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太熟了不好下手

对于姬寒筠，陆小安还真是没什么太好办法，就连萧禄儿也一样。有时候，不怕横的不怕愣的，就怕这种一根筋的，她动不动就让你杀了她，陆小安是这种凶残的人吗？

“姓陆的！”

就在陆小安想着到底要不要带姬寒筠回去的时候，一声愤怒的咆哮突然炸响，吓了陆小安一跳。

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一个陌生女子正杀气腾腾地瞪着陆小安，街上行人都不敢从她身边过的，纷纷绕道而行。

陆小安很是莫名其妙，问：“你是在叫我吗？”

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是殷少天师姐，他可是你杀的？”

陆小安恍然，原来是临天宫的人来给殷少天报仇了。

陆小安道：“是我杀的，他要杀我，我自然要杀他。”

女子道：“我不管，反正你杀了我师弟我便要为他报仇。”

陆小安也没指望和对方讲道理，拿出法刀后道：“那便动手吧！”

然而女子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杀你，等你到了通脉境之后我再杀你。”

陆小安一愣，很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光遇见一些搞不懂的事情，这报仇还要看对方修为的吗？

女子道：“我们临天宫可不会倚强凌弱。”

“呵，好一个不倚强凌弱！”

陆小安还没说话，旁边酒楼上却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并道：“你通脉境十三层，等他突破通脉境便不算倚强凌弱了吗？”

女子和陆小安都转头望去，见那酒楼的护栏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女子。

临天宫的女子蹙眉问：“你是谁？”

白衣女子道：“你管我是谁，就当是看不惯你的人咯！”

临天宫的女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道：“他修为比我低太多，我总不能不修炼等他和我修为相同再杀他吧！”

白衣女子道：“所以我说你们临天宫的人虚伪，等他到了通脉境就不是倚强凌弱了吗？要杀便杀，这嘴脸当真让人恶心。”

临天宫女子怒道：“我临天宫如何行事还无需他人来置喙，莫非你觉得你通脉境十四层就能教训我了？”

白衣女子嗤笑道：“果然是临天宫，好大的威风，其实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也就能在池塘里称王称霸了。”

临天宫的女子当真是怒了，屈指一弹，就见一道火箭直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毫不在意，只挥了挥衣袖，火箭便消弭于无形。

临天宫的女子一愣，别看火箭细小，可威力足以射穿一个通脉境十二层的修士了。对方化解得如此轻描淡写，说明法力确实不在她之下。

白衣女子双腿一扬，从酒楼上翩然而下，落在了陆小安和临天宫女子中间，她道：“我就没那么虚伪了，虽然修为比你高，但你再敢向我出手我便杀了你。”

“你……”

临天宫女子大怒，刚要呵斥白衣女子却又道：“别以为谁都怕你们临天宫，我身后这位小哥不怕，我当然更不怕。”

临天宫女子不再说话了，而是蹙眉思索对方的来头。确实，临天宫是广岳国第一大派，宫主莫天行更是广岳国第二强者，或者说第一强者也不为过，因为莫天行可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命。

然而这天下可不只有一个广岳国，甚至如白衣女子所说，比起其他地方，广岳国还真就是一处池塘，随便来个化神境修士就足以将这池塘给趟平了。

沉默了一会，临天宫女子还是认怂了，问：“你是要阻止我杀他吗？”

白衣女子道：“你现在又不杀他，我有什么好阻止的，恰恰相反，你若现在杀他我绝不阻拦，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虚伪。”

临天宫女子不可能现在就杀陆小安，因为临天宫宫主也就是她师父莫天行告诫过她，殷少天实力不如人被杀死，临天宫若不择手段报仇便是丢了第一大派的脸面，她想报仇，可以，但不可以倚强凌弱。

这是莫天行说的，所以她自己的理解便是等陆小安到了通脉境便不算倚强凌弱了，因为大家处于同一个境界了。

当然，莫天行是不是这意思谁也不知道，反正这会她不可能杀了陆小安，因为她不敢违抗师命。

“莫名其妙！”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临天宫的女子转身离开，她本来就没打算现在杀陆小安，自然不想和白衣女子做无谓的纠缠。

临天宫的女子走后，陆小安对白衣女子道：“多谢……”

然而还没等他谢完，白衣女子便道：“我又不是为了帮你，你谢什么谢？”

“莫名其妙！”

说完还瞪了陆小安一眼，白衣女子这才一跃而起，又回到楼上喝酒去了。

陆小安尴尬不已，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萧禄儿瘪嘴道：“她才莫名其妙呢！”

陆小安忙道：“别这么说，人家毕竟帮了我们。”

萧禄儿道：“帮什么帮，她还让那人现在就杀了你呢！”

陆小安道：“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人现在不可能杀我。”

萧禄儿奇怪地问：“为什么？”

陆小安道：“我杀殷少天已经这么久了，若临天宫当真想报仇我估计都回不了渡仙门，我想临天宫还有是第一大派的度量的，所以那女子才说要等我通脉境之后再杀我。”

萧禄儿想了想问：“那怎么办，她有通脉境十三层的修为，等你通脉境估计也打不过她啊！”

陆小安道：“到时候再说吧，总之不能站着让她杀吧！”

萧禄儿道：“也对，我们还有师姐。”

陆小安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总之让周昭悦帮忙杀了对方肯定是不行的，周昭悦是气海修士，真要杀了对方临天宫肯定会有气海境修士来报仇的，到时候便是真的招惹到临天宫了。

回到住处，陆小安郁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姬寒筠，然后对萧禄儿道：“师妹，一会你去给你师姐说说她是怎么回事。”

萧禄儿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才不去。”

“诶！”

陆小安很有一种女儿到了叛逆期的感觉，正要说什么，萧禄儿却笑着跑开了。

“我要修炼去了！”

无奈，陆小安只能让姬寒筠自己找个房间住，然后便去了周昭悦的房间。

“师姐，在修炼吗？”

虽说是道侣了，可两人的关系却还是这么不近不远的，要进对方房间，肯定得先打声招呼。

屋里的周昭悦问：“师弟有事吗？”

陆小安道：“有件事要和师姐说一下。”

周昭悦这才道：“那你进来说吧！”

其实周昭悦是有点回避陆小安进她屋子的，毕竟两人是有过实际关系的，同处一间屋子总会让她想起那天的事。

进了屋子以后，陆小安也突然不知这事该如何说起了，纠结了半天，才道：“师姐知道我们今天去了王宫吧！”

周昭悦奇怪地看了陆小安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陆小安继续道：“期间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和别人比试，那人非要拿他族妹和我打赌，我一时受不了气愤便和他赌了。”

“然后呢？”

周昭悦问。

陆小安道：“本来我赢了他也就算了，哪想他却觉得我在羞辱他，非要他族妹跟着我，不然就让我一刀杀了她，他族妹也是，非要跟我回来，怎么赶都赶不走。”

周昭悦看了看陆小安，然后问：“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

陆小安一时无语，虽然他用道侣的身份挽留住了周昭悦，可两人似乎还是生分了许多。

周昭悦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便又道：“大家族的声誉是很重要的，为了维护这种声誉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陆小安一愣，想不到周昭悦居然能理解，或许她也是某个家族的弟子。

解释清楚了陆小安也不久留，转身便准备离开，然而周昭悦却突然又道：“待她好点吧，我想她应该不是嫡系，有时候生在大家族还不如生在普通人家。”

陆小安诧异地看了周昭悦一眼，周昭悦继续道：“我也是某个家族的庶女，若不是遇见了师父，结局不会比她更好。”

陆小安恍然，难怪周师姐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

离开周昭悦的房间后，陆小安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姬寒筠谈谈。

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陆小安来到姬寒筠的房间时她正在给自己铺床，见陆小安进来，她没等陆小安说话便冷笑道：“在人前装模作样，还不是好色之徒！”

陆小安一愣，很是没想通自己怎么就好色之徒了。

姬寒筠又道：“我再怎么也是姬家之女，你想要我可以，但必须让告知整个怀安城我是你的女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

陆小安本想说他没那想法，可姬寒筠却打断他道：“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兄长输给你的，没资格做正房，你随便收我做偏房就行。”

什么正房、偏房的陆小安还真不太懂，他又不是大家族子弟，哪见识过这些，于是忙摆手道：“我来找你不是要和你说这些，我就想和你谈谈，其实你不想回姬家也行，随便你想去哪，都随你，我不会阻拦你的。”

姬寒筠一愣，很是看了陆小安一会，才问：“你真要放我离开？”

陆小安道：“不是放你离开，你想去哪本来就是你的自由。”

姬寒筠一时间竟有些迷茫起来，然后又问陆小安道：“你不喜欢我？”

“呃……”

这让陆小安怎么回答呢？

这么一个大美人，说不喜欢总感觉有点虚伪，但要说喜欢吧，陆小安还真不喜欢她。

陆小安最喜欢的人毫无疑问是古灵花，除此之外，周昭悦和萧禄儿也在他心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不过这种重要更多的是亲人的关系，而非男女之情，哪怕是已和他有过男女之实的周昭悦也是如此。

如果硬要说男女之情的话，恐怕是另一个和他有过关系的傅钗雪了。

所以美人谁看着都赏心悦目，但要说喜欢还真不一定。哪怕有些人嘴上说着喜欢，其实也不过是馋人家身子罢了，真要让他对人家好，那就又不一样了。

就像当初傅钗雪的两杯酒一样，那么多嘴上说爱她的人，结果一个敢喝的都没有。那还是傅钗雪啊，即便是现在，也是陆小安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见陆小安不说话，姬寒筠更觉诧异了，道：“在怀安城，想霸占我的人能从姬家门口排到王宫去，你居然不想要我？”

陆小安也不太清楚从姬家到王宫有多远，但怎么说呢，不是他陆小安有多么正人君子，而是他心中始终都装着一个古灵花。

姬寒筠确实是漂亮，无愧怀安四美，和古灵花也是各有千秋，但喜欢一个人真不是说你漂亮我就非得喜欢你，如果是那样，陆小安更应该喜欢傅钗雪。

怎么说呢，对于陆小安，古灵花有第一印象的加分，当初她确实是陆小安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让陆小安眼前一亮。但之后两人的相处才是陆小安喜欢古灵花的关键，特别是在秘境里的生死与共。

姬寒筠估计不理解这些，陆小安也不想解释，于是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古灵花？”

女人对于感情的事似乎特别敏感，所以当她说出古灵花的名字时很是让陆小安诧异了一下。

姬寒筠道：“我都说了，我没资格做正房，这样你也不要我？”

陆小安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是没法沟通，这种认知上的差别让陆小安很难向她解释自己根本不存在要不要她的问题。

“算了！”

陆小安真的是败给她了，于是道：“你就当我不要你吧！”

“呵！”

姬寒筠突然一声惨笑，随后便嘀咕道：“本以为我的美貌或许还有点用，原来也是一无是处吗？”

陆小安真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心里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于是便劝慰道：“我不要你并不代表你一无是处，难道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自己想做的事？”

姬寒筠眼神突然黯淡了起来，这就是身为大家族子弟的悲哀。别说是她了，就是那些嫡系又何尝不是？

从小，他们就被告知一切要为了家族的利益和荣誉，为了家族，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站在家族的角度来看，这其实也没错，就像一座大山，不可能为了某棵树的存亡而倾倒。

当然了，这种悲哀其实许多人想换也换不来，真让他们和普通人换，想换的肯定是极少数。

相比于失去的那点自由，大家族的嫡系子女得到的更多，他们从出身开始就拥有别人追求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真要说悲哀，只有那些庶出子女才有资格去说，特别是像姬寒筠这样美貌惊人的女子。她们才是真的从出生开始就命不由己，注定了一生悲哀。

若是周昭悦在此，看到姬寒筠的眼神肯定能感同身受，因为她曾经也有和姬寒筠相同的命运。而陆小安虽然能理解，却未必能明白。

所以他只能道：“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跟着我的。”

姬寒筠自嘲一笑，道：“我能有什么想做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是姬家的人了，你再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小安吓了一跳，忙道：“那你想跟着我便跟着吧！”

实在无法交流，陆小安只能转身离去，他觉得让周昭悦来劝劝或许有用。不过这会已经晚了，陆小安也不好再打扰周昭悦，只能先回自己房间修炼。

刚准备修炼，陆小安又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姬寒筠在这里他还真不敢放心大胆的修炼。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万一姬寒筠是姬家派来打探他秘密的呢？这不是陆小安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一种必要的谨慎。

于是，陆小安也不修炼了，打算先观察观察姬寒筠，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陆小安便离开了自己房间，偷偷摸摸来到姬寒筠房外。

把手指放进嘴里啜了一下，陆小安悄无声息地戳破窗户纸，然后便趴在窗户上往里望。

姬寒筠并没有在修炼，而是已经睡了，陆小安怕她是装睡的，便一直趴在窗户上监视。

不知过了多久，萧禄儿在水池里修炼完了，回自己房间的途中路过这里，看见陆小安的背影，心里顿时如五雷轰顶。

“师、师兄居然喜欢干这种事？”

“那他以前有没有偷看过我？”

“不会的不会的，师兄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极力想维护陆小安在自己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可此时陆小安的背影确实有那么一丝猥琐。

仿佛如天塌了一般，萧禄儿也愣愣地在陆小安背后站了许久。然后她便在想，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师兄居然看得目不转睛。

内心挣扎煎熬了许久，萧禄儿最终还是决定问一问，因为她实在不相信自己师兄会是个卑鄙好色的无耻小人。

就算是真的好色吧，可这么长时间了，师兄似乎也没对自己怎么样啊！难道是因为太熟了不好下手？

萧禄儿一阵胡思乱想，最后弱弱地叫了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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