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艰难的抉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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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的，三皇子阁下！”蓦地，伊天冒出了一句。
“哦，总指挥终于说话了！”三皇子玩味的望向了伊天。
“不瞒三皇子阁下，如果您是想要全部的铁艺技术，那无疑是不可能的，不过部分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接受。”
“部分？”大先知反问“敢问总指挥部分是多少呢？”
伊天转头看向了月世，面无表情，双眸微闭。
看来是默认我来做主了，伊天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现在技术的40%，您看怎样?”
“这未免太……………”
“三皇子阁下，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您也应该知道铁艺技术对于你们和我们的重要性，如果您还是一再狮子大开口的话，那我们也只有战场上见了。”伊天丝毫没有给三皇子留情面。
此时，此刻，虽然议事厅表面一片平静，但在座的诸位大佬们心里却打着不同的算盘。
月世依然双眸微闭，虽然表面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可内心此刻早已汹涌澎湃了。
斯瑞安望着三皇子阴晴不定的面容，内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左旋王从大先知开口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交出全部铁艺技术的准备了，而此刻在他看来40%的技术已经是空之女神保佑，上上之选了。
而分列右侧的征南王此时无比的镇定，虽然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但紧握着剑柄的左手，依然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忿。
左侧的镇恒王小声的嘱咐着身边的手下，似乎是在传达些什么。
老先知看着伊天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知他已经完全康复了，俯身对三皇子轻声说道“伊天已经掌握局势，可以收尾了。”
“哈哈哈哈哈哈！！”三皇子猛的仰天大笑“总指挥好胆魄，既然如此坚持，那我就只好答应了。”
“呼呼……………”伊天长舒一口气，“多谢三皇子，而至于粮草部分，予取予求，不会限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和谈圆满结束的时候，老先知蓦地站了起来。
“不过，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啊！”伊天始料未及，不是早就都说好了吗，怎么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
“既然你们只是部分满足了我们的第一个条件，那我们理应要求补偿。”
“什么。”月世此时终于开口了。
“为了能够辨别你们是否提供了正确的铁艺技术，和更好的散播这项技术，我希望国王陛下可以派一个人来我们兽族做客，直至我们可以熟练运用铁艺为止。”老先知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一大串话。
语速虽慢，可带来的效果不可谓不大。
老先知的话语中虽然美其名曰是做客，但实质上每个人都心知这就是俘虏，而且还是生死未知的那一类，有谁可以保证在兽族中能够安然活下来呢？
“先知阁下，这个要求可能无法满足你了，但我可以保证我国提供的铁艺技术绝对是百分百无缺漏的。”
“国王陛下，在这种情形下您好像没有多大筹码可以拒绝我们的要求吧！”老先知玩味的看着月世，哼！他，我要定了。
“先知阁下，请不要太过分了！”伊天忍不住了，其实在他看来如果三皇子一定要一个铁匠的话，给他也不妨。在和整个格兰顿的和平相比，一个铁匠真的是微不足道的。
“哼！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其中孰重孰轻，再来回答。”在这点上老先知毫不后退。
“陛下，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谈崩了，那目前的情形对我们可是很不利的。”伊天对月世转身轻声说道。
月世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先知阁下，我代表陛下答应你的要求，我们会任命一位资深的炼金术士与你们同行。”
“哈哈哈，多谢国王陛下的通融，不过我要求的并不是什么炼金术士？”老先知再次驳回了伊天的建议。
“那你到底要什么？”镇恒王大声喝道。
老先知戏谑的看着伊天，“我只要——————”
伊天看着老先知似笑非笑的面容，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老先知那双枯燥的手直挺挺的指向了伊天。
“啊！！！！”伊天再次惊愕了，虽说有预感，但这也太超乎他预料了。
在这一刻，整个议事厅哗然了。
“老师，为什么要他？”三皇子百思不得其解，要一个小孩干什么。
老先知一个稍后便会解释的眼神作出了回应。
“什么！”啸云脱口而出，他死都不会想到兽人竟然会要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
月世睁开了双眼，什么情况，竟然要的是伊天！
“什么意思啊！！”一个将军摸样的人听到之后震惊了。
“那牛头人是怎么想的啊，竟然会要我们的总指挥………………”
“不会吧，总指挥应该不懂铁艺的吧？”
“你笨啊，这早就不是铁艺的问题了，这……………”
整个议事厅持续沸腾中。
“看来是天助我也，”左旋王暗笑道，他正愁怎么削弱纳斯特家族呢，而现在这么一出正中他的下怀。
“到底要干什么啊！！”在知晓内情的斯瑞安看来，三皇子和老先知的这一出莫名其妙，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不是说好了就俩条件的吗？不是……………
作为当事人的伊天，此刻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了。
直视老先知的双眼，笑意中的坚定，看来是来真的了，可是三皇子要我干什么呢？别对我说是铁艺，这tmd就是个幌子。
“咳咳咳，”老先知环顾了四周，“陛下，您看怎么样？”
“不能答应啊陛下！！”啸云第一个跳了出来。
“噗通！”斯瑞安第二个跪倒在地，“陛下，请三思啊，总指挥大人一旦做了兽人的人质，那我们即使这仗赢了，以后在其他国家面前也会抬不起头来的啊！！！！！！”
“陛下，人质一事关系重大，不能武断啊！！”达思尔明显也不赞成此举。
看着跪倒在地的各个重臣，月世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纠结。
在临出征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月纶就缠着死命要来前线，想看看伊天怎么样了，而如今一旦他同意了这个要求，先不论纳斯特家族会怎么样，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估计也会恨死自己的。
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伊天心如刀割，他敬爱的父亲、至死的兄弟，甚至于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达思尔都在为自己而努力。
怎么会成这样，原来这一切不是都稳稳的在我预料之中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乱作一团的议事厅，老先知直盯着伊天，哼！没想到吧，这下你逃不了了。
“啪！”月世重重的拍了声木质的大长圆桌，“都给我安静，先知阁下！您这个要求过于唐突了，能否让我思考一夜，明天给你答复呢？”
“哈哈哈！既然国王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那岂不是不给你面子吗？明天的此时我希望能听到我心中的那个答案。”老先知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话音刚落，三皇子便带着老先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呼……………”三皇子前脚刚走，原先紧绷着的月世就无力的坐了下来。
挥了挥手，“今天就到这吧，大家散了吧！”显然此刻的月世已经很疲惫了，不仅仅是老先知的那些苛刻的条件，还有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此刻似乎都爆发了。
………………………………
“伊天！！！伊天！！！！”斯瑞安大喊着闯了进来。
“大哥，怎么了！”在议事厅结束后的这段时间里，伊天已经默默的打算好了一切。
“那该死的牛头人怎么回事，这和我们的剧本不一样啊。”斯瑞安口沫横飞的大骂了起来。
“大哥，不要这么激动好吧。”伊天一副静若止水的模样。
“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你知不知道以前大陆上其他国家去到兽人那里的人质下场都很惨的，这种送死的事我是决不会答应的，我一定不会让那牛头人的阴谋得逞的。”
“或许这是个契机也说不定呢？”
“你什么意思？”
“无论这场战争结果如何，我想我的家族在战后的王国内地位绝对会一落千丈，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所作所为会令大帝对我的家族和青狼军团产生戒备，而且左旋王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来进一步打压我的家族。到那时不只是我，连我父亲甚至于整个家族、整个青狼军团在格兰顿都会举步维艰。”伊天看着斯瑞安缓了口气，“而现在暂且不论那牛头人先知要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光论要我作为人质一事，只要我亲口答应了，那大帝鉴于以往人质的下场必然会对我心存愧疚，那我就可以适时提出一定的要求来保全我的家族。”
“那，那你不是牺牲太大了吗？”
“我家族因何而此不都是因为我吗？我这是为我的家族完成我的救赎，不然我会一辈子愧对我父亲的。”伊天略有些梗咽的说道。
“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我绝不会答应的。”斯瑞安万万没想到这番慷慨陈词是出自一个未满16 岁的少年之口。
“不要这么沮丧嘛！我想那牛头人先知突然提这个要求八成是三皇子的主意，估计它们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吧，大哥你就放心吧，在兽族有三皇子罩着我，谁敢伤害我啊！过个几年我随便找个借口不就可以回来了嘛！只是我放心不下她………………”
“他（她）？”斯瑞安一脸不解的看着伊天。
伊天并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温柔的望向了王都的方向……………………
或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或许我的承诺也无法向你兑现了；或许你会渐渐忘记我；或许………………………
只是想在临走前再为你做一件事，再为你父皇做一件事，为了你，也为了我的家族，我无憾了…………………………
巴斯蒂诺小镇 某处密室
这是一个四五十见方的小房间，数盏魔法灯摇摆不定，一张漆红木制的长方圆桌，数个人影来回晃动着。
“吱噶！”木门开启的声音。
月世大帝、左旋王、征南王、镇恒王、军事大臣还有………父亲。
几乎格兰顿王国所有重大决策者都出现在这了。
“伊天……………”月世大帝此刻似乎无法面对伊天的双眼。
看来我的命运早已安排好了。
伊天内心此刻一片凄凉，不过转眼就缓过了神，因为他深知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国王陛下，”伊天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微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战略出现了重大错误，我愿意付下这一切责任，愿意遵守和兽族的一切条约，我………………”
“够了，儿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如此，你………………”大将军梗咽不止，他一万分的不希望失去他这宝贝的儿子。
“父亲…………你让我说完好吗？”伊天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庞，哭了。
“陛下，我愿意作为人质前往兽族，不过希望陛下可以答应我几个条件。”
“放肆，你叛国在先理应受此惩罚，现在竟然还敢和陛下讨价还价。”左旋王跳了起来大喝道。
几乎是同时，征南王和镇恒王拍案而起。
“左旋王，你这有些过了吧，毕竟是个孩子有必要用叛国这么大的罪名吗？”
“哼！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当初兽人城下挑战的时候怎么没见左旋王您这般威武霸气啊！！！！”
“你………………”左旋王被堵的哑口无言。
伊天无视左旋王的挑衅，直勾勾的盯着月世。
许久许久之后，月世终于开口了。
“伊天啊，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就当做是我为你们纳斯特家族出的最后一份力吧。”
“谢陛下，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是要给整个纳斯特家族一定的豁免权，不能因为我或因为这场战争而给我家族或是青狼军团带来任何一点的麻烦。”
“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一旦你去了兽人那边那这场战争就是因为你而停止的，你的家族不但不会成为罪人反而会因此成为英雄，英雄是不会受到任何一丝的刁难的，而青狼军团依然会是我们国家的王牌军队，我会增加军需、军备绝不会有任何一丝的懈怠。”
“伊天你不要说了，我们整个纳斯特家族不能这样葬送一个孩子的命啊！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儿子…………………”啸云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抉择面前，竟然会选择家族而牺牲自己。
“……父亲”伊天强忍着泪水“第二个要求是关于我的………我不希望月纶知道我去兽族做人质这件事情……………陛下您对外就说我是在王国护卫战中牺牲的吧…………我不希望月纶她因为我而出什么事情…………或许，我的死会是这一切最完美的结局……………”伊天说到这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我答应你，不会让月纶她知道这件事的。”月世此刻也有些哽咽了。
“难道事情就只有这种解决方法了吗……………”看着这一幕，达思尔感慨万分，他没想到伊天会是这样一个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人，他被他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伟大举动震撼了。
为了家族，为了所爱的人，宁愿牺牲自己铸成这一切，这是何等的一种节操啊。
征南王不禁感叹道，为什么王国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天之骄子，现在却又要步入死亡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镇恒王边扶着悲伤欲绝的大将军，边叹息着，纳斯特家族是保住了，可你呢？一个才15岁的孩子，为什么就要经历如此呢？为什么整个家族的命运要放在这样一个只有15岁孩子羸弱的肩膀上呢？
………………………………
夜幕低垂、蓝月昏暗，翻腾的乌云一层一层汹涌而来，逐渐遮蔽了整片天空。
夜，深了，也更冷了。
迈着犹如被浓铅所灌注的双腿，伊天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享受这最后一晚的自由吧！
伊天推门而入，漆黑的房间瞬间陡亮，一个人影亭亭玉立。
“你怎么会………………”伊天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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