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痛改前非

付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停，是说不出来的意味，他瞳孔边上有着一圈水光，老人点了点头，过来，将药箱先到了边上。

        郁南行忙让开。

        有付叔在，郁南行心里太平一点儿，他出来，将门稍稍的带上了，缓步来到了楼底下，管家就站在楼梯边上等着。

        “人呢？”

        管家脸色变了变，艰难道：“没能抓住。”

        郁南行脸色阴沉得很，难看到了极点：“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来之前，你说过什么？”

        管家自知工作不到位，垂着头道：“是我失职，让太太受了惊吓。”

        “那两个花农的下落你也没把握？”

        管家立即道：“已经查出来他们两个回了乡下，我让人去找了，明天早上之前就会有消息。”

        “一定要把人给我抓住！”

        郁南行深吸了一口气：“找个由头，叫他们这辈子再也不能出来！”

        管家先答应了，随即又道：“先生，不是我要替他们夫妻两个说话，但我切实查过他们夫妻俩的底细，很干净，人也是我亲自去接触之后，才往咱这儿引的，有极大的可能，是他们两个被利用了。”

        郁南行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他们，别追究？”

        “今天，如果我晚回来一刻，你倒是告诉我，后果会是什么？”

        正是郁南行突然心律不齐，打电话回来，让管家告诉他徐烟在做什么，管家得了吩咐，去找徐烟，才发现那个跟着花农夫妇来到别墅的男人，竟像个疯子一样在踢打扭踹着卧室的门，想要破门而入。

        所幸管家及时赶到了，否则，那人极有可能就把徐烟给带走了。

        管家说不上话来，他知道雇主现在正当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没用，那老夫妻俩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全看楼上房间里的女人的情况是好还是坏。

        大约半个小时不到，付老就从楼上下来了。

        郁南行正在打电话，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

        侧身对着电话那边回了两句，郁南行挂断了电话，过来楼梯边上，作势要扶老人。

        付老摆了摆手：“我身子骨还算硬朗，不至于到要人扶的地步。”

        郁南行便依言将手臂收了回去，跟在付老的边上，缓声说道：“你看起来，比之前更憔悴了一些。”

        “是更苍老了吧？”

        付老笑着，与郁南行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她是受到了刺激，精神刺激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我已经给她打了针，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

        郁南行听他这么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向身旁老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

        郁南行便道：“先前，她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暂时失去了记忆，当时医生的诊断是，在相对平和的环境下，慢慢的，她丢失的那些记忆会重新回来......”

        郁南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想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同样因为受到了刺激，令她想起那些过去？”

        “你在害怕？”

        郁南行半垂着头，没有否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跟你秦姨当时和你说过些什么？别太钻牛角尖，别做出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你不肯听，现在怎么样？”

        郁南行认错：“我知道您跟秦姨都是为了我好，但人不走到那个份上，他永远都没法儿回头。”

        “现在知道回头了？可你知道回头，别人也要给你机会！她在我那儿住了一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她是真想要把你给忘了，重新过自己的日子。要不是因为暂时失去了记忆，我敢肯定，她不会再接受你！”

        郁南行绷紧了脸皮，整个人的气压都很低。

        旁人或许害怕他，但付老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又是真心实意想要他从过去的泥淖里走出来，能好好过日子，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这样，想过以后吗？”

        郁南行苦笑：“我还有什么以后？走一天是一天。”

        说时，给付老倒了一杯茶：“秦姨她还好吗？”

        “你秦姨时常惦记你，知道你出事之后，她哭了好几个晚上，得知你还活着，又哭了一晚上，你这小子从不叫人省心！”

        “让您二老为我操心了。”

        “客气话少说，”付叔道，“你之前托我的事，我照着办了，果然有两波人来找过你。”

        “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我可警告你，小子，你要敢再做伤害徐烟，对不起徐烟的事，我和你秦姨都不会饶了你！”

        “付叔，你和秦姨倒是真心疼爱她，把她交给你们，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

        他避而不谈，付老眼珠子瞪了瞪：“你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总之我跟您保证，我绝不会再走以前的路。”

        郁南行往楼上看了一眼，似笑，却更似无奈的自苦：“我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怎么还敢再走过去的路？”

        “你的意思，是要哄着徐烟，就这么下去了？”付老道，“你知不知道，徐烟跟A国一个叫兰亭的孩子已经在一起了，你这样，倘若有那一天她清醒过来，这事情要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郁南行舔了舔嘴唇，压着眉梢的眼底有阴翳的暗流在涌动。

        “那孩子对徐烟也是真的好，我和你秦姨看得真切，事事都顺着她，顾着她，结婚也是迟早的事。”

        郁南行好久不说话。

        付老又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什么可说的？您老也是瞧见过他的，徐烟为什么跟他在一块儿，您老看不出来吗？”

        “哼！你倒是觉得徐烟看上那孩子，是因为跟你有几分像？我倒不这么以为，她是因为人家是真对她好！”

        “我也会对她好，会比所有人都对她好！”

        付老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但凡决定了的事，非一条道走到黑不可，自己再怎么说，也说不出什么结果来，叹了口气，也就不往下继续了。

        付老道：“你之前派人来跟我传话，又避不见面，是不想叫找你的那些人得到你的下落，可他们没有放弃，一直叫人盯着我们老夫妻呢！你今天这么一来，恐怕很快就要有人找上门来了！”

        郁南行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付老看他的状态有点儿不是太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看你的脸色，比了徐烟，也好不上太多。”

        说时，就要给郁南行看看。

        郁南行笑着避开了：“我能有什么事？您老是知道我的，就这条命硬得很，死人堆里都能叫我爬出来。你看我现在脸色不好，无非是被吓的。”

        他说：“她不能再有事，她一有事，我也......”

        郁南行没往下说。

        付老观察着他的模样，像是最终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他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你要是真的改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便凑到郁南行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郁南行当下就被惊到了：“当真？！”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这点症状还能拿捏不住？”

        郁南行一时高兴，一时忧愁，真是激动万分：“那我，那我不是.......”

        他未说出来，就听到楼上有佣人喊了一声：“太太醒了！”

        付老便拍了怕郁南行的肩膀：“去吧。”

        郁南行忙一点头，吩咐了管家亲自送付老出去，叫人送付老回家，他迫不及待的往楼上来。

        推开门进去，先往床上看，没瞧见人，郁南行心头一慌。

        他急喊了一声：“心肝！”

        人已经往打开着的窗户那儿看过去，心急火燎的，忐忑不安都在脸上。

        他把大半个身体都探到了窗户外边，几乎就要掉下去了。

        徐烟听到声音，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他掉在窗户外边上，吓了一跳，忙过去拉他：“你快上来！”

        郁南行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小手拽着他的一条胳膊，焦急的声色，温软的触及，砰砰乱跳的心咚的一下撞回了原来的轨道。

        他迅疾起身，转过来，将背后的人一把拥到了怀里。

        两条臂膀把人紧紧的箍着，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人急急喘着。

        “你怎么了？”

        徐烟察觉到他的不安跟战栗，她乖巧的靠在他胸膛上，小手抓着他衣服的前襟，稍稍的拽了两下。

        他稍微松开了一点儿，徐烟便想要仰头去看他，下巴刚仰起来，就被人捉住，随即，是猛烈急切，毫无安全感的，索取的吻。

        恐惧、不安，无措，压抑。

        这个吻没有任何的温情，徐烟能感受到的，只有他那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忐忑。

        他急需要靠这个吻来让自己平静，来告诉自己，别担心，别害怕，她还在，就在他的怀里。

        “我在这儿，我没事。”

        她似乎能体会到一点儿他的不安，徐烟被他放开，搂在怀里紧紧抱着，没有反抗，两只手环到他身后，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安抚着他。

        “我也吓坏了，那个人，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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