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长河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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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自西向东贯穿着整个万罗大陆，起源于万灵域的圣灵山脉，流经整个长河域，最后从魔天域的亡者之地汇入大海。每年七八月是万罗大陆雨水最为充足的时候，所有的水流汇聚于长河之中，长河的水位上涨，几乎与堤岸相持平，远远望去，水天相接，一碧万顷。
从摩月城到天英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水路，因为这两座城市都有着长河流域最大的渡口，在这个雨水充足的季节，长河的水流极快，普通的船只在顺流的情况下也能做到日行万里，而且这段路程途经名山大川，景色怡人。
清晨时分，朝阳初升，广阔的河面映起一片霞红，高耸的灯塔响起古老的钟声，一排排巨船撑起风帆，收起船锚，鸣笛起航，向不同的渡口驶去。
月英号，一艘隶属城主府的中型战船，五十米长的黑木船身铭刻着道道灵纹，在朝霞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灵纹完整的覆盖着月英号，加其持阵法防护，甲板上架着一门魔灵炮，与四门重弩，标准的战斗配备。
“大小姐，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起航了”，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他是月英号的船长李均，也是李府亲卫队的一名队长，管理着三十名亲卫与四十船员，在城主也颇有地位，对于大小姐李沫，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李沫微笑的道:“出发吧！”李均一声令下，战船的旗帜升起，一声鸣笛，水面荡起激烈的波纹，月英号慢慢驶出渡口，朝着天英城而去。
甲板上，几人迎风而立，发衣飘扬，风华正茂。在摩月城待了两天，几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但对于厚脸皮的江苏乐，李漓与李霄却依旧冷眼相待，对于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据江苏乐讲是不小心坑了两人几次。
李沫懒散的趴在护栏上，湿润的海风夹杂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经月英号阵法的削弱，余下一缕清风轻轻地吹起她的发丝，她双眼望着远方，看着变幻无常的景色。江苏乐有些闲不住了，小声的道:“我跟你们说啊！知道月英航线为什么这么有名吗？”
韩厉本就有些无聊，不禁的问道:“为什么？”
“我们都知道月英航线要经过许多名山大川，尤其是要过有天险之称的九重山，但真正有见识的人都不称其为九重山，而是十重山。”
看着江苏乐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众人下意识的认为他又开始吹牛皮了，李沫收起了她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对于十重山她似乎有些熟悉，道:“你在哪知道的？”
“上次在学院藏书阁遇到牧云谣两姐弟在找什么资料，我偷偷跟着去看发现的”。江苏乐一脸自豪的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那为什么是九重山，而不是十重山呢？”韩厉不解的问，江苏乐道:“据说是一代大能将第十重山给轰没了”。
众人一片咦嘘，有些不太相信，毕竟那么一座巨峰，说没就没了，看着他们质疑的神色，江苏乐极力的证明着，奈何记载有限，越描越黑。
枫涧飞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书楼所看到的一本古籍，记录着长河域的大事情，沉声道:“确实是十重山。”
看着大家一脸疑问的样子，他解释道:“大家还记得五千年前的魔天之乱吗？”
大家点了点头，五千年前，被称为生灵禁区的魔天域发生一次暴动，无数死灵冲出魔天域，在万罗大陆肆虐残杀，后经百族联手以极为惨重的代价才平息了那场灾难，至此，魔天域恢复了平静，而万罗大陆也少见破灵境的大能，后世称之为“魔天之乱”。
“古籍记载，当时有一股死灵在魔魇皇带领下顺着长河而上，一路上杀戮无数，当时长河的水都略带红色，在抵达万山城境时，城主万流云带领高手于十重山阻挡魔魇皇，但大部分大能都无暇分身支援，所以最终所有高手都战死于十重山。”
万流云，一个以十二穴成源，经脉全通而入灵意境的不世天才，三十岁步入灵帝，死时三十二岁，可以说是这个纪元来最为出色也是最可惜的天才。
“难道万流云就是死于那一战？”李沫的情绪也有些低沉，虽说现在大陆一片和谐，但谁也不知道魔天域能安定多久，而且现在不同于五千年前有那么多的破灵境大能，至此一役，百族的实力依旧处于一个虚弱期。
“嗯，未入破灵境的万流云自然不是魔魇皇的对手，但作为不世天才，他确实无双，以十重山为基础，设立十绝阵，引动天道有缺，借助天地之力连同第十峰全数封印于长河之底，当然史事的真实度到底有多少就不可知了。”枫涧飞不无感慨的道。
“千古英豪，独惜流云。”这是那本古籍对万流云的评价，但著书人是谁却不得而知。
月英号速度比较适中，一天的航行已到万山城境内，河堤不再是平原茂林，而是巍峨险峻的大山。万山城顾名思义处处是山，长河的两岸是陡峭的绝壁，百丈、千丈的陡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在夕阳落尽时，月英号已经驶入九重山的范围内，速度已降至最低，全依靠水流维持着月英号的行动，孤船航行在遮天蔽日的河道中，两旁群峰对峙，峭壁嵯峨，飞岩如削；仰望高空，万峰攒天，天光一线；余留霞光消失，一轮明月悄然的从河面升起，进入九重山曲折缠绕的河道，看不见一丝其它的光芒，抬头一望也只能看见一道深邃的夜空，偶尔出现一两颗闪耀的明星。
月英号的巨灯照亮着前行的河道，不断荡漾的河水泛起道道清辉，原本安宁的河面飘起淡薄的烟雾，能见度再次降低。
江苏乐看着这些鬼斧神工般形成的山峰，似乎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定神一看却一片漆黑，而河面的烟雾渐浓，他的心中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靠近护栏，低头一看，原本清澈的河水莫名其妙的泛起一丝淡红，心中的不安变得更为明星。
“大小姐，司南出问题了”。李均从船舱走出来，低声说道，李沫眼神一凝，看向朦胧的四周，出了灵气变得浓郁几分，并没有其它异常，平静的道:“知道怎么回事吗？”
李均犹豫的摇了摇头道:“经入九重山时，我的灵识被完全压制，当时我并没在意，接着船员报告司南出现问题，似乎这里的灵场出现了问题。”
灵识是灵意境武者将心神之力外放形成的，武道一途有三大境界：灵动境、灵意境、破灵境。灵动境是武者最基础的境界，分为聚灵，炼脉，融经。当突破自身的极限感悟天地，明悟天地之意时，便踏入灵意，此时无论是实力还是寿命都有路极大的提升，在灵意境随着实力的增长与对天地之意的领悟，又分:者，师，王，皇，帝五个境界，而勘破天地之意，悟出属于自己的奥义时方能晋升破灵境。
李均属于灵师圆满，距离灵王只有一步之遥，是一行人中实力最强之人，对于他的布置，李沫还是比较放心。
“我们遇到麻烦了，你们看河水”，江苏乐一改平时玩世不恭的态度，难得的变得正经起来。
当看见淡红的河水，众人不免一惊，韩厉有些咋舌道:“莫非我们进入了异空间。”
江苏乐手一挥，道道光芒没入两旁的绝壁，绝壁泛起一丝绿光直接将他的灵力吞没。
“绝壁在吸纳灵力？”李霄有些震惊的道，李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甘的运转着体内灵力，最终苦闷的道:“我实力被压制在灵动境。”
一名亲卫匆忙的跑了过来，有些慌乱的道:“大小姐，不好了，月英号的驱动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亲卫如实的回答道:“无法自主操控，仅能依靠流水前行，我们最多只能改变一下方向。”
李沫也感觉有些无奈，镇定的道:“李叔，你下去组织一下，启动防御模式。”
李均点了点头，让亲卫经入战斗状态，指挥船员放下风帆，自己去控制室激活阵法，月英号上雕刻的灵纹亮起，形成一道屏障保护着战船。
烟雾愈发浓郁，月英号的巨灯也不过撑起三丈的可见度，李均亲自操控着月英号，凭着自己对河道的熟悉与极快的反应，不断的在曲折的河道上避开乱石前行，心中暗是惊疑，虽说还是原来的河道，但按理说不会有这么多的乱石的。
在众人提心吊胆的状态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九重山的的河道也驶入了第九峰中，这段河道变得更加曲折，河道中乱石浮现，月英号小心翼翼的避开乱石前行，淡红的河面依稀的冒着水泡，浓郁的灵气让众人感到格外的不安。
枫涧飞与韩厉的感觉最不好，两人皆以灵诀《月华》作为修灵的基础，对灵气的亲和度是很高的，但现在四周灵气充裕却无法吸纳运用，让他们不禁怀疑这些灵气的产生。
手中的燃烬不禁的震动起来，鸣声示警，枫涧飞运转灵力安抚着燃烬，心神相连，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对九重山的见闻，可除了万流云的一战外，似乎没有其他关于这里的记载。
江苏乐静静的在甲板上勾勒着道道灵纹，流转的光芒相互融合，湮灭于无形之间，他若有所思的道:“如小厉所言，我们怕是要进入异空间。”
“咦”！韩厉哭丧着脸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江苏乐没有理他继续道:“小枫说过，万流云以十绝阵将魔魇皇连同第十峰封印在河底，而十绝阵乃是逆天之阵，当日恐怕万流云是借助天罚之力才得以施展成功，以十绝与天罚在河底自成一界，空间的破碎导致这片空间不太稳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会出现这个空间壁障，让人有机会进入第十峰。”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舌尖轻舔上唇，兴奋的道:“很幸运，我们中奖了。”
“沫姐，假期有空没？我们组队去个有趣的地方”。
“什么地方？”
“第十峰，一个早已消失的地方。”
李沫想起当日离校时牧云歌对自己说的话，第十峰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甘冒危险的去探寻，不过自己也真能碰上，暗自叹了口气，警惕的观察四周。
河道乱石错立，淡红色的河水沸腾，原本平静的河面出现了无数巴掌大的漩涡，相互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情的吞噬河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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