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 第三章 除夕（下）

　　灰原走在了最前方，率先打开了大门走到了室外，风间和纲手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也一并跑到了室外，此时的千手族地依旧是那一副有些冷清的样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么大的族地之中现在只居住着他们一家人而已。不过这样的气氛很快就会被改变了，因为风间的怀里抱着一大团的鞭炮，之所以称之为团，自然是因为这一挂鞭炮的数量太多，就只能缠绕成一大团的模样来存放了。风间找到了鞭炮的头，也就是引信的那一边，解开了外包装，沿着家门口平摊了开来，因为实在是太长了，风间只好把炮摆成了S型的形状。
　　终于摆好了这些炮，风间朝着纲手和灰原大喊了一声，示意她们两个做好准备，风间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没有多长的一根香，手指微动一股细碎的火苗点燃了那半根香，其实直接用火去点炮会更方便一点，不过这也算是风间怀念过去那个世界的一点方法吧。说起来，自从千手族地逐渐冷清下去之后，鞭炮的声音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在这片建筑物中间再度响起了，还是两年之前水户带着风间和纲手一起去采购年货的时候，风间特意去购买的，这也是为什么放炮这种事会成为风间这个小孩子的专属工作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一缕火苗已经在香头上着了起来，风间轻轻地吹掉了香头之上的明火，那被烧红了的香才是真正最适合点炮用的，看着不远处的纲手和灰原都已经小心地捂好了耳朵，风间凑到了引信的位置上，用香头轻轻地挑在了引信上面，一股金黄色的火花从引信上散射了出来，风间连忙紧跑了几步避开了鞭炮爆炸的范围，而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已经急不可耐地从风间的身后传了过来。风间来到了安全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鞭炮炸响的样子，那火光不断地沿着引信传播到更远的地方，一股硝烟的味道从光点的方向传了过来，很多红色的炮纸和不小的烟尘从地面上飞扬了起来。自从两年以前第一次在木叶村过年，风间都会亲自放上这么一挂鞭炮，每次点燃之后都会静静地望着鞭炮炸响的位置出神的发呆，似乎在那边能够看到自己的父母一般，用相似的习俗过着相似的年，想家的思绪又一次在风间的心里迸发了出来。
　　炮声已经散去了，只留下了现场浓重的烟尘与地面上被崩出来的小白点，纲手已经转头朝屋子里走去，作为一个小女孩她对于放鞭炮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心中惦念的只有奶奶亲手做的年夜饭而已。灰原也跟随在纲手的身后朝着屋子里走去，半路上猛一回头，看到风间仍然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狼藉出神，轻缓地走到了风间的身后，“回去吧……”灰原并没有问风间怎么了，就只是让他一起回到屋子里去，恐怕灰原她早已看出风间的想法了吧。
　　风间没有回应灰原的话，只是微微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着，“灰原，你先回去吧，告诉水户婆婆我想起来有点事要办，马上就会回来。”灰原张了张嘴，轻轻地嗯了一声就朝着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随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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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走回到餐厅之中，此时整桌的饭菜都已经摆放好了，纲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好了筷子等待开饭了，水户、扉间以及纲手的父母也全都入席坐好了，灰原轻步走到了自己最下手的那个位置上，也就是最靠近门的那个位置。见灰原和纲手都已经坐定了，水户略带奇怪地问道，“风间呢？”
　　“诶？他刚刚还跟我后面呢？”纲手也是满脸疑惑地说道，很显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风间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灰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水户婆婆，风间他说有些事情要去处理，马上就会回来了。”
　　水户点了点头，手轻轻地摆了一下，让灰原坐下，这个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和以前的风间一样，太不把这里当家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一等他吧，年夜饭还是要一家人一起吃的。”
　　对于水户的话在场的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小辈们是不会去反驳水户的意见，扉间则是没有什么所谓，唯有纲手撅了噘嘴，手里的筷子怎么也不舍得放下，这些美味就在眼前，却不能去触摸。似乎是看出了纲手的小心思，她的父亲很严厉地开口说道，“既然奶奶说等会再开饭，就先把筷子放下，不能这么没规矩！”纲手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嘴噘得比谁都高，显然是非常地不服气，连着那不告而别的风间都一块气上了。
　　水户却没有管那么多，从座位上走了起来，走到了纲手的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地安慰道，“风间他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们就一起等他一会好不好啊？”
　　“嗯……”轻轻地一嗯，纲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于水户的话她一向还都是乐意听从的，只不过小嘴依旧噘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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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让众人等待很久，风间开门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纲手的耳朵轻轻一动，就从之前那份软踏踏的模样恢复了过来，“风间回来了！我们开饭吧！”水户微
　　笑着轻嗯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动筷子，显然是想要等待风间好好落座之后再一起开动的。
　　众人朝着餐厅的门口看去，风间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拽着一把凳子，而在他的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影，一袭白发格外的引人注目，正是风间和纲手的队友自来也，看到自来也的出现，纲手好不容易放松下去的嘴唇又嘟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家伙才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啊。风间轻轻地把凳子放在了桌子最下手的这边，也就是自己和灰原的中间，单独隔出来的一块，示意自来也走到自己身前来，才开口对坐在最上面的水户、扉间乃至于纲手的父母说道，“这是自来也，是我和纲手的队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想今天是除夕之夜，我们都在家里吃年夜饭，只有他是自己一个人，就把他一起带过来了……”
　　“水户婆婆，拜托了……”风间朝着水户的方向躬身请求着，站在他身边的自来也也一同朝着水户鞠了一躬。
　　“自来也啊，我常听风间和纲手提起你，既然是风间最好的朋友，那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千万不要见外。”水户听着风间的话，自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自来也带来了，自来也是孤儿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风间会在大年夜去把他带过来，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只是多了一双筷子而已。
　　“你和风间坐吧……”说着话水户又站起了身，朝着餐厅背后的柜子走去，取出了完整的一套餐具，拿到了自来也的身边，放在了他的面前，“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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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残云之后，大人们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面，在场的几个孩子则是凑在了一起，这个忍界之中没有春节联欢晚会，甚至都还没有电视的存在，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就只能凑在一起聊一聊天，讲讲彼此一些经历。
　　“对了！我听说今天村子里会放那种特别大的烟花！”自来也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大声说道，就算生活的位置很偏僻，他到底还算是在木叶村的主体之中，与千手族地这种与世隔绝的位置不一样，所以消息自然比风间和纲手还要灵通一些。
　　“是么？我记得去年还没有啊……”风间随口说道，在这个忍界之中是存在火药的，但是纯度并不高，所以一般只能用作引火之用，鞭炮几乎就已经是使用的极限了，烟花倒是也有，就是那种很低矮的呲花，对于这些整日打打杀杀的忍者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吸引力，至于像是那种能上天的大规模烟火表演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听说是之前那次战争之后，从砂隐村那里得到了不少关于什么药的知识，才能制作出来一种可以飞上天空的烟花，能让整个村子里都看到！”自来也兴奋地说着，虽然对于火药这个名字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能够参与到这么新奇有意思的活动之中还是很感兴趣的。风间和灰原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于烟花这种东西他们两个人可是没有丝毫的兴趣和惊喜可言，不过没想到这个世界之中多少还是存在着科技发展的，其实从小型烟花进展到大型烟花何尝不是一种对火药利用层面上的提升呢。
　　风间还没来得及说话，纲手就已经下了决定，“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房顶上面看吧！”纲手一句命令下达，就自顾自地朝着外面跑了出去，满心欢喜的自来也也是快速地跟上了她的脚步，风间轻轻地耸了耸肩，既然是过年一起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灰原摇了摇头，对风间说道，“你们去看吧，我就不去了。”说完就要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嘛，在这个世界里你还是得合群一点嘛。”风间拽起了灰原的胳膊，朝着已经跑出门外的自来也和纲手追去，“放心吧，房顶很矮的，我带你上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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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顶上面，四个孩子并排坐在一起，纲手和灰原各自坐在风间的左右边，自来也则是坐在了纲手的旁边，大家都在等待着焰火的燃放。“灰原啊，把刚才没有说完的故事讲完好不好啊？”风间谄媚地凑到了灰原的身边，对着灰原说道。
　　灰原轻轻地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一个方形的东西，“芙莎绘最新款的钱包，要这么大的……”自从被风间征召到枢纽空间之中，灰原惦记着这东西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她的身上没有钱也没有能量点，没法自己去购买，此时好不容易拿住了风间的把柄，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过了。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都没问题！”风间一股脑地答应了下来，“现在能把那故事继续说完了吧？春节的来历到底是什么啊？”
　　看着风间着急的样子，灰原轻笑了一声，才悠悠地继续说了下去，“万年发现了时间运行的规律之后，根据发明出来的日晷和漏壶推算出了比较准确的晨夕变化，也就是历法的存在，所以做了一首诗来记录每一年之中时间的变化，‘日出日落三百六，周而复始从头来，草木枯荣分四时，一岁月有十二圆。’
　　”
　　“做出了这些功绩的万年找到了国君，跟他说现在正是十二个月月满，也就是除夕这一天，请国君给定个名字。国君想了想说道，‘旧岁已完，新春复始。春天是一年的开始，那么这一天就叫做春节吧。’”
　　“这就是春节的由来了……千手君，你还有什么问题么？”灰原笑眯眯地看着风间，显然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小故事就能换到很多芙莎绘的钱包让灰原很是开心。
　　风间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闪光划破了夜空，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隆的闷响，风间回头看去，一道巨大的烟花在半空之中炸了开来，把整个天空都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随后升上天的烟花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七彩烟火在空中呈现了出来，无数如同流星一般的火光从天空之中滑落。风间看着身旁初次见到烟花的纲手满脸兴奋的表情，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好了很多，“纲手啊，过年看到烟花的时候是要许愿的，这愿望一定会在这一年之中实现的！”
　　“嗯！”纲手开心地应着，双手合十看着天空之中不断爆炸的烟花，还没来得及许愿，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就从她的身边响了起来，“我希望明年的修炼能够进行得很顺利，可以在猿飞老师的指导之下追上风间的脚步，我还希望……”
　　“你希望什么啊！”纲手一拳打断了自来也继续说下去的冲动，“笨蛋！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哼……”轻哼了一声，纲手转过头去不再看自来也，继续看着天空之中的焰火默默地许下了愿望。
　　自来也看了看纲手，又看了看纲手身边的风间和灰原，学着纲手的样子双手合十看向了天上，默默地在心中说道，“希望风间能够和她身边的那个漂亮姑娘在一起，然后纲手就会喜欢我了……”不远处的风间明显不知道自来也在愿望里还不忘编排一下自己。
　　看着纲手和自来也默默许愿的样子，风间也郑重其事地站起了身子，看着天空之中不断闪灭循环往复的烟火，似乎通往自己家乡的路已经近在眼前了，风间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希望新的一年能够更快地变强，能够早日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对着天空许过了愿，风间重新睁开了眼睛，才看到身边的灰原自始至终都从未动弹过位置，轻轻地瞥了一眼身边兴奋着的两个孩子，风间悄悄地重新坐下了身子，凑到了灰原的身边，“你不许个愿么？”
　　灰原清冷的嗓音毫无波动地说道，“现在的我可是一点羁绊都没有了，和我有关系的人除了你之外都已经被我克死了，如果非要许愿的话，就让你能活的长一点，不至于哪一天我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诶，你这个家伙啊，大过年的不能说点好听的么？非得说什么死不死的。”风间没想到灰原会说出这些话来，不过细想想她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好去许愿的了，本来她的身边就已经没有了父母、姐姐、伙伴，说起来这其中也少不了风间的功劳。
　　“既然是过年，就回去侦探世界看看博士吧……”风间轻声地在灰原的身边说着，没有再多说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默默地怀里掏出了一瓶试剂递给了灰原，“隐身药剂，药效6分钟，可以悄无声息地到博士家里去看看他，记得千万不要露馅了。”说完话，风间没有去管灰原如何地抉择，只是默默地走到了纲手和自来也的身边，一手一个拽住了他们的胳膊，“听说今年村子里会举办庆典活动，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风间大声地呼喊了一声，也不管两人的反应如何，手一使劲就把两个人拽开了好几步，一同朝着屋顶的边缘跑了过去，风间回头看了一眼灰原，条件都已经为她制造好了，要不要回去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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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花町的除夕也是格外热闹的，只是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当然会有好几个家庭难免面临着孤独的境遇，比如说阿笠博士这个先后失去了风间和灰原两个孩子的老人，他其实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几个人之一了，不过他也是最不得不装傻的那个人。此时清冷的别墅里面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桌子上摆着一些灰原最认可的健康食物，自从灰原离开了之后，阿笠博士就连以前最喜欢的油炸食物都已经失去了兴趣，反而喜欢上了灰原总是为他准备的健康食材，或许是睹物思人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吧。
　　忽然博士似乎听到了窗户边传来了什么响动，连忙走到了窗户边朝着院子里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刚刚那一霎那，他似乎感觉到是小哀回来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博士重新朝着沙发的地方走了回去，只可惜他没有大侦探的那副观察力，不然一定可以看到窗户上莫名存在的哈气，他最思念的人其实就在他的身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隐身药剂的效果慢慢消退了，一道黑色的裂缝把即将现身的灰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隐去了，灰原默默地在心底许下了自己的愿望，“既然不知道你日后的生活到底会是如何，就只能祝你身体健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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