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4章

这话直接给李睿的大脑开了一扇窗，他惊喜的叫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曾宝华口口声声说有那么一家垃圾厂，但现实中又找不到，那答案不是很明显嘛，那家所谓的‘垃圾厂’根本不是什么垃圾厂。哎呀，这可是个重大发现，赶紧告诉专案组吧，让他们派人调查有垃圾车出入的工厂。”

徐达转头和伊莲沟通，过了会儿说道：“伊莲说，专案组已经想到这个可能了，正在组织人手展开调查，不过这个工作需要的时间会很久，因为所涉及到的范围有点大。”

李睿问道：“我们既然来了，肯定不能只留在酒店里等专案组的好消息，我们也要做点什么才行。”

徐达道：“那是当然，我也已经和伊莲讨论过了，找寻那家形似垃圾厂的工厂，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参与到第一个方案的行动小队里，即前往阿斯特河两岸，找寻曾宝华当日行走过的痕迹。我们可以把曾宝华也带上，她在找寻的过程中说不定会想到什么，提供新的线索也说不定。”

李睿兴冲冲的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

徐达和伊莲交流两句，伊莲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徐达、李睿与杨香也自跟上。

这时已经将近四点，哪怕是盛夏季节，离天黑也只有三个多小时而已，除去路上耗费的时间，四人也就是还能再找寻不到三个钟头，可谓是任务重、时间短、压力大。更可怕的是，如果接下来的这三个小时没有任何建树，将会迎来黑夜，而黑夜中显然是无法搜找的，只能寄希望于寻找那家工厂的行动组，那样的话，成功率将会大大降低。

李睿心急如焚，在去接曾宝华的路上，绞尽脑汁的思考，该如何最快找到曾宝华遗留在森林里的痕迹。

徐达也很着急，不用李睿催促，也自用心琢磨其中的捷径。

专案组的总部设在费城警察局，而曾宝华现在也在费城警察局等待营救高紫萱行动的最终结果，并随时回答专案组提出的任何疑问。伊莲驾车赶到以后，让徐达三人留在车里，她自己去楼里，通过身在专案组的两名CIA同事，向专案组组长要到了曾宝华，带她回到车里后，急急赶往已经确定的曾宝华落水地点的区间近点。

曾宝华与冒充紫萱干哥与表妹的李睿、杨香二人见过后，流着泪向二人致歉，表示没有保护好紫萱，同时在最危险的时候舍她而去，太不讲义气云云。

李睿现在哪有心情跟她说废话，问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你能不能再好好想一想，你从逃入森林开始，一直到落水，有没有留下特别容易发现的痕迹，或者有没有看到路标性的物体？比如枯死的大树，奇怪的石头等等？今天下午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到了晚上我们还不能找到你逃离的那家看上去像是垃圾厂的地方，那我们就没有希望救出紫萱啦。”

曾宝华边擦拭眼泪边道：“我已经把我能想到的内容都告诉专案组了，你再让我想，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了。”

李睿道：“我理解，但还是拜托你，尽量多想一想。你告诉专案组的，可能是你记忆最深刻的，但其实，你肯定无意识的忽略了一些东西，你再想一想。”

曾宝华蹙起眉头，表情凝重的回想一阵，忽然眉头一挑，道：“我落水的时候，还没看到河面，就一脚踏空了，这说明河水很低，河道也很窄，我落水的地方很高……但你们不知道，阿斯特河有一半都是这样的河道，我曾经在专案组警探的陪同下，乘坐直升机从杨青青救起我的地方，上溯了二十多英里，看到这样的河道都快有一百处了，根本辨认不出哪个才是我落水的地方。”

李睿听到这，与徐达对视一眼，二人都是紧锁眉头。

至于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杨香，则始终没有出言。她在这次营救行动中的定位更像是一个女武将，作为徐达的打手与战友存在的，只因为她武力超群，但智力稍微有点……也不能说是不高，但比起李睿与徐达的推理分析能力来，还是差得多。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动脑子的事情基本不参与，全交给那两位。

车开了三十分钟不到，赶到了曾宝华落水区间的最远点（相对杨青青家来说）。这一片全是茂密的森林，只有一条乡间柏油路通到这里。开车的伊莲要不是已经来过这里，也无法顺利找过来。

五人下了车来，走下柏油路，进入森林，走了几十米到达阿斯特河边。阿斯特河是流经费城的特拉华河的分支河流，自东南流向西北，由于河道狭窄，水流特别湍急。

五人站在河边，看着只有五六米宽、深不见底、白浪翻飞的河流，都是心生寒意。这样的水流速度，也多亏曾宝华游泳技术好，换成一个菜鸟下去，分分钟就被淹死了。

既然是河，自然有两个河岸，一边一个，两边都是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那曾宝华是从哪一边穿过来落水的呢？这个问题倒不难解答，按曾宝华当日穿行森林时对太阳所在方位的印象，以及当时的时间推算，她是从河的南岸走过来的。所以，要找寻她在森林里可能留下的痕迹，只搜索河的南岸一侧的森林就足够了。

李睿四下里望了望，发现森林里果然遍地枯枝败叶，很少有露出泥土的地方，这样的地面，就算自己这个一百四五十斤的壮男走过，也不会留下多少足迹，何况是一个百斤上下的小女人呢？看来，不能通过寻找足迹来发现曾宝华的行走路线。

徐达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说道：“搜找小分队没使用警犬吗？”说出后意识到这话对李睿、杨香、曾宝华三人没有任何意义，便又用英语问了伊莲一遍。

伊莲回答道：“据我了解，搜找小分队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这个手段，因为曾宝华先是落水，被河水冲去并掩盖了身上原有的气味，又穿了杨青青的衣服，身上出现了杨青青使用的香水味道，这时候再妄图使用警犬定位她原先的气味，就会犯刻舟求剑的错误。（美）”

徐达默然，眼看李睿好奇的看过来，将伊莲的解释跟他讲了。

李睿也就没再针对这一点深思下去，转头问曾宝华道：“除去脚印外，你再想一想，没有别的什么遗留在森林里或者河边了吗？比如你逃跑过程中有没有拣起一根树枝当做拐杖借力？或者衣服被树枝挂下去一块？”

曾宝华目光饱含歉意的看着他，用眼神表明在这方面自己无法帮助他。

李睿暗叹口气，沿着河边往下游走去，走出几十步，忽然觉得落脚处的岸边泥土一软，似乎要坍塌下去，吓得心头一凛，急忙借势往左前方一冲，这才侥幸逃脱了失足坠河的惨剧，等站稳后回头看去，见那块半米方圆、构成岸边土坎的土块已经坍塌落入河里，但是裂缝处却留下了半个脚印，看到那半个脚印，心头一动，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伊莲、徐达四人眼看他差点落水，都忙上前来看。

伊莲关切的说道：“要小心些。（美）”

徐达则道：“没事吧？这岸边土坎不结实，不要在边上走，当日玛丽就是这样落入河里的。”

“我没事！”

李睿兴冲冲的叫道，转身走到曾宝华面前，语气激动地问道：“玛丽，你仔细回忆一下，你那天落水的时候，是一脚踏空落入河里的，还是像我这样，先踩到岸边土坎，然后土坎承受不住你的体重，坍塌下去导致你落水的？”

曾宝华略一回忆，道：“是直接踏空掉进河里的……”

李睿听到这，脸上的惊喜之色瞬间凝固，但曾宝华很快又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睿一脸失望，道：“我刚才是想，假如你和我刚才一样，是踩到岸边引发土坎崩塌才落水的，那你就会在岸边留下脚印，就算留不下脚印，也会留下一个非常明显的土坎坍塌的缺口，那我们再找起来就容易多了，可惜你没有……”

曾宝华听懂他的深意后，又用心回想了一回，突然想到什么，语气略有几分亢奋的道：“我忽然想到了，我落水之前，看到对面有一片青篱竹，青篱竹在美国有生长，但非常罕见，我正奇怪这么深的森林里怎么会生着青篱竹的时候，脚下踏空，就落水了，落水以后直到现在，我都没记起这件事来，现在听你问起当时落水的细节，我才想起记忆深处里有这么一丛青篱竹。”

她说到这，兴奋的手舞足蹈，拉着伊莲的手叫道：“快联系搜找小分队的直升机，我们乘坐直升机在区间范围内寻找有青篱竹生长的地方，对岸可能就是我落水的地方。我相信这样的地方不会太多，因为青篱竹非常稀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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