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以色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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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早朝很早,但到底有多早,说出来肯定吓死你——五点!凌晨五点!
而且这个五点,还不是你打卡签到的时间。
在咱大明朝,大臣必须在凌晨三点之前就得到达午门外等候。等到凌晨五点、百官依次进入。
还有签到表呢,所谓注籍。
“这要是家里住的远的,岂不是就不用睡了。”
也难怪嘉靖、万历这俩皇帝二三十年都不上朝的,这搁谁谁也吃不消啊。
而且早朝官员也实在太多,毕竟根据礼制、无论是在京高官还是来京述职之人,都需要上朝,浩浩荡荡有千人之多。
这其中,一品大员才可以站在太和殿内朝见皇帝,二品只能站在殿门口外面,后面的就更别说了。
“起这么个大早,排这么长队,我也瞧不上他一个人脸,他也说不上两句话,有什么意思……”
所以去年朱翊钧就下旨,三品以下就不必来早朝了,还特许了不少年纪大的高级官员不必早期了。
本意上他是替这群每天抹黑起早的人着想,奈何有的还不领情,他也是无语了。
“过两年再把时间往后挪挪,总归要等天亮吧。”
其实,早朝根本也干不成啥大事。
众所周知——不重要的事开大会、一般重要的事儿开小会、特别重要的事儿它就不开会。
相比□□之早朝,参决国政的内阁会议才是大明的心脏。
“老朱。”张静修好奇,“什么时候让我也偷偷瞅两眼。”
“瞅什么?”
“内阁开会呗。”
是不是真的像《大明王朝1566》里面演那样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嘉靖道长花样多,那届内阁也没一个省油的灯。”朱翊钧对着镜子,“来帮我系上发冠。”
“好嘞。”
既然是有求于人,张静修赶紧蹦下床,狗腿地跑上去,朱翊钧淡淡说:“本届内阁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领导不一样呗,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怎么会有挑事撕逼发生呢,大家都和谐的很,我大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静修翻了个白眼:“吹,你就吹吧。”
不过,也是全靠同行衬托,在之前或是你死我活、或是一家独大的内阁衬托之下,申时行这届内阁还真是出奇的和睦。
“现在内阁四个人,首辅申时行,还有潘晟、余有丁、王锡爵。”
说起来,申时行、王锡爵、余有丁他们三个还有很有缘分的。
他们同是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进士,而且恰好是殿试一甲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
大明二百多年以来,一甲同为内阁,惟壬戌一科而已。
且这三人关系相当不错,事情都还能有商有量着来,毫无后面大明文官相互结党拆台几十年的盛况。
“申时行和王锡爵是苏州府人,潘晟和余有丁是浙江人,如今这大明的中枢果然都是浙直的天下了。”
也难怪,江南商业繁荣,催生了许多商仕一体的士大夫家族,王锡爵的祖父就是太仓巨富。
你有钱有闲的少爷们,读书考试上自然也是占了先机的,跟张居正这种小镇做题家的,自然是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的。
也难怪后世的明史爱好者们,说东林党是江南财阀的代言人了。
“前朝的事儿现在是你管,但我也不能闲着,我有件事想干。”
“什么事儿?”
“废除官妓。”
明代南北两京礼部之下都有教坊司,北京有东西二院、南京有十四楼。
所谓的教坊司,就是大明的国营青楼,明末的陈圆圆、董小宛、柳如是、李香君等等,都出自教坊司。
而这些教坊司中的女子,大部分是被没入贱籍的官宦人家的女孩儿。
“她们自小锦衣玉食、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自然样样精通。”
但在教坊司中,这些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以色侍人。
教坊司馋的是她们的身子,来教坊司的人馋的也是她们的身子。
所谓的歌舞琵琶,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附庸风雅而已,谁还真的正儿八经来这里欣赏艺术啊。
所以很多官员女眷,听说被抄家了,宁可一死、也决不入教坊司。
“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件事了?”
“不是突然,早就想了。”
她曾见过一个教坊司的女子,那个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再想想自己,张居正死后张家不也是被抄家的么。那她们张家的女孩儿,也就是她本人,其实也极有可能是这样的命运。
而当初永乐朝,那些支持建文帝的官宦人家子女,齐泰、黄子澄、铁铉的妻女,不也随着皇权更迭、一朝入泥淖么。
“其实我也早有此意。”朱翊钧正色说,“不过,不光是废除教坊司、废除官妓,这些还只是表象。”
“那根本是什么?”
“废除贱籍。”
士农工商虽有高低,但至少都是良籍平民。
军籍匠籍虽有禁锢,至少都能参加科举,都还有希望改变下一代的命运。
唯有贱籍,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世代操持贱业,永世不得翻身!
所谓脱籍,更是天方夜谭。
而且就算你烧高香脱籍成功了,你也不是立刻就直起腰杆、就跟正经老百姓一样了。
你至少还需历经三代,第四代人才能参加科举做官。也就是说,你爷爷脱籍成功了,等到你儿子这辈儿才算是真正的良民。
“不过,这事虽然确实正义凛然,但办起来没这么简单的。先废除乐籍,倒是可以探探路。”
首先,是几名御史上书,恳请皇帝开恩撤销乐籍。
朱翊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是礼部的事儿,礼部尚书人呢?”
后来礼部那边一商议,想着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就同意了。
然后,这不是又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闱了么,来自五湖四海的举子们汇集京城。
而自明朝中期以来,文人学士们捧妓之风一直盛行,向来以成群结队去这种风花雪月之地为荣,也产生了大量这种题材的文学艺术作品。
半个月后,一位外地来京的举子,高中第二天,就在京中一家著名声色场所之中暴毙身亡。
什么原因,大家自己猜。
皇帝知道之后,很是生气。
想他大明未来的栋梁之材,竟成日里沉溺于此等灯红酒绿之中、还怎么为国效力!
朱翊钧立刻宣布、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一次大规模扫黄运动——查封教坊司,废除原有官妓制度。
而且直接上的就是锦衣卫和东厂。
尤其东厂,因为某些大家众所周知的特殊原因,这事儿干的那叫一个卖力啊。
“其实宣德四年,朱瞻基就已经干过这事了。且但凡被发现有此等不良行为的,日后科举一律不予录用。”
这大概算是大明朝的“政审”不过关吧。
重拳之下,当时收效很不错,虽然肯定还有“失足女子”,但光天化日之下那是谁都不敢的,只能私下里放纵一番了。
不过,宣德十年朱瞻基驾崩之后,大明朝酒色之欲迅速反弹,奢靡之风卷土重来。
官府基本上也是听之任之了,毕竟你还别说,这个产业税收还不少。
“也不能直接废除教坊司就了事了,还得给这许多的女子安排好后面的事。”
朱翊钧给出的法子也不过三条,一是既然脱了籍,但凡有想嫁人的,不管是妻是妾,只要你情我愿就行。或是不想嫁人只想离开的,也去留自便。
二是官府组建个正经乐坊,请她们做教习,也算是才得其用。
三是搞几个再就业培训班,比如让人教导她们纺织等技术,也算是彻底脱胎换骨了。
“就算不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也得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次大搞了一场,至少三五年内能消停消停了。
“那三五年后呢?”
朱翊钧笑了,拍了拍静修的肩:“你忘了,咱俩的三年之约。三年之后,这就是你的活儿了。”
张静修:……
“要不,趁着这热乎气儿,把废除贱籍的事情也一并办了?”
朱翊钧反问:“你知道什么是贱籍么?”
静修原也不特别清楚,这段时间倒是学习了解了一下。
“除了乐户之外,一部分是浙江绍兴一代的堕民。”
“没错。”朱翊钧点头,“主要是当年陈友谅、张士诚他们手下的部将。还有九姓渔民、丐户、疍户。”
陈友谅、张士诚这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多少代人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还不让人家出头,实在是太过分了。
至于渔民、丐户,职业本来就不应有高低贵贱的等级之分。
“这些人大多依附于当地士绅,是大户的奴隶,如果废除他们的贱籍,就等同于直接拿士绅开刀了。”
毕竟将原本的“贱籍”编户齐民之后,他们就需要正常缴纳赋税、被派遣徭役了。
“总之现在还不行,但很快就会有机会了。”朱翊钧说,“别耷拉个脸,有件事儿,说出来给你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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