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

与其说这是座破旧的仓库，用烂尾楼来形容可能会更贴切些。

        这座楼一共有七层，大门上连个锁都没有，窗户也没有装上，楼内黑漆漆的宛如一个可以把灵魂吸入的黑洞，简直可以用来直接当美国恐怖故事新一季片场。

        夏洛克不知道杰基尔在哪一层，她和蝙蝠侠推开形同虚设的大门。

        “你要不在这里等我？我不太好和杰基尔解释，呃，我怎么会认识你，你怎么在这里。”夏洛克面露难色，“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时间叫你的。”

        蝙蝠侠没有表态，但他站在了原地，应该是接受了夏洛克的请求，只不过默默切入了监听器。

        夏洛克不是故意要让蝙蝠侠在这里等着，只是她心里不想让蝙蝠侠和杰基尔遇上，夏洛克一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

        她只能自己一个人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寻找。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墙角爬满了蜘蛛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简直就像鬼屋一样。”夏洛克在心里偷偷和系统说，她倒是不怕鬼，更害怕未知的事物。

        【宿主害怕的话，可以站在蝙蝠侠身后】

        “我才不害怕！”夏洛克回怼道，为了证明她的勇敢，夏洛克蹬蹬瞪往上爬，像是和人比赛一样。

        每一层都空荡荡的，只有楼房的基本结构，甚至有的墙体都没有建好，砖块还散落在地上。

        说烂尾楼都是高估了，这简直就是危房，估计超人在这里打个喷嚏这座楼都要塌了。

        “杰基尔，你在吗”夏洛克一边喊，一边寻找着对方的声音。

        一直上到了七层，她才见到人影。

        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被从房梁上垂下的绳子绑的严严实实，他的脚尖从刚刚碰到地面。

        “是你吗？杰基尔？”夏洛克试探地问，想要上前。

        被绑缚的男人听到了夏洛克的声音，显得格外激动，他的嘴应该是被人塞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喉咙发出嘶吼。

        整座楼的灯光突然打开，夏洛克一时没有准备，被突然的亮光晃了眼，开个灯整出了□□的作用。

        “这破楼居然还通了电。”她脱口吐槽道。

        “你真的来了。”从侧面的墙柱背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夏洛克定睛一看，惊讶地喊了出来。

        “海德！”

        出来的人正是海德，只是看上去不像是正常的海德。

        她一头的金发梳的很整齐，扎在脑后，甚至都没有化妆。她带着一个粗边的银框眼镜，穿着一件医生的大褂，一只手拿着部手机，看上去就好像她是一个真正的医生，学识渊博。这和她平的打扮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往常她总看上去像是个人形芭比。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样”海德不是已经被查利尔绑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这里被绑的男人到底是谁？

        “我很开心，夏洛克，能看到你。”海德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好像怕惊扰了自己的病人一般，“只是你看上去好像很意外？”

        “我以为你被抓走了。”夏洛克神色复杂地看着海德，缓缓向海德走去，她动作很慢，生怕刺激到对方。

        “我确实被抓走了，可惜他选错了猎物。”海德没有警惕夏洛克的靠近，她的语气就像是她们平时聊天时的一样，哪怕是在现在的这个诡异的环境里。

        海德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快速地划断了吊着男人的绳子，男人摔倒地上，挣扎着想要逃离海德，丑陋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条毛毛虫。

        夏洛克认出了这个被绑着的男人正是查利尔，看来他们俩失踪这事没错，只是实施绑架可能不是查利尔。

        “你也让我很意外，”海德一脚踩住被割断的绳子的一端，“你看上去和平时差别挺大的，姐妹，你是刚从漫展过来的吗。”

        海德评价了一下她对夏洛克服装的看法，又将手机屏幕对着夏洛克，里面赫然是夏洛克和蝙蝠侠一起进来的视频。

        “还带着这个黑漆漆的东西，他叫什么？蝙蝠人？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海德皱眉，看上去她对于夏洛克和这种人在一起，不甚满意，“这家伙和□□纠缠不清，你最好离他远点。”

        海德的语气让夏洛克一时有些恍惚，就好像她们俩还在哪个咖啡厅讨论着男孩们一样。

        [特殊任务已触发]

        看来海德确实不怎么喜欢蝙蝠侠。

        “这是蝙蝠侠，他是个很好的义警，他帮我来找你的。”夏洛克开口，“我以为你被绑架了，我没有办法，所以来求助他帮忙。”

        “是吗？”海德听了很开心，“你是来救我的吗？”

        “是的。”夏洛克可以感觉到手心多出了点东西，应该是系统奖励的宝石，她顾不得看了，随手放进口袋里，“看上去你现在的处境并没有那么危险，要不你先放开他，我们换个地方接着说。”

        海德一直随意地摆弄着匕首，看上去随时会给脚下的男人一刀。

        “我看上去像个疯子吗？”海德看上去有些沮丧，声音也很委屈。

        “不，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夏洛克看着海德突然举起匕首的动作，连忙制止道，“你很正常，海德。”

        “那杰基尔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我你呢？他不是应该保护我吗？”海德突然崩溃地哭了出来，就好像她刚才的平静都是伪装，“我没有疯！”

        她蹲下身朝着男人的心脏捅去，动作快到夏洛克来不及反应，甚至跑不到他们身边。

        “叮！”

        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夏洛克一时情急扔出了自己能抓到的东西，蝙蝠侠给她的对讲器，她使了全力，打落了海德手里的匕首，甚至打飞了三四米远让海德一时不能拿到。

        “你们是要阻止我吗？”海德的泪水还没停止，可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失去了匕首，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目的，而是单手把男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哪怕她没有得脆骨症，这也不像是一个普通女人能做到的。

        “这里有七层，我可以把他扔下去，他会摔得粉身碎骨，并且在变成肉泥的前两秒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并没有开玩笑，由于这栋楼还未建好，中心楼梯处还未做好封层，甚至连栅栏都没有，她只要轻轻地往前一推，这个人渣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别这样，海德，他不值得让你的手上沾满鲜血，”夏洛克明白了那天海德在电话里对她说的那通话，“你听我说，查利尔已经死了，你记得查利尔吗？就是那个”

        “我当然记得，”海德打断了夏洛克的话，“我杀的他，就是在这里，我一段一段打碎了他的骨头。”

        “什么？”夏洛克被海德说出的话惊到了，“你，可你那时不是和我一起，你什么时候动的手，杀他的应该是那个连环杀人魔不是吗？”

        夏洛克一大长串话说出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监听器那头的蝙蝠侠听到两人的对话，解了自己的疑惑。他曾推断是熟人作案，否则第一个死者为什么会在喝醉了的情况下毫无戒心地朝着小巷走去。

        现在他想通了，因为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楚楚可怜，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能做什么，她们遇到危险只会大喊，逃跑的时候都会摔倒，像是待宰的羔羊露出自己的脖颈，有比这更好下手的猎物。

        所以死者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凶手就能一刀毙命，因为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最无害的兔子给咬死。

        “为什么，海德，你要这么做？”夏洛克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表示自己心中的困惑，她一直认为海德的心理阴影来源于查利尔对她的伤害，可海德亲口告诉自己，她早都把那个人杀了。

        “因为他们该死。”海德看着夏洛克，眼神坚定，她从没有因为这点动摇过。

        “？！”夏洛克心中一紧，照着海德杀死查利尔的理由，是因为他曾经伤害过她，那么前几个人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夏洛克整个人都看上去惊傻了，海德看见她这幅模样突然一乐，她松开了手，让扎维卡·安东尼狠狠摔在地上。走到了夏洛克旁边，像是她们平日里相处一样，笑着和她说:“我不喜欢对你撒谎，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吗？”

        海德摘下眼镜，素颜的她简直长得和杰基尔一模一样。

        “第一个男孩，他看上去像是个很善良的人，那天是我第一次偷跑出来，”海德像是陷入了回忆，她的举动太过坦荡，完全不害怕夏洛克知道了后，会对她怎么样。“我第一次看见夜晚的哥谭是什么样子，杰基尔说哥谭很危险，他从不会放我出来玩，也没时间陪我，保镖看着我玩也没意思。”

        “然后你猜怎么啦？我居然迷路了，说出来真好笑，走到巷子里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结果这个男孩就跑出来了，虽然他醉醺醺的，但是他看上去很友好，他说会带我去找我的哥哥。”

        海德噗嗤地笑了，脸上挂有一丝嘲讽。

        “你不会跟他走了吧？”夏洛克担忧地看着她。

        “我不傻，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海德耸了耸肩，“我只是好奇，他会带我去哪，直到他带我去了公园，还特意躲开了摄像头，我就明白了，他不是一个毫无意识醉汉，而是蓄意谋之。不是我阴暗，一个落单的妙龄少女，不啻一顿饕餮盛宴。”

        海德就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语气漠不关己。

        “我第一次下手，很慌张，哥哥曾经送给我一支钢笔，你不知道，我多想当一个医生，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如果我身体好好的话，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里成为戴维斯大夫了，才不用像哥哥那样继承家业。”她用手比了一下钢笔的模样，“钢笔尖很锋利，划破他的皮肤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没有匕首好用，我刺破了他的肺，让他没有办法喊出来。”

        “这些人渣都很恶劣，他们最喜欢听女人绝望时的尖叫，可我一点也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那时满身都是鲜血，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还好哥哥及时出现，他告诉我他会保护好我，他会处理好一切。”

        夏洛克沉默地听着夏洛克的话，她尽管描述得如此血腥残忍，可夏洛克却，无法从心底去谴责对方。

        “倘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么最后倒在地上的会是谁呢？”海德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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