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冲突

　　典礼结束，扶洋武院的弟子们被各位教头带到了离扶洋武院不远处的礼教司大门前，郡守府下属的礼教司主管武院考核，门派招生弟子需得在礼教司进行两道考核，获批得到准入资格。

　　江宁郡实际上除了沧江派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门派，郡守府严令各大门派招收正式弟子前，须得先到礼教司获得准入资格。

　　要知道弟子是门派的根基，但一郡之地的人口有限，好苗子的数量更是有限，从前就出现过有门派为了争抢好苗子大打出手，还有些门派搞什么养蛊，让一群幼童血腥厮杀，闹得百姓人人自危，怨声载道。

　　于是武院制度应运而生，由各大门派设立的武院招收幼童，通过一定的培养年限，经过两道礼工司考核，方可收入门下，沧江派这种大派还会再设立两道考核，过程甚是冗长，被弟子们戏称为煎烤烹炸四大关。

　　沧江派作为表率，率先设立了扶洋武院，武院制度虽然短期内会加大门派资源的消耗，长久来看还是有利于门派发展，这样培养出的弟子，也对门派更有归属感，所以各大门派也是渐渐适应了这一套流程。

　　扶洋武院的教头们前去与礼教司主事提交名簿，叶秋他们在门前的广场等候，广场上人声鼎沸甚是嘈杂。

　　等待考核的弟子大都是年轻人，越是大的门派，越是只招收年轻人。因为年轻人的血气旺盛，可塑性更强，更容易拥有踏入暗劲甚至更高境界境界的潜力，不过有些小门小派倒是并不限制年龄。

　　广场上人数虽多，按照门派泾渭分明的分成一个个小圈子，有些不同圈子的弟子间还互相闲聊着，最为显眼的当然就是扶洋武院的队伍，扶洋武院的弟子都难免有几分自傲，一个个自顾自的聊着，并不与其他武院弟子搭话。

　　此前扶洋武院的弟子们来的较晚，却是直接插到了队伍的前列，当然也是引得后面的弟子议论纷纷。

　　“哼，这小门小派给我们沧江派让让位置也是应该。”扶洋武院队伍里一人冷冷地道。

　　这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可惜一张长长的马脸，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除了那周通还能有谁，他一身崭新的衣袍，手里拿着一把紫玉折扇，红光满面，四肢完好，那日受的伤也是完全不见踪影，不知道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按理说这大庭广众之下，周通不应该这么没城府，但是自从那日之后，周通心里是憋着十分的火气，只是难以在同门面前发作。

　　“听说沧江派门口的狗都是金贵的，只是喜欢乱吠。”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穿着齐小腿的皮靴，一身红衣，眼神锐利的少女讥讽道，暗示周通明明还不是沧江派的弟子，却如此狂傲。

　　这个少女身上穿着考究，表明她的身份也是不凡，尤其是头上一根红玉簪子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珠子，烁烁生光，就连杨非也啧啧称奇。

　　“叶哥，那娘们簪子上分明是一颗二级妖兽的妖丹，这种质地已经快结晶化了，还是个二级巅峰的妖兽，阔气啊。”杨非对着叶秋说道。

　　苏茉也是凑过来，身上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她贴到叶秋的耳边道，“这小女子是阳泉宗宗主水榕的独女水玉涵，阳泉宗宗主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据传已经说动了阳泉宗的太上长老，等她通过考核后就收她做亲传弟子。”

　　叶秋嘲弄道，“这阳泉宗规模虽然不小，但周通仗着他爹撑腰，未必会怕什么。”周通盯着红衣少女，脸色十分难看，竟是直接走上前去，拿着手中的折扇向她脸上抡去。

　　这个红衣少女虽然是宗主的独女，但修为还是比不上周通，况且她也没想到周通在大庭广众下敢出手伤人，白白树敌，一时间躲闪不及被周通手里的折扇抽在了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发生了这个热闹，周围围观的人群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都围上来想看这个热闹，还不等红衣女子发作，几个阳泉武院的男弟子就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扶洋武院的弟子不甘示弱，几个周通平日里的跟班纷纷跃出，不等这群男弟子靠近周通，便就一人一脚把他们踹成了虾米，这些弟子直直的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动弹不得，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围观的弟子呼啦啦地散开，留下一片白地。

　　眼看场面就要变得难以控制，吱呀一声，就在这时，礼教司的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身穿锦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呵斥道，“怎地如此喧哗，你们这群弟子当这是什么地方。”

　　他严厉的目光扫视一周，看见几个躺在地上的阳泉武院弟子，脸色一动，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通上前道，“他们出手伤人，我们自卫而已。”“你！”红衣女子气急，但关于沧江派的狗那套说辞，又实在不好说出口，只能是脸涨得通红。

　　这个中年男子见状心知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但他也懒得去管，而是呵斥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能继续考核就留下，不能就走，此处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

　　“可是这人刚才。”一个阳泉武院的弟子挣扎着爬起来，想分辩些什么，但那个中年男子却是听也不听，直接拂袖而去。

　　红衣女子无奈，只得不再发作，只是她目光狠厉，显然不会白白咽下这口气。

　　随后又出来两个身穿青袍的小吏，让弟子们按顺序进去，第一批进去的自然是扶洋武院的众人，进去之前，周通还挑衅的望了红衣少女一眼，直让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目睹了这场闹剧的叶秋无奈的摇了摇头，与杨非一并步入礼教司门里。这第一关乃是文试，考的是文章术算。文章多是一些天师圣人的语录，以及地理和大事记，术算则是一些算术图形。这些文考题目难度并不大，而且答对六成便算通过。

　　进去之后那两个小吏仔细核对名录，名录上有姓名，出生，以及相貌，诸如此类特征，确保没有人鱼目混珠。说起来这就存在冒名顶替，代考的可能。

　　实际上这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只是若被发现，各大门派则是会联合取消此人的门派录入资格，永不再录。

　　文试通过的难度小而且作弊的风险极大，因此基本无人会在此关做手脚。进入之后，又有差役拦住了叶秋，检查他的随身物品。这是为了防止夹带作弊。

　　过了这一关之后，便会有专门的差人将考生们带到考房之中。总之过程有些繁琐。要检查这大大小小的，只怕没有半日的功夫是不行的。加上考试的时间，实际上待在这里的时间要比预想的长多了，也被弟子们戏称为煎，煎熬的煎。

　　叶秋见到考房之后，从中勉强挑拣了一间还算是好的考房，就算如此院里也满是灰土，角落里杂草丛生。

　　差的考房则是屋顶破露，座椅腐烂，摇摇欲坠，也不知道后面的人待会儿进来了要如何却答题。

　　扶洋武院的弟子们进来之后，把条件完好的考房占了个大半，这也是外面的弟子们见了扶洋武院的人插队如此不满的原因。

　　刚才这场风波实在是称不上愉快。叶秋摇了摇头，趁着等待的这段时间，打理了一下这考房，等了许久，才有差役拿来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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