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机会来了

谢凡进了火云城之后，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就找了个偏僻一点背风的地方暂时栖身。也幸亏有谢觉夫妇赠送的棉衣在身，要不这么冷的天，光这寒风就让人不易忍受。

        一路从火云山脉走出来，除了刚开始带了点烤肉撑了几日，这两天都没吃饭，这肚子现在饿得咕咕乱叫。

        谢凡想来想去，要想不饿肚子又不惹人注意，唯有乞讨了。

        为了颜家的深仇能够得报，为了完成这考验的任务，这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谢凡起身沿着街面往前走去。二叔说的对，首先得要活着才有机会。

        谢凡顺着长街从东头一直走到西头，倒是有数家铺子开着门，但是徘徊来徘徊去，都没好开口。换了一侧又从西头走到东头，结果还是一样，颗粒无收。

        让这道界的天才少年开口乞讨，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凡叹了一口长气，又转身想重新向西。不管怎样为难，今天得讨点吃的，要不天一黑这刺骨的寒风让人会更加难以忍受。

        打定主意，谢凡走向附近一家开着门的店铺，走到铺子内，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句：“老板娘！”

        “客官是打算买点什么？”老板娘很客气的问道。

        谢凡从没讨过饭，不知道怎么回答，涨红着脸，张了张嘴，总觉得不好意思出口。

        老板娘看着眼前这文静秀气、满脸通红的少年，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来，“听小兄弟不是本地口音，是不是饿了不好意思说啊？”

        谢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从没做过这事，不知该怎么说。”

        老板娘呵呵笑了，“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小兄弟稍等一下，我去后面给你拿点干粮。”

        稍倾，老板娘从后间拿了一个馒头出来，递给谢凡，说道：“小兄弟别饿坏了，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向老板娘认认真真的道了谢，谢凡接过馒头，从铺子里走出。

        谢凡刚从铺子里面出来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打算侧侧身子，别挡着人家走路。只是还没得等谢凡侧过身来，边上就伸来一只手，劈手就把谢凡手中的馒头打到地上。

        等谢凡侧身一看，一个头发散在肩上，穿着破烂棉袄，脚上踢拉着一双破旧布鞋的中年乞丐双手叉腰，气冲冲的瞪着他。

        “这位大哥不知有何见教？”谢凡不欲惹事，先开口说道。

        那乞丐也不回答他的话，盯着他瞧了一会，开口问，“我盯你好久了，不知这道上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乞讨还有规矩？”谢凡迷茫不解的问。

        乞丐看着谢凡迷茫的样子，“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成心逗我？”

        “真的不知。”谢凡虽不愿惹事，但是一个凡人的乞丐也不用太担心。

        “第一次乞讨？”那乞丐盯着谢凡打量了一会，语气听着缓和了一些。

        谢凡尴尬的笑着，“大哥慧眼如炬，小弟还真是没做过这种事情。饿得很了，才找个人家要点东西吃。”

        “难怪你不知道规矩。”乞丐听谢凡这样说，声音更加缓和下来。

        “看你也不像是我丐门中人，我王三疯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中年乞丐向前走了一步，“这规矩就是每人都有每人的地盘，不能随便越界。既然小兄弟不是来抢地盘的，那咱做个朋友也无妨。”

        “多谢王大哥告知，这规矩小弟还真不知道。再说小弟也就是在这暂时呆个一两天，不会坏了大哥的生意。”谢凡一边俯身捡起掉到地上的馒头，一边说道。

        王三疯听谢凡一直称他大哥，心中芥蒂全无，大手一摆，“既然小兄弟喊我一声大哥，那你在这呆几天的话，大哥也不会让你饿着。”

        看了一眼谢凡手中的馒头，王三疯冲谢凡神神秘秘的笑着说，“我王疯子误会了小兄弟，今天招待兄弟一顿好的。”

        “好的？”谢凡心中一愣，不明白王三疯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三疯靠近身来，贴近谢凡耳朵说道：“哥哥我今天弄到一只土鸡。小兄弟我看着也挺顺眼，一会跟哥哥出城，咱们去做叫花鸡，好好享受一番。”

        谢凡看他说的真诚，况且自己身上除了须弥戒，其他也没有什么让人觊觎的东西。这王三疯也就是个凡人，该看不出这道界的须弥戒来，想了想也就客气的说，“那小弟就多谢王哥的招待了。”

        “好说好说，一会还得叫上李老五。他前几天不知从哪弄到一壶好酒，正好咱哥仨一起喝了。”王三疯转身向前走去，“跟我来！”

        谢凡随着王三疯往前走了大约有三四百步的距离，看到路边有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放在一户人家的墙角。王三疯走上前去，从破烂被子里面掏出一个油乎乎的布袋。

        布袋看着鼓鼓囊囊的，估计里面装的就是他说的土鸡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到街口拐弯的地方，王三疯把脏兮兮的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不多时，只见从前面跑来一位年龄稍大的乞丐，边跑边喊：“王疯子，喊我做啥？”

        待到这人跑到面前，谢凡一看这位乞丐显得比王三疯要略微整齐一些，虽然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但总算洗的还干净。

        “李老五，把你的好酒带上，咱出城去。”王三疯见李老五上下打量谢凡，解释道：“这位小兄弟刚来这边，呆几天就走。”

        李老五听了，冲谢凡露出微笑，转头跟王三疯说：“王疯子，又惦记上我那东西了？”

        王三疯举了举手中的布袋，“我这也有好玩意，抓紧抓紧。”

        李老五也不再问，返身回去，一会手里也抓着一个小布袋子回来，说道“走吧。”

        谢凡跟在两人身后，一直走出城来，到了一条河流转弯处的河滩。冬天水枯，露出大半河床，平平坦坦的。河堤上有不少的树木，在寒风中抖动着干枯的枝丫，呜呜的响。

        王三疯和李老五看样子经常跑这边来，熟门熟路的走到几块大石边上，放下布袋。

        李老五寻了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走到河边去砸冰面。

        王三疯解开布袋，掏出那只已经杀好的土鸡，去李老六那边收拾。

        谢凡眼见其他的自己也帮不上忙，就跟王三疯说：“王哥，我去附近堤上捡点枯枝过来。”

        等谢凡抱了一大抱树枝回来的时候，看两人已经将土鸡都收拾好了，蹲在地上正在往土鸡身上糊泥巴。放下树枝，谢凡也蹲在两人身边观瞧，以前在道界的时候还真没有吃过这种做法的鸡肉。

        王三疯看谢凡回来，跟他解释，“这种做法焖出来的鸡肉味道鲜美，比直接用火烤的要嫩一些。”

        “小兄弟，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呐，怎么流落到这边了？”李老五看起来不经意的问。

        “我家原是庚金大陆的，遭了人祸，所以我二叔就带我来咱们离火大陆投奔亲戚。可惜还没等到这火云城，二叔就病故了。”谢凡故意叹了口气，“我自己也找不到亲戚在哪，这不就辗转到了王哥的地盘，哎。”

        “哦，那小兄弟以后怎么打算？要不跟我俩一样，做个无牵无挂的乞丐，哈哈。”王三疯听谢凡说投亲不遇，打趣他说。

        “疯子你可拉倒吧。看小兄弟这相貌神态，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能像咱一样做乞丐？”不等谢凡开口，李老五反驳说。

        “我以前学过点炼丹的手艺，想在这边看看能不能找个炼丹的活计来糊口。”谢凡装着随口说。

        王三疯一听，哎呀了一声，“炼丹？这可是在咱火云城很受尊重的活路。不知兄弟学到多少？”

        谢凡回答，“家传的技艺，刚学了个皮毛。”

        王三疯转头问李老五，“老五，咱们火云城炼丹所招收徒弟，是不是在后天？”

        “是后天。小兄弟学过炼丹之术，倒是可以去参加选拔试试。如果进了炼丹所，那可是吃穿不愁，众人敬仰。”李老五笑着望向谢凡。

        王三疯哈哈大笑，“小兄弟真的进了炼丹所，那我俩以后也有的吹了。某大师没成名之前跟我俩一起吃过鸡喝过酒。对了，小兄弟你姓啥？”

        “小弟姓谢。”谢凡连忙回答。

        “谢？炼丹所的首席大师也是姓谢，说不定是你本家。”李老五在旁边打趣。

        “不管姓啥，小兄弟要是真的进了炼丹所，别不认识我俩了就行。”王三疯笑着说。

        谢凡闻听，诚心诚意的讲，“如果日后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小弟必不会忘记今日两位哥哥的心意。”说着，对两位乞丐郑重的行了个礼。

        王三疯和李老五连忙还礼，“玩笑玩笑。我们两个也盼着小兄弟能有所出息，不要像我俩一样。”

        说话之间，这土鸡烤好了。王三疯撕了个鸡腿递给谢凡，他跟李老五每人撕了个鸡翅，三人直接对着酒壶，一人一口边吃边聊。

        聊了才知道，李老五原先家境不错。家中有间铺子，铺面虽然不大，但也是衣食无忧，可惜被人陷害，弄得家破人亡，逃到火云城做了乞丐。

        王三疯就是火云城边上的人，原先家中几亩天地被人夺了，剩了单身一人也来到这火云城里。

        三人将酒喝干，土鸡也大半进了谢凡的腹中，方才收拾利落，回城而去。

        谢凡今晚高兴的很，没想到这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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