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最可怜的是鱼念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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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她只听见那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那种悲戚的声音……
仿佛不像是他发出来的一样，撕心裂肺得……仿佛一瞬间万念俱灰……
她奋力地抬起眸子，却只看见那人红了的眸子，不顾一切地朝她冲过来……
“余子安，原来你是真的对我好……”
“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悲伤和愤怒……”
余子安拼了命地冲了过去，身子受不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
“哈哈哈，余子安你让我祝家破产，我就让你的女人和你的孩子统统给我祝家陪葬！”
关月然站在上面疯狂地大笑，狰狞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祝家，莫冰莹只觉得浑身冰冷，为什么，为什么关月然会被变成这个样子！
“关月然，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该死！”
莫冰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朝楼上那个已经陷入癫狂的疯女人声嘶力竭地怒吼。
砰的一声，仿佛就像是他的整个世界都在急剧坠落一般。
他那样用尽全力地想要冲过去接住她，可是到了最后，他只护住了她的头。
身下，鲜红的血液晕染了一地，带着他的绝望和悲伤。
“不！”
莫冰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余子安，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她的头，直到这一刻，莫冰莹才知道余子安爱得究竟有多深。
“念醉，你不可以有事！”
他悲戚了一双曾经高贵雍华的眸子，绝望悲伤的眼泪发了疯似地往下掉。
就连莫冰莹都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空气，整个人都止不住地眩晕。
她终是掉了下来，身子落在地上，头却是被他护在了怀里，那本来隆起来的肚子，却在一瞬间飞快地凹陷了下去。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眼泪打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直到现在，莫冰莹才急忙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罗思弦。
“思弦，你快点来祝家，我要你快点来，我怕你晚了，念醉就会没了，我求你快点啊！”
她那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吓坏了罗思弦，立马联系中心医院，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
“关月然，如果念醉出事，我定让你祝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极尽凶狠地、带着说不尽的绝望和痛楚怒吼，似乎是恨不得将关月然活生生地咬下一口肉来。
似乎是被那凶狠的目光吓坏了，关月然停止了大笑，怔怔地看着下面血色的一幕。
那鲜红的血液，仿佛是罪恶的象征一样，关月然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发出一声惊天的尖叫，拼命地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摇晃，嘴角还一边念念有词地说。
“不是我干的，不可能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那么恶毒呢！”
她就那样半疯半癫地自言自语，罗思弦已经赶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就连祝化俗也来。
他站在原地，看着发了狂余子安抱着浑身是血的鱼念醉在那悲戚地怒吼。
楼上，还有他几乎癫狂的母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愤怒地质问，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莫冰莹突然就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愤怒地嘶吼。
“祝化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念醉！你的心到底是有多黑！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你现在自己看看，念醉她怎么了，你去看看，去看看念醉到底怎么了啊，去看啊！”
她不停地推搡着他，将他往念醉的方向推去，可最后却只能蹲在地上，双手绝望地抱着膝盖泣不成声。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出来，想要从余子安的怀里抬出念醉，可是看到眼前的情况却是纷纷不忍地别过头。
四个月，孩子已经成形了。
那地上，除了刺眼的鲜血，还有已经成形的胎儿尸体……
她从二楼被推下来，尚未来得及出生的胎儿就这样被滑了出来，生生地丧失了一条活的性命。
“余先生，请您节哀顺变，鱼小姐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们需要给她进行抢救，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即使再不忍，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他们也有他们的职责所在。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双眼空荡荡地看着前方，眼神没有焦虑，如同一个失去了光明的盲人一般。
罗思弦也红了眼眶，却是狠狠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对余子安说。
“余子安，如果你不想现在一尸两命的话就请尽快配合我们的工作，相信我，鱼念醉不会有事的！”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也不知道是眼眶太酸了还是怎么了，他的眼睛居然肿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到了伤心处，怕是毁天灭地的绝望吧！
就比如，现在。
鱼念醉被医护人员抬走的时候，他还跪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医生走了，罗思弦也走了，院子里就只剩下癫狂的关月然，莫冰莹，余子安和祝化俗四个人。
低低而压抑的哭声渲染了一地的悲伤，快要入秋了，似乎也就觉得更加悲凉了。
余子安在看到鱼念醉的时候，就知道孩子还在，只是还没来得惊喜，更多无止境的恐惧和绝望就已经来临。
他甚至想过，自己拥有了心爱的女人，以及孩子，就仿佛他拥有了所有，仿佛世间一切美好也不及那人如火如荼的笑。
只是在一瞬间，他心爱的女人从楼上被人推了下来，他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变得支离破碎。
当一切笙歌繁华落尽后，他才知道希望越大，绝望就会无止境地袭来。
那种悲凉，仿佛自己一颗心都被人活生生地挖出了一样。
没有心，那连着心脏的血管却还在汩汩地留着血。
邱君凉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林妙人，两人一进院子里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儿，男人忍不住地皱了皱好看的眉。
脚一踏进后院，看到女人蹲在院子里，背影萧索纤弱，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而余子安，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一直没有反应，呆呆地，仿佛失了灵魂一般。
祝化俗呢，整个就一傻子，呵呵。
男人抱起地上的女人，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女人已经成了泪人，一双眼睛肿成了灯笼。
林妙人就站在自己老板身边，看着地上一摊的血液还有已经成形了胎儿，想要去安慰余子安，伸出去手想想还是收了回来。
“余子安，你现在悲伤有什么用，我知道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两情相悦在这个世上本来就很难，既然有了珍视的宝，就好好珍惜，即使痛苦绝望，我想你现在不应该只是呆在这里发呆。”
“如果你想要为你的孩子报仇，我已经帮你报了警，剩下的只需要你自己处理就好。”
男人很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目光深沉如墨，宛如上好的黑宝石一样，透着雾，直叫人看不真切。
“收起你的悲伤，我想，鱼念醉现在更加需要你的陪伴，爱不是让你用来悲伤的，而是要你用一生，去守护你爱的人，言尽如此，如果你还想继续这么待下去就待下去吧，没人会阻拦你。”
男人继续说。
打横抱起女人，她的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身子因哭泣而时不时地颤抖。
他也有需要他用一生去守护的人，所以对于外人，他向来懒得去多说什么。
男人的确报了警，不出片刻，已经有警察过来，保护现场，带走了关月然，本来想要带莫冰莹和余子安回去做笔录，但是碍于两人的身份，现在也不好弄，也就只得作罢。
关月然推鱼念醉下去是铁证，没有丝毫怀疑，至于祝化俗，邱君凉也懒得去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一个连自己深爱的人都伤害的人，除了穷尽一生的孤独，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爱与被爱。
余子安被林妙人带走，直接去了医院，男人却是自己将女人带回了家，回到家的时候，女人在她怀里已经哭得累了，睡着了。
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配着一张苍白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惹人怜惜。
给女人盖好被子，捏了捏被角，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天命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世界上的如果很多，却偏生的没有给人留下如果的希望。
鱼念醉遭此横祸，换做是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至于关月然，莫冰莹相信法律一定会给出一个公平的处理结果，然而对于祝化俗，莫冰莹却只能苦笑。
谁知他日良人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冰莹站在市中心医院的大门口，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沉重万分，昨天余子安给她打电话说是强行闯进祝家带走念醉，，本来已经很有信心将念醉带回来，可是谁知道关月然最后发疯了。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这件事情错的不是你，你也不必太过于内疚。”
流砂市的早晨，有些微凉，男人宽大的掌心握住女人发凉的小手笑道，手里还提着一些补品和早餐，是给余子安买的。
想来那人从昨天看到念醉被成功抢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守在医院了，肯定没有吃过东西。
牵着女人的手往里面走，莫冰莹突然转过头问他。
“邱君凉，如果是我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你会像余子安一样悲伤么？”
余子安的悲伤，来得比任何人的都要强烈，他究竟爱得有多深，怕是念醉早就入了他的骨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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