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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父女各自的秘密


我们最大的悲哀,是迷茫地走在路上,看不到前面的希望;我们最坏的习惯,是苟安于当下的生活,不知道明天的方向。我们的失败,有时和素质无关,而是在困境中缺少韧性,坚持成了我们最长的短板。但凡成功者,并非都是出类拔萃,而是他们相信,只要忍受了、挺住了,成功早晚会露出真相。

  在众人汇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相互讨论一番之后,就下班了。

  许琅独自一个人回到住处,在回家之前,他习惯性的去附近的超市购买了一点儿做晚餐的蔬菜。

  回到家门口,许琅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微微转动,门就应声而开,而这许琅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推门进屋。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许琅发现,早上小月月上学的时候穿的鞋子,就在鞋柜上,这说明小月月回来了。

  换好鞋,许琅拎着蔬菜回到了客厅,没有看到小月月,于是,许琅下意识的看向了小月月卧室的门,发现房门紧闭,她应该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许琅笑了笑,就把蔬菜放进了厨房。

  先是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一番,许琅这才来到小月月的卧室门口。

  “咚咚咚......”

  还是老样子,许琅习惯性的敲了敲门。

  这是许琅的习惯,无论进入谁的房间,许琅都会敲门,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而小月月也跟着许琅有样学样,被看小月月现在还小,但是,许琅在其很小的时候,就十分尊重她,除了小月月是个女孩子之外,许琅还是以行动告诉小月月,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相对于言语上的说教,以身作则更加的直接和有影响力。

  “咔嚓。”

  门开了,露出一道缝隙,小月月的脑袋探了出来,看着许琅。

  “你回来了。”

  许琅点点头,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我买了鱼,给你做红烧鱼怎么样?”

  小月月却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对了,你也别做饭了,我给你带了晚饭,在餐桌上,你自己热一下就行了。”

  闻听此言,许琅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餐桌,发现餐桌上确实放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着两个盒子,刚才他光顾着去厨房了,没有注意到。

  “又是叶阿姨做的?”许琅回过头,看着小月月问道。

  “对啊。”

  许琅沉默了,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要写作业了。”小月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许琅摇摇头,看着小月月,说道:“没事儿了,你却忙吧。”

  小月月也没有再说什么,缩回脑袋,关上了房门。

  对于小月月的表现,许琅也没有感到奇怪,转身去了餐厅,坐在餐桌前,打开了袋子,把两个盒子打开,一份米饭,一份看起来就很不错的回锅肉。

  看着眼前这份自己最喜欢吃的菜,许琅感到十分的温馨,又有些不自在。

  许琅喜欢吃回锅肉,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在意的人却不多。

  以前,小时候,姐姐和外婆总是隔三差五的给自己做这道菜,那时候,生活在乡下,吃的回锅肉不是新鲜的猪肉,而是那种经过腌制的腊肉,吃起来,咸咸的,很有嚼劲,许琅最爱吃了,当时,这道菜是姐姐许婵最拿手的菜了,那时候,许琅还小,每次吃这道菜的时候,就会说,‘姐,你做的菜就是好吃,我想吃一辈子。’

  每当这个时候,许婵都会笑着揉揉许琅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只要你想吃,那姐姐就给烧一辈子的菜。”

  “可是,你将来是要嫁人的。”

  “那你想姐姐嫁人吗?”

  许琅一边大口大口吃着回锅肉,一边摇摇头,说道:“不想。”

  “既然你不想,那姐姐就不嫁人了。”

  每当听到许婵这么说的时候,许琅都会格外的开心,而外婆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慈祥的说道:“两个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而这个时候,许琅就和和许婵相视一笑,不在言语。

  那段时间,是许琅最开心的时候,而那个时候,总会有几个同龄人跟着自己一起吃饭,坐在自己身边的,就是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片子。

  可是,后来,随着许琅慢慢长大,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久,吃到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他也不在说那么幼稚的话了。

  后来,许婵遇害了,外婆也因病去世了,再也没有人给自己做回锅肉了,尽管,后来,许琅在城市的餐馆里吃过各种各样的回锅肉,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却成为了永久的记忆。

  看着眼前的回锅肉,许琅想起了一件小事儿。

  在姐姐和外婆去世之后,许琅曾经吃到过几次回锅肉,而做回锅肉的人就是叶度,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许琅每次吃着吃着,就泪如雨下,他想起了姐姐和外婆,而每当这个时候,叶度都会哭的稀里哗啦。

  再后来,许琅回到了S市生活,考上了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跟舒悦走到了一起。

  舒悦也会做饭,她也知道许琅爱吃回锅肉,可是,她始终做不出许琅想要的味道,但是,许琅还是吃的很开心。

  而就在几年前,舒悦也离开了,习惯了舒悦做饭的他,再也吃不到那种熟悉的菜肴了。

  许琅的思绪很乱,他站起身,端起已经凉掉的饭菜,去了厨房,放进了微波炉,在等待的时候,许琅想起了叶度。

  如果说,姐姐许婵陪伴了许琅度过了童年,那么,舒悦陪伴了许琅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至于叶度,她在很多时候,很像这两个人,一个站在许琅背后,默默守护着他的女人,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

  叶度像一个姐姐,又像一个恋人,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如果,许琅没有在回到S市之后,遇到舒悦,那么,他跟叶度很可能会走到一起,可是,一切没有如果,现在的叶度,还是曾经的那个叶度吗?

  许琅心中没有答案。

  “叮咛。”

  微波炉停转的声音响起,把许琅从沉思当中拉回现实,他打开微波炉,把热好的饭菜拿出来,来到餐厅,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经过了二次加工,可是,许琅在吃下第一筷子的时候,还是吃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亲情的味道。

  许琅眼眶微涩,他突然想哭。

  有些时候,有些感情,有些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比如,此刻的许琅。

  “咔嚓。”

  就在许琅吃饭的时候,小月月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她透过门缝看着坐在餐厅,红着眼睛吃饭的许琅,小月月眼神微动,没有说什么。

  看了一会儿,小月月缩回脑袋,重新关上门。

  关上门之后,小月月来到床铺旁边,从枕头下拿出一只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他吃了你做的饭菜,他哭了。”

  发完短信之后,小月月又重新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

  转过头,朝门口看了看,小月月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拿起枕头,打开拉链,放进了枕头里面,然后把枕头拉好,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顿时觉得心满意足,来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小月月正在看的不是小学的课本,而是一张人体结构图,在图的旁边,有一些笔记,笔记上写到了人体的脆弱地方。

  ————

  吃完饭,许琅默默地收拾了残局,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于是,许琅再次来到小月月卧室的门口。

  “咚咚咚。”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了,这就睡觉。”小月月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洗澡了吗?”

  “洗了。”

  “那就早点睡觉。”

  “知道了,真啰嗦。”

  听到小月月那不耐烦的声音,许琅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才多大,就开始嫌弃自己啰嗦了,等她在稍微大点儿,岂不是更加嫌弃自己了?

  想到这儿,许琅没来由的感到自己老了。

  许琅老吗?其实,他不老,他现在才三十二岁,刚刚步入青年的行业而已,可是,他还是感到自己老了,不是身体上的衰老,而是心理上的衰老。

  没有在门口过多的停留,许琅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

  洗漱完毕之后,许琅再次来到了小月月卧室门口,还是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于是,许琅就推开门,发现小月月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许琅环顾一周,发现房间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许琅会心一笑,就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关上门,离开去了那间一直上锁的房间。

  在许琅推门的时候,紧闭着眼睛的小月月,在关门声响起之后,她立即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从枕头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弄起来,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警惕的看向门口,就像是一个偷吃的孩子一般。

  “给你的书,你看懂了吗?”

  “有些地方看懂了,有些地方还没有看懂。”

  “那你先看你看懂的地方,没看懂的,明天过来,我解释给你听。”

  “好。”

  “那本书,他看到了吗?”

  “没有。”

  “那就好。”

  “为什么不能让他看到呢?”

  “他虽然很爱你,也很信任人,同时也很尊重你,但是,你毕竟还小,还不适合看这种书,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看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呢?”

  “他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是,也很脆弱,你不是告诉我,你想保护他吗?如果,什么都不会,你该怎么保护他呢?”

  “也对哦。”

  “我想听听我妈妈的事情。”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

  看到这条信息,小月月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想了想,才缓缓地敲击出来一行字。

  “我想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你真的想知道。”

  “嗯、”

  “那好吧,你妈妈......”

  ————

  那是一间昏暗的房间,房间看起来有些凌乱。

  房间的三面墙壁上,贴满了照片,在墙壁上挂着的黑板上,写满了名字,陆晔、邓飞章、卜子墨、李磊、叶振海、李昭菁、张旻浩......

  每一个人的名字旁边,都有他们的照片,而在他们名字的旁边,还有很多人名,这些人的名字都和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每一个人就像一只蜘蛛一般,围绕着他们,织出了一张蛛网,有些人是单独存在的,有些人是相互交叉的。

  在众多的照片和名字当中,摆在最中间的则是孙文耀的名字和照片,围绕着他身上的红线最多,联系人也最多。

  许琅站在这张犹如乱麻一般的照片墙前,他看着孙文耀的照片看了很久,最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照片。

  最上面的一张是关心的照片,许琅把照片固定在墙上,在照片旁边写下关心的名字,然后,他又拿出第二张照片,固定在墙上,那是江琳儿的照片。

  在固定好这两张照片之后,许琅拿出了第三张照片,和之前两张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女人的照片,许琅在看到照片上的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十分的复杂,犹豫着要不要贴上去。

  最终,许琅在纠结良久之后,他还是把这张照片固定在墙上,紧挨着孙文耀,在照片旁边,许琅写下了一个名字,叶度。

  做完这一切之后,许琅后退几步,来到书架前,看着眼前的这面贴满了照片的墙壁,愣愣出神。

  此时的许琅和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睿智、沉默、冷漠、毫无感情。

  他的眼神在墙壁上的每一张照片上扫视过去,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的,当然,大部分都是不熟悉的名字,其中,这些人有些都是许琅没有见过的,或者是只见过一次的,但是,这些人都和案件有关,而这些案件都和‘常师爷’这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至于,许琅是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天知道。

  许琅从考入警校开始,他就重新装修了这间房子,这个房间,是他的禁地,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进来过。

  不对,有人进来过,在七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宁嫣然她们曾经进来过,把这里的大部分资料都带走了,而时隔七年,这间已经空荡荡的房间,再次变得拥挤起来。

  其实,在许琅去竹溪县定居的那几年时间里,也有一间类似的房间,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从竹溪县带回来的,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多而已,不过,在这快一年的时间里,许琅添加了很多东西,很多人名和照片。

  许琅弄这么一个房间,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人知道,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房间很昏暗,许琅的身影,在房间里显得模糊不清,因为背对着光源,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此时的他,就像那些白天一本正经,下班之后,开始卸去伪装,在灯红酒绿,光影交错的地方,卸下一些伪装的人一样。

  每当许琅想不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个房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独自一个人思考问题。

  在许琅的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字写得规规矩矩,没有书法大家的味道,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静心。

  字是许琅自己写的,根据纸张上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这幅字写了很久了。

  静心?是在提醒自己静心吗?还是在提醒其他人静心?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过这幅字。

  在那幅字下面就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很多书籍,而这些书,全都是跟犯罪有关系,书摆放的十分整齐,但是,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因为,每本书里面都夹着很多便签,至于便签上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除了这些跟犯罪有关的书籍之外,还有很多档案袋,里面放置了很多档案,而这些档案都是这些年来,许琅经办过的案子,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案子卷宗,而这些卷宗,全都跟‘常师爷’有关。

  至于这些本应该在公安系统档案室的卷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天知道呢。

  许琅站在原地,盯着照片墙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他迈动脚步,来到了照片墙前,看着孙文耀那张照片,紧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深了,许琅退出了这间房间,重新给房间上锁,然后,离开。

  关掉灯之后,原本就昏暗的房间,顿时漆黑一片,只有在书架上,一个被很多书遮挡的地方,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不知道里面放置了什么。

  许琅来到小月月的卧室门口,推开门,再次看了看小月月,发现小月月的一只脚露在外面,他摇摇头,走进房间,给小月月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缓缓地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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