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决斗

瑟瑟寒风吹拂着野人老者的脸，站在四周的野人皆用一脸崇敬的模样望着他，仿佛他就是他们的救世神。

        野人首领和野人老者对望一眼，二人相互点了点头之后，后者缓缓地举起了他那根朽木拐杖，在拐杖的顶头忽然隐隐散发出碧绿的光芒。

        “风之森林，吾皆是您的子民，请您用您的呼唤告诉您的子民们，这位少年所述是否为真？”

        野人老者的诵读回荡在风雪林间，朽木拐杖的碧绿光芒也随之愈来愈盛，冲入地底，沟通风之梦境，此时此刻，一道身影逐渐自梦境中若隐若现，一袭白衣好似这北境的积雪纯净圣洁。

        “风木老人，你还记得我吧？”白自风之梦境中映射而出，淡泊的声音极具神韵，气色极具仙风道骨，眼瞳也变得黝黑无比。

        “白，我这老骨头自然是认得你的！”风木老人神情显得很激动，但却仍旧不忘重要之事，“白，这位少年你可否认识？”

        白望着莫离微笑点头道：“要是没有这位少年，我恐怕还在外孤魂野鬼，我欠他很大一份人情。”

        风木老人闭目沉吟，微微点头，而后又紧接着问道：“那绝境长城以北......”

        “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之所以落得如此，便是因为那绝境长城以北的黑暗邪物，”白一脸严肃，语调让人听出不像是在开玩笑，“当年帝国侵入北境，你们随众躲避，迁徙远离战区，自然是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绝境长城以北的风之森林，皆被那黑暗邪物所污染，而且非你我凡人之力所能阻止。”

        “那生命之树......”

        “风之森林愈加脆弱，恐怕极北之地上的生命之树也危在旦夕，”白说到这里颇显得无奈，重重叹了一口气，“如今要不是风之梦境苦苦支撑，怕是这片风之森林也要被邪物侵染了。”

        “如果这里皆被邪物所侵染，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莫离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在星落大陆这个世界上，除了人心竟还有这般可怕的事物。

        “生命之树的根须，是连通整个星落大陆的脉络，如若最后这片风之森林皆被侵染，生命之树必定凋零枯亡，整个星落的生命之源都将受到影响，至于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身为风之森林的子民，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去前往绝境长城以北，去守护生命之树！”野人首领显然不曾知晓那些黑暗邪物的厉害。

        “你这是自不量力。”白淡淡的话语将野人首领的话给噎了回去。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办不到？”野人首领傲然挺胸朗声问着，在场的一些野人有些不满。

        “木燃不得无礼！”风木老人厉声训斥阻止下来，可见这位老者在这些野人当中十分具有威严。

        “木燃年轻气盛，还望见谅，”风木老人温声细语，对白谦声说着，“不过话又说回来，风之森林这段时间里暴雪不停，我们赖以生存的狩猎举步维艰，如若不赶快寻得合适之所，我们这些人定会饿死在这里。”

        “也许，你们可以前去与绝境长城的黑甲骑士团协商，让他们提供一处庇护所。”白建议道。

        “你在开玩笑吗？”野人首领木燃实在忍不住了，嘲笑道，“我们与帝国一直势不两立，如今你让我们妥协，再说就算是我们肯放下芥蒂，那些庸俗的帝国将士肯与我们联手齐心？”

        “不尝试如何知道，况且如今绝境长城人手匮乏危机重重，这也许是我们与之和谈最好的机会。”

        “和谈？喂，你可知道在这风之森林当中有多少我们风之子民的勇士？与那些杂牌佣兵相比，我们何止强之千倍万倍，凭什么让我们卑躬屈膝？”野人首领木燃傲然挺身，其他一些野人也跟着跃跃欲试，莫离静静站在一旁瞧着热闹。

        “风木老人，看来我这个‘身外之人’，你们是毫不在乎了？”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寒风也突然咆哮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以风之子民的传统，向你发起裁决挑战了。”

        在风之森林这些野人中有一种传统就是挑战，并且以胜负来定夺谁对谁错是否值得信任，因为这些野人们始终认为决斗的结果是风之森林的裁决。

        “好啊！”木燃捶着胸脯答应下来，“但是你无血无肉，我如何与你决斗？”

        “我委派一人，如若他胜即我胜。”

        “派谁上场？”

        “这位少年。”

        莫离心头一震，有些冷笑着望向白的眼神，没想到白即便是死了，也不忘拉别人下水。

        白自然心里明白，他之前曾答应过莫离只要提出他的名字，便可在这些野人当中永保平安，可此时竟没想到又要有求于他。

        “另外，如若这位少年代我取胜，他即为首领，你们皆要臣服于他。”

        莫离眉头微皱，他此时心知肚明，如若白没有取胜，他也难逃这帮野人的魔爪，何不借此一搏。

        “没问题！那这位少年不知可否愿意？”木燃上下打量着莫离，只见他全身只有九脉气息游走，与自己十脉聚为一体的一陨星士实力相差甚远，实在不足为惧。

        “我若不答应，在场之人还有愿意为之代劳的吗？”莫离笑着点头应战，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次决斗，算得上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灵修比试，心中或多或少有些紧张。

        野人首领木燃的身材比莫离壮硕一倍有余，对于以力为尊的野人，自然都认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他们必然取得决斗的胜利。

        “你们这些忤逆之徒！”风木老人厉声呵斥，他深知白曾经在风之森林子民心中的地位，如今这般简直是对白的侮辱，但决斗裁决是野人自古以来的传统，一旦双方同意任谁也无权阻拦，否则将是对风之森林的亵渎，直到决出胜负才可结束。

        “风木老人不碍事，就按传统来办。”

        听闻白的话，风木老人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摇头自语道：“如今这些风之子民已不比从前，年轻一辈各个自视甚高，对于我的话也是快要听不下去了。”

        “也许是该让他们走出这片森林，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白虽然说得轻风细语，但却直震风木老人的内心。

        “白，我很奇怪，我曾经召唤过无数次的风之梦境，都仅仅只是唤出这风之森林的呼喊，可这一次，你为什么会出现？”风木老人疑声问道。

        “我也不知晓，在风之梦境当中我听到了指引，指引着我来到这里，重归这片森林，”白仰望这风雪北境的天，一脸忧虑，“只可惜我已不在这个世界，我现在也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投影。”

        狂风渐止，仿佛风之森林暂时将这附近围起了一道屏障，以供斗场。

        “我就不客气了，少年接招！”野人首领木燃嘶声怒喝，举起手里的长矛猛地刺出，隐隐裹着灵气迅猛无比。

        莫离手中没有武器应接，只得向旁侧跃身翻滚而躲，身上的轻甲黑衣皆沾满积雪，看起来甚是狼狈。

        围观的一众野人见状皆是大笑，嘲笑莫离技不如人，大声呼喊喧喝为木然叫好。

        木燃纵身乘胜追击，舞起手中长矛呼呼作响，矛身发出的灵气之风凌厉异常，数次都险些将莫离刺中，几回合下来莫离全身衣衫数道破裂，气喘吁吁。

        “你若现在认输，我还可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就休怪我冷血无情！”木燃自信满满，实力上的差距让他傲气十足。

        莫离冷笑了一声翻身站起，手扶着刚刚离身立在远处的石碑，松过一口气来，笑道：“卑鄙小人，我手无寸铁竟然先发制人，这样你胜了又如何？”

        木燃之前操之过急，并没有意识到莫离手无寸铁，一时间被说得面红耳赤，大声喝道：“那你又没提前打过招呼，我哪里知道你没有武器？”

        “你连给我说的机会都没有，我又如何提前告诉你？”

        木燃被说得哑然以对，一旁的野人壮汉瞧得不爽，怒声道：“你这小子少耍滑头，就算你有武器在手又怎是首领的对手，不要再借机喘气，还不快些拿出你的武器应战！”

        莫离冷声讽刺道：“我与他人决斗，又何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难道你要坏了你们的规矩不成？”

        野人壮汉怒目一瞪，嘶声道：“你！”

        木燃见状赶忙拦住野人壮汉，说道：“巨岩不要中了这小子的圈套，他是想激怒你来拖延时间！”

        野人壮汉巨岩冷哼一声，闷声憋气回到原处，紧握拳头似要把莫离撕成两半。

        莫离轻笑也不在乎，木燃见状沉稳心绪，问道：“小子，还不快拿出你的武器，这回我可要不客气了！”

        莫离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旁的石碑，笑道：“这便是我的武器，出手吧！”

        野人壮汉巨岩原本怒火中烧，可一见到莫离手中的石碑，一口气没憋住险些笑噎过去，其他野人也是放声大笑。

        “喂喂，你这是提前给自己立了一块墓碑不成？”

        木燃也是大笑，望着眼前这逗货小子，他实在是想不出莫离能有什么惊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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