。”大判官这般想着,将身形一晃,如魅一般直接穿过了稀松又有些歪歪斜斜的木栅栏,下一秒就站到了院中正屋前。
紧闭着的正屋大门就在他眼前,两扇门扉见的细长门缝中,有着蕴含束缚力的尸气,从中源源不断的飘了出来。
而且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是大判官已经清楚的感知到,门后的屋中充斥着浓郁的束缚力。若是能有气引导,便能挥出强大的定身术。不但可以用其定身,还能缚神。
这与刘洋告诉他的魂气特色,正是一模一样的。
大判官确定自己是来对了地方了,当即抬手扬起袖来,袖口忽生一阵强劲有力的巨力,朝着紧闭的大门扑面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有如风雨下忽如其来的闷雷之声,在小院正屋并不算坚实的大门上忽然响起。而门后的门闩当即断裂,点点细小的木屑飞射下,一分为二的两扇门扉往后急退,大门当即敞开。
门后的一切,呈现在了大判官的眼前。这间并不大的小屋之中,地上满是尘土,连一块石板都没铺着。布满了灰尘的梁柱间,挂着的蜘蛛网被开门时刮起的劲风一吹,蛛丝断裂开来,悬挂在梁柱间随风摇摆起来。
而屋中的摆设也和院中一样简单,且很简陋。角落里那张挂着补丁蚊帐的床榻,也看不清放下的蚊帐里有些什么,但想必也不是奢华用品。
而除了这张床榻,屋中就只剩下床尾的一个大箱子,以及大门对面的正中深处,一只桌脚用砖块垫着的方桌了。确实不仅仅简陋还有几分寒酸。而方桌的边上,坐着一个精瘦灰衣老头,正扭头过来,惊愕的目光从瞪大圆睁的双眼中,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落在了对面屋门前,还举伞站在雨中的长生道大判官。
正是前几日晚上,趁着夜黑风高从石寨山中挖出青铜椁,之后又死里逃生的那个老贼。
作为土贼,他们的耳力都不错,并未因为年老而退化。但是大判官推门之前,屋中老贼居然没有听到丝毫的声响,包括脚步声也没有听到,大门就被对方破开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了老贼的警惕。其次就是大判官虽然长得人畜无害,但很面生,才让这位老贼一时间诧愕呆愣,脸上惊愕的神情瞬间定格在五官之间。
大判官一扫屋中后,好奇的目光落在了老贼手中,见他手里把玩着的一枚银钉,随之又移动目光落在了桌上,看到了桌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另外的五六枚银钉,与老贼手中那枚银钉一模一样,无论是花纹还是长短大小,都丝毫不差。这些银钉,都在豆大灯火下闪闪光。大判官眼底当即有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蕴含着浑厚束缚力的尸气,正是从这些银钉中,源源不断的散而出。随着从透风土墙上的缝隙里,涌进来的夜风,在屋子里四溢飘散,填充着这个屋中每一处角落。
魂气,那几枚银钉正是大判官找了许久的魂气。百日之前,刘洋亲自在暗中,利用青铜椁和独特的古尸,在石寨山那福地吉穴之中暗暗制造的器物。
在这一夜冰冷的风雨中寻了半晌,终于见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大判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喜悦之情,难以言喻。
身后用来的劲风,把大判官身上一尘不染的干净长衫,吹得下摆摇曳几下,飞扬了起来。笑纹从他胸中泛起,一直上浮,直到嘴角上。
缓缓放下了收起雨伞的手,微微一颤,伞身上抖落点点圆润水珠,地落在他身边地上又弹射起来。
“你谁啊?干嘛闯到我家里来?”老土贼眼角肌肉一颤,从呆愣惊愕中缓过神来,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双唇,继续注视着长生道大判官颤声问到。
大判官扬起了嘴角,淡淡一笑后,缓缓抬手一指对方还拿在手中的银钉,不急不缓的说到:“你手中拿着的东西,是我的。”。
话才出口,对面的老土贼又是一怔之下,呆愣在了椅子上。
“你是乖乖的把它交给我呢?还是我把你打个半死,将东西带走呢?”顿了一顿,笑意不减的长生道迈步跨过门槛,站到屋中。也就在他说着此话时,老土贼的一手已迅伸到了身边方桌下,猛然一按嵌桌下的一块凸起木块。
话才说完的长生道大判官脚下土地立即变得松软,再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忽地向下陷了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洞口,也随着土尘的簌簌而落,凭空浮现在了长生道大判官的脚下......
风雨让昙华寺外山路泥泞,却让禅院内外的草木焕然一新,比往日更是鲜绿,每一片叶子都是翠绿欲滴,每一朵没被风雨摧残的花朵,更是娇艳。
空气中除了湿润,还有清新。吸上一口,都能在沁人心脾时神清气爽。
可癞头和尚的屋中,却很是压抑。光是癞头和尚头上缠着的那圈带血的绷带,就能看到人胸中压抑,郁闷填胸。
木青冥待到癞头和尚,把那几个字写完之后,忽然沉思了起来。
从癞头和尚的情况来看,对方是可以一招致命,一分钟之内送他去西天见佛祖的。可对方显然没有选择杀死他,而是让他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也耳不能闻。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和目的,成了横在木青冥心头的疑问。一时间,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待在一旁的映空方丈和映正,虽然有些心急,想着迫不及待的知道答案,却也没有催促,只是默默地静立在原地,等候着木青冥继续用掌心书写的办法,问出更多的线索和答案。
而啊弘已经上前,站到了木青冥身边弯腰俯身下去,在他耳边悄声嘀咕道:“师父,这凶手好像有点玩弄癞头和尚的意思,这么变态,会不会是长生道啊?目前这城内外,也只有这个邪教喜欢这么折磨他人为乐啊。”。
啊弘的这番话也只是猜测,并不是细想的结果,但是木青冥一听之下,却是灵光一现。
如果是长生道,那就说得通了。这个邪教里不乏修为与木青冥等人不相上下的邪人教徒,且行事风格也多是能折磨对手,绝不一招致命。
而且,这样一来,今年都蛰伏暗中,行事也是低调的长生道也不会被怀疑。倒是木青冥与癞头和尚接触过,当其冲就成了昙华寺怀疑的对象。
以木青冥那活络的脑子,立刻联想到了是长生道借着昙华寺的手,把他们锁龙人给盯死了。正如木青冥暗中和赵良合作,用省警厅那些闲着的警察,把长生道给盯死了一样。都是为了让彼此的行动,受限掣肘的举动。
所以长生道不能让癞头和尚死,要让他伤的触目惊心,却又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闻,这样就没人知道,倒底是谁伤了他了。
想到此,木青冥拉起了癞头和尚的手,在他摊开的掌心之中,疾书下了:“伤害了你的人有没有自报家门?是不是自称为长生道的人吗?”。
微微歪头,凝神感受着掌心中掠过的指尖,逐渐形成的字,也慢慢在癞头和尚的心里成形。
当木青冥的最后一个字写完之后,癞头和尚面色一呆,缓缓地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问话。
下一秒后,换成了木青冥猛然一怔了,眼底渐渐的涌起了狐疑和费解。
脑中回想着他来到了昆明城后,遇到的奇人异士们。木青冥是知道癞头和尚,还是有些修为的,并不是泛泛之辈。可数来数去,这城中内外,除了锁龙人长生道和鬼市市主那个大和尚外,基本没人是对方的对手。
就在木青冥再次百思不得其解时,癞头和尚第一次主动拉起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写到:“对方自称为圣教。”。
大判官能否收回魂气?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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