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她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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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
不管怎样,到了跟前,阿奇还是很客气的低着头喊了一声,然后道:“外边风大,把小姐给我吧。”
阿奇是郁南行的人,因她对郁南行的态度,而对她也生出了不同的意见,徐烟并不在意。对阿奇曾在她饱受折磨时给与的同情,她感激,可在如今她做出选择之后,阿奇对她的不满,徐烟也能够谅解。
有了女儿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更开阔了一些,更能与自己和解。
“也好,她还小,不该进去。”说着,徐烟就将怀里的女儿递到阿奇怀里。
大约是陌生人身上的气息让小包包不喜欢,小丫头摇头晃脑的,扁着小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徐烟,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和徐烟撒娇。
徐烟笑刮了刮女儿的小脸,低声道:“你乖乖的,妈妈很快就出来。”
便看了阿奇一眼,越过他,往里走。
阿奇候在门口,是知道她要过来,更知道她要过来干什么的,他对郁南行可以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徐烟将孩子交给他,也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在徐烟将要进门的时候,阿奇喊了一声。
“太太,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劝先生出来,郁氏上下,还有他身后的那一帮兄弟都在等着他,他的身体,在里边再这么耗下去,我担心,先生撑不了多久。”
徐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她望着阿奇笑了笑,便进去了。
阿奇看她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整个人的面部轮廓,好像都变得无比柔和起来。
里边一应都已经打点好了,徐烟进去,没费多少劲儿就看到了郁南行。
他坐在桌子后边,脸颊两侧的肉都凹陷了进去,面上看着没什么光彩,虽那双眼睛仍很有神,可也瞧得出来,他在这里,是吃了苦的。
他这算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折腾,就算是赎罪了?
他总是跟她说弥补,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造成的后果不是一两句弥补就能够改变的了的。
对于徐烟来说,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徐烟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想要得到我的原谅,还是想体验一下我当年关在里边时的生活?”
徐烟坐下来就开口,没有跟他拐弯抹角,她道:“如果你是想要得到我的原谅,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郁南行,我原谅你,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原谅,你是不是就能结束这种可笑的行为,离开这里?”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你来做什么?”
他上半身靠在椅背上,挺得笔直,眼皮微微往下低了低,遮挡住了眼中的光。
在徐烟刚走进来的时候,他视线投射在她的身上,是希冀跟欢喜的,是的,带着些许的欢喜,他想,总算,她不至于完全将他丢开,她还是愿意管一管他的。
可是,她进来之后开口所说的话,她看着他时眼中的神色,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在毫不留情的戳穿郁南行内心里的渴望跟希冀。
她不是认真想要来看他的,她不是因为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关心他,才赶过来的。
“我来做什么?如果不是阿奇让人带话给我,你觉得,我会来吗?你的消息,我根本连听都不想再听到。”
“郁南行,别以为我每次说离开都是在欲擒故纵,你身上已没有任何会让我留恋的地方,我想要离你远远的,一直都不是说说而已。”
“那你还来干什么?走!走啊!”
都说诛心之言,他将自己锁在这里,像是苦行僧一样的惩罚着自己,折磨自己,身上的痛苦,远比不上她所说的,这区区几句话带来的剧烈伤痛。
就像是一把柴刀啊!毫不留情的就将他开肠破肚了。
她要多狠心,多狠心才会这样手起刀落,就将他给凌迟了呢?
“走?”徐烟笑摇了摇头,“既然来了,我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离开,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
“郁南行,你醒一醒吧,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我知道你在后悔,你后悔没有早一点儿知道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但也只能后悔,就像是我当初后悔认识你一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之后做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
“我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在你那样伤害我之后还能原谅你,接受你,也许吧,也许等我再次失去记忆的时候,你可以再一次的趁虚而入,到那时,我可能会再回到你身边。可只要我清醒着,就不可能了。”
郁南行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用力得将要脱臼似的。
他的四肢都是冰冷麻木的,她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说过他们不会再有以后,可是说得这样平静,说得这样斩钉截铁,是第一次。
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古井深潭,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郁南行很慌,慌张得厉害。
他想要喝止她,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他的心很痛,痛到似被人活生生的拿尖刀剜下来一般,喉口一股腥甜往上涌,冲得他五官都在剧痛,鼻端也有一股火焰似的,带着血腥气的气流往上涌。
他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无力到像是失去了重力,坐在这里,他是虚浮着的。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郁南行紧咬着舌尖,舌尖上渗出的血,顺着他的咽喉,又流了回去。
刺痛的麻,血腥的冲,能稍稍令他维持着一点儿理智,勉强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恐怕过得并不好,虽然,有阿奇在,阿奇会特意替他打点,可是,如果他自己坚持的话,阿奇也犟不过他。
郁南行脸色是灰白发黄的,所以,徐烟并不能从他的脸色看出来他情绪变化。
再者,在徐烟,话虽说得决断,无所留恋,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惶惶,她并没有仔细的去看着他的脸孔,说出这些话来。
她还是,慌张。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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