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南北是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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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的是江南气候适合肌肤，让女人变得更白皙细腻。”
严世贵本来是想着体察民情的，要了解江南的棉纺织业，当然得去绸缎庄，布匹批发的场所，然而往这些地方去，女孩儿是真的太多，江南女孩儿的美真是难以形容和描述，一时没把持住他这位朝廷官员居然进了青楼。
原来严世贵身边带了戚星、严喜，加上徐谓之四人，大家换了寻常布衣，各拿小扇子，严世贵自然还穿了举人的服饰，这份地位一定得摆出来。大家溜达着，漫步松江府的街头，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水乡气息，脂粉香气，简直心旷神怡。
“梁兄！小别重逢梁山伯……”在酒楼上到处都有吴音女孩唱着柔媚动人的戏曲，咿咿呀呀的声音，甜腻得让严世贵真的难以把持。
“大人，这江南女人真是风情别具，比咱北方直眉瞪眼的婆姨可妩媚多了。”
徐谓之是这里面的行家，他跟了严世贵出来眼睛已经不够使了，一路这一个劲儿的向人女孩抛媚眼，惹得戚星、严喜两个大愣小伙儿直捅他，怪他好色过度。
“食色，性也。”严世贵还得替徐谓之这货说好话，“孔子老人家他也没说不许男人风流的话语，相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徐兄喜欢这口那你多讲讲规矩，让我也长长见识。”
“这个，咱们找地方慢慢讲来？”
大家笑着走上了本地一家最大的酒楼，但见人流涌动，乐声悠扬下女孩儿们就毫不忸怩的轻歌曼舞，当真和北国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是两种风格，严世贵不由得想到了“杨州瘦马”、“秦淮八艳”，那又是何等的风流雅致。
“几位官人需要什么吃食？”酒保上来问，“可要歌舞助兴？”
布衣秀才本色打扮的徐谓之，手中的小扇子晃晃，轻拍在桌上，乜斜了眼略有些轻狂的样儿笑道：
“你这可是问对人了，看见没有——这位是我们主子，举人小老爷，人家同时又是最有钱的人物，你就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嘿嘿嘿……”
“哟！”这个酒保真是刚才有点走眼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严世贵看这位确实是举人装扮，四方平定斤，蓝布直缀，布料的袖子上稍刺绣一些花纹也就是了。大明朝自古有朴素节俭的美德，但在眼下却世风日下。
因为平常严世贵穿着上并不是特别的讲究，这次换了衣服，也是把六品官带白鹇的官衣和两根杠的乌纱帽给换了，而只穿比秀才稍微好点的衣物。
而他在北方，北方这时普遍较贫苦，除了京城，天津卫的人们向来还都没有特别讲究，考较衣物布料的习惯，更不多。
这是到了南方，当时的人们竟然是暗中明里攀比成风。
“这位真的是举人吗？”
这酒保看了半天严世贵，稍有些失礼的脱口而出：“人配衣服马配鞍，您这穿的料子和小的穿的差不多，您别介意啊，听口音阿拉听出来了，您是刚从北方来的吧？您也许是本地官员吧，那小的今后还得多求您照顾呢，但是衣服是男人的脸面，这方面小的也是行家！”
“去去去！”严喜听着这个来气，“你再这么说话，老子我可打你！”
“哎严喜别乱来！”严世贵知道严喜的心思，他把严喜拉一边冲他挤眉弄眼，心情不错还不愿意说破。
严喜低声向几个人道：“这酒保，人并不差，但话真给人为难！他当酒保的只看出来咱少爷是个举人，但还不知人已经是朝廷破格提升的六品通判，专门管纺织的，你在我们大人面前提衣服料子，好玩么？”
“算了，咱们来只为吃喝看美女来了，何苦和那样一个普通人一般见识。”
严世贵心情平和，他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倒还有其他事，除了看这市井百态，还想了解一下，从这个酒保都能看懂衣服料子，侧面看得出当地织业可比北方强了太多，人人都是行家里手，眼光很毒辣，那听听背后的话音，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自己想调查的信息。
比如：当地的织坊用的，是不是都是三锭纺线机，那若强行推广他的珍妮纺线机，会不会像老婆婆般强烈反对？
作为一地方的官员，当然可以强行推下去，让每个织坊都使，但那样真就可以吗？他手里有权力的时候，反而把原本认为想当然的办法推翻了。这些是他的一个主要任务。
还有重点关注的一个案子，从前大火的那位千姓的大户，什么织坊来着，里面到底曾有过什么玄机？
“行了，别白话了，”严喜还是忍不下去，这酒保嘴皮子太皮，说起江南的话来，像爆豆一般速度飞快，动不动把这北方人就给说傻了，“一桌上等酒菜，一份上等歌舞，要你们这儿最贵的歌舞女孩，表演最好的节目！”
“好哟！”这酒保终于走了，大家耳朵根子顿时感觉清净了，三个男人一起向严世贵抱怨，“他终于走了！”
“这怕也是当地特色吧，咱北方有谁在咱耳边嘀咕这一堆鸡零狗碎的话，”戚星鼓了腮帮子道，“俺一拳就把他牙打掉！”
“或许，只是个别人才这样。”大家说笑着，觉得一切还好，都算是挺新奇的，片刻几样清淡的压桌菜上来，严世贵先拿起筷子尝了一个看着最精致的小菜，眉头一皱，“这忘了放盐，还是没有啥调料？”
“哈哈哈哈！人家就是这个味！”
大家说着笑着，北方好重口，南方则讲究菜的色香味，大人您呀，慢慢品味起来吧今后。
“早知道这样，咱们多带些当地的厨子。”严世贵认真的说。大家笑得更疯了。这还真不是玩笑。
“奴家见过大人！”
正笑着，眼前一亮，一个绿衣女孩儿抱着一把琵琶，轻轻的软着嗓子，飘然一拜，然后随口拿腔调唱了一句。
顿时所有人全都压了声音，女孩儿实在太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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