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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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上，这是个脑袋与屁股的问题。
当屁股坐在哪时，你的脑袋就会按照所处的位置思考。
这十分正常。
对于这种界定范围模糊的钱，情况比较尴尬。
使用它的买家当然要主张它是干净的钱，也就是“白钱”。
而收钱的卖家就要主张它是弄脏的钱，也就是“血钱”。
这里外里可是有百分之四十的差价。
双方都不让步，这很正常。
你是买家的话，你也不愿意一张可以当100美元使用的钱只能打六折使用。
你是卖家的话，你也不愿意别人用只值60美元的纸钞在你这买100美元的东西。
而且这个钱你要是用60美元收走了，那以后万一能找到地方愿意把它作为100美元接手呢？那你一下子就赚了四城差价，赚大了。
实际上被血弄脏的美元是可以去银行重新兑换成一张等面值的崭新美元的。
然而，银行自然要对你的情况进行登记，并联系警方查案底之类。
如果你真是因为正常的情况把钱沾上了血，比如意外受伤导致的——那么你自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把钱换走。
就算登记了也不会有你事。
毕竟你什么都没干不是么。
然而，那些真的干了违法的事导致钱沾了血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们才不敢登记呢。
这帮人去柜台取钱都不敢。
只敢用ATM机的。
就是怕柜台那边节外生枝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可想而知，这人手里的美元，自然也不敢拿去官方机构“洗白”。
那位想花脏钱的人，和收脏钱的人，无论如何也达不成共识。
最终，要花钱的人很生气，就说不在他这里用了，同时还抱怨说这个奸商就是想低价收他的白钱，然后当成白钱花。
而商家则嘟囔说你爱用不用，有本事去别人家花，看他们愿不愿意用原价收。
这一句直接惹恼了顾客。
他直接举起那两张沾了一点血的纸钞，大叫着询问众人，你们觉得这到底是不是血钱。
大多数人没吭声。
然后有些人喊是，有些人则说不是。
总而言之，就是每个人看法不同。
然而无论如何，但凡是商家，都赞同他是血钱。
这很正常。
毕竟如果你说这不是的话，他就可能会来你这里消费。
那你肯定是更想要完完全全的白钱的，而不是这个还是有点风险的。
再说你也是在这里卖货的店家，如果卷了同行的面子，到时候怕是有点尴尬。
伤了和气可不好。
尤其这还是特殊行业。
很多在这里卖货的店家都是有点背景的。
这样一来，对方要是报复你，那情况也有点棘手。
总之老板说得还挺对的。
这钱在这里只能当60美元的花。
但顾客当然是不服。
所以，他大概是会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用出来。
“我觉得真当血钱收很不合理，那个真的只是沾了一点血。完全可以是切菜或干别的什么的时候不小心滴上去。”何南看着这一幕，低声跟雪莉说道：“基本上可以认为是整个黑市统一意见来割韭菜的吧。否则，你说它值八十九十的也就算了，一下子跟所有血钱一个价，真是黑到家了。”
“有这种同行间的共识也很正常。”雪莉这样评价道：“可以保护所有人的权益。”
“嗯，除了顾客的。”何南吐槽起来：“我觉得这样的沾血面积不会被任何人在意的，去普通店铺试着买个热狗什么的，说不定就花掉了。你还可以说这玩意上面粘的不是血，单纯是番茄酱之类的。”
“傻子才看不出来区别呢。”雪莉微微一笑：“能被这种话骗的热狗摊老板估计一年到头收入的百分之二十都得是假钱和脏钱。某些帮派甚至可以专门用它集体订购午餐。”
“那可真的有点惨。”何南啧了一声，转而看向重新回来的老板：“哦，回来了——七折，我们成交吗？”
“拿走拿走。”老板显然是被他们搞得没什么耐心了：“不过仅限臂刃。臂枪还是原价。都七折卖你的话让我赚什么？”
“可以，但是你得额外赠我们些子弹。”雪莉提出：“三百发怎么样。”
“我已经给了你们七折，你们现在还要赠品？还三百发？！你在拿我寻开心？”老板皱起眉头：“小姐，别贪得无厌好吗？”
“不是贪得无厌，而是你明明就在卖二手，还硬是要显得给我们白白七折优惠了一样。实际上你就是在以二手的真正价格卖给我们，根本没有降价。”雪莉指出：“你已经被识破了，就不要死撑着不放了，好吗？我们现在在小声跟你说话，这些事只有我们听得见，没损你的面子吧？那么，你就应该为欺骗消费者的这件事给点补偿。而我们要的补偿就是三百发子弹，就这样。十分合理，不是吗？”
“或者，你把臂枪也打七折卖我们。”何南紧接着提出：“怎么样，老板，选哪个？我们肯定要讲点价的，哪个傻子会按原价在蔬菜市场买东西？”
如果你想开一扇窗，老板可能是不愿意的。
但你要是主张把屋顶掀了，他立马就愿意开窗了。
人类的本质都是如此。
你给他一个选择的时候，他可能怎样都不情愿。
当你给他一个对他来说更加苛刻和怎么都不愿意的选项时，之前那个选项就突然好接受多了。
什么东西都是比出来的。
“啧……”
老板不爽的啧了一声。
同时，表情尽管充满了不情愿，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那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何南说：“就这样吧，臂枪打七折。”
“谁说要给你们七折的？”老板立即反对，转而说道：“可以给你们子弹。但是只能两百发。”
“两百六十发。”雪莉重新开价。
当初叫三百发就是觉得不可能真拿到三百发，所以往高了要。
“……两百二。”
“两百五，就这样。”雪莉笑了笑：“很合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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