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询问

“她被英国公府赶出去了吗？”吴老夫人只有这么一句，吴二太太顿时吓得不敢再说什么。吴老夫人冷笑一声：“审时度势，你是一点都没学到，更别说教给你女儿。她要自甘下贱，认她那边的亲外祖母亲舅舅亲表姐，那也要等她做出来，这会儿她不过是讨要一个夏云。也没有当面叫夏云为表姐，你就这样迫不及待骂她贱骨头，传出去，丢脸的横竖不是她姓宋的。”
“祖母，这都是家里的人，哪里就会传出去了。”四姑娘还是不服气，吴老夫人伸手狠狠地戳了她额头一下：“你想，陈府的下人怎么会来我们吴家？”
“那是和我们吴家有亲啊。”四姑娘的话让吴老夫人点头：“是，和我们吴家有亲，那你就更该晓得，那些下人们之间，联络有亲的到底有多少？亲戚传亲戚，只怕等不到明日，你的那些蠢话，就传得大家都晓得了。”
“可那也是宋家的人先要夏云。”吴二太太脸色煞白，却还在为自己女儿辩解，吴老夫人笑了：“是啊，是她先要夏云，可是一个人，讨要一个丫鬟，算不上什么大事。”
讨要一个丫鬟是很正常的事儿，传出去人家可不会说宋珍不该讨要一个丫鬟，只会嘲笑吴家四姑娘嘲讽宋珍是个贱骨头的事儿。
吴二太太这才低头：“婆婆，这事儿，似乎确实是我们错了。”
“还似乎确实是错了？真是好笑。”
吴老夫人依旧冷笑，四姑娘的泪都掉落了：“可是我说的错了吗？她一个丫头生的，连姨娘的名分都没有呢。”
“是，她一个丫头生的，可是谁让她是这代国公唯一的女儿。别说她是个丫头生的，就算是国公在外面露水姻缘生的孩子，宋家认了，她就是国公府的千金，亲戚们要认，不然，这亲戚也就不用做了。”吴老夫人只觉得人都快晕倒了，掰开了揉细了讲，怎么这个孙女还是不明白。
“孩子还小，等再教教。”吴二太太小心翼翼地说着，说完还对吴老夫人道：“况且，陈家那边，如果答应给了，也就不会闹这么一出。”
真是其蠢无比，吴老夫人挥手，不想再和这对母女说了，难怪会做出苛刻庶出女儿的事儿。
吴二太太见吴老夫人挥手，也就带着女儿退出来，等一走出屋子，四姑娘就嘟起唇：“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宋珍，一个丫头生的，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家闺秀。”
“以后这话，可千万别让你祖母听到。”吴二太太恨不得伸手捂住女儿的嘴，四姑娘又长叹一声，吴二太太跟在她身后：“再说，从父从夫从子，你可见到谁家是母亲尊贵从了母亲。”
“那还有嫡庶之别呢。”四姑娘越发不服气了，吴二太太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接着就道：“这嫡庶之别，也是……”
“罢了，我不和你说了，横竖，以后我离那个宋珍远一些
。”四姑娘气呼呼地说着，吴二太太想安抚女儿却又不晓得该从什么地方安抚起，只能长叹一声。
“我瞧那个夏云，似乎并不愿意跟你回来。”宋珍回到国公府，自然也要把夏云交给吴嬷嬷，黄娘子瞧见了，悄声对宋珍说。
宋珍嗯了一声，黄娘子晓得宋珍心中这会儿不舒服，于是黄娘子就笑着道：“姑娘是个尊贵人，心里把夏云也当做姐姐，可是姑娘从没想过，底下人是怎么想的。”
“我带她回来，难道不好吗？”宋珍的眉皱紧，黄娘子瞧着她：“不是不好，只是姑娘不晓得，若你真把夏云当做姐姐，就该问问她，而不是在众人面前，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
是吗？宋珍的眉皱紧：“这很难堪吗？”
“姑娘原先尽管生活在外面，但有人庇护，并不晓得底下人怎么想的，而且姑娘的娘，也不会和姑娘说这些。”黄娘子感慨地说，宋珍点头，自己的娘确实不会和自己说那些，提起国公府，也是这个府邸有很富贵，但是别的，在这府里面做什么，想什么，娘就不会说了。
“所以姑娘何不去问问夏云呢？”黄娘子看着宋珍：“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去问一问，而不是以一个，国公府千金小姐的身份去问。”
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去问？宋珍垂下眼帘，接着宋珍就对黄娘子行礼下去：“多谢。”
“姑娘您怎能对我行礼。”黄娘子急忙伸手
扶住宋珍，宋珍已经笑了：“因为我明白了一些道理。能让我明白这些道理的人，我当然要感激。”
说完宋珍就匆匆走了，黄娘子看着宋珍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丝笑，宋珍也好，素巧也罢，她们都不适合这个深宅大院，让她们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守规矩重名声，只怕她们很快就会枯萎而死。
夏云跟着吴嬷嬷进了宋珍的院子，吴嬷嬷带着她进了间屋子就笑着道：“姑娘前些日子就吩咐过了，让准备这么一间屋子，当时我们还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要被这样对待，今儿姑娘您来了，我们就晓得了，除了您，谁还当得起这个？”
“嬷嬷太客气了，我不过是被姑娘讨要过来，服侍姑娘的人，和你们是一样的。”夏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谨守规矩，回答的让人挑不出错来，吴嬷嬷笑了：“那您先歇一歇，这会儿啊，姑娘定是在夫人房里，总要用过了晚饭说会儿话，才会回来的。”
“嬷嬷，姑娘和夫人的关系很好吗？”夏云叫住吴嬷嬷，吴嬷嬷笑了：“自然是很好，看起来就跟亲母女一样。”
跟亲母女一样，夏云淡淡一笑：“也好。”
“姑娘您先……”吴嬷嬷话没说完，就看见宋珍走了进来，吴嬷嬷急忙笑着道：“姑娘您怎么来了，可还有什么事儿？”
“吴嬷嬷您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夏云姐姐说。”宋珍吩咐着，吴嬷嬷急忙应是，
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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