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在确保了左邻右舍没人出来后，夏洛克飞速冲出公寓，这身打扮让其他人看见不太好解释，保不齐第二天就穿出来公寓住进来了一个异装癖。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夏洛克心里依旧认为这身打扮不够低调，可惜钱花都花了。

        她计划是先去伯恩利区看一看最新现场，晚上哥谭警察应该不会那么尽职尽责派太多人守在案发现场。

        穿上这身衣服，夏洛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变灵敏了，她快速奔跑时能感受到耳边风声。依照着上午查好的地图，夏洛克在巷子里快速穿梭着。

        侧身进了一个拐角，她听见在几个破旧纸箱后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喘息。

        此处人迹稀少，夏洛克本想当做没听见，但又忍不住想万一对方是个需要帮助的人怎么办呢，她咬咬牙，往纸箱后靠近。

        今夜布鲁斯本来是打算马罗尼那里调查新型毒品的情况，却没想到这是狡诈的□□给他准备的陷阱。虽然蝙蝠侠的战甲可以防弹，但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使用的并非是普通子弹，子弹穿透了他的战甲从右肩胛骨飞出。

        巨大的冲击让他从半墙上摔下来，他狠狠砸在地上，布鲁斯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摔移位了。大概有那么一两秒，布鲁斯失去了知觉，但他强忍着爬起来，收拾了一群想要靠近自己的小混混，借助抓钩逃离现场。

        在确保没有人追上自己后，布鲁斯放任自己摔倒在地上。战甲的重量对于他来说都有些不堪承受，大量的失血让他眼前开始发黑，他用自己仅有的力气，把战甲卸下，胡乱塞到背包里，给阿尔弗雷德发了消息。又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急救，等着管家赶过来把他接回家。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夜巡时很常见，你永远也没办法预料到，坏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招，总是防不胜防，布鲁斯已经习惯了。他现在可能身上有多处骨折受挫，肩膀上被开了个小洞，好在子弹没留在里面。蝙蝠侠一身的伤口都是这样来的。

        他暂时休憩的是专门挑选的鲜少人至的位子，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却让他在心里忍不住暗骂，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往这边走！布鲁斯扣下一只蝙蝠镖藏在身后，以防意外，却没想到这个动作扯到了自己的伤口，没忍住痛呼出了声。

        该死！

        脚步声先是一顿，来人显然发现了他的存在，紧接着朝着他的方向靠近，脚步放轻，慢慢靠近。

        “杰克·肖？”夏洛克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虽然已经几天没见过对方，可他的脸让她印象非常深刻，以至于再次重逢她能第一时间想到这是谁。杰克·肖看上去受伤不清，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刘海被汗水淋湿紧贴在额头，眼周是浓浓的烟熏妆，脏兮兮地，有几处已经被汗水晕花，看上去十分颓废。他从下往上警觉地盯着夏洛克，像是一只被人伤害过的大狗狗，随着准备着反咬靠近的人一口。

        真是糟糕的联想。

        对方似乎也被夏洛克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给惊到了，停住了自己挥到一半的拳头。

        “你受伤了？”

        “你是谁！”

        两人同时开口，夏洛克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太蠢了居然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便利店和杰克肖认识的售货员，而是行走在黑夜里苦逼调查案件的伪装者，根本就不应该知道他叫什么。

        夏洛克恨不得倒转时间回到5秒前，那么她绝对不会说话不经过大脑，让自己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夏洛克:得想个理由，把这个事糊弄过去，不管想一个多扯的故事。

        “我曾经在夜晚飘荡的时候见过你，”夏洛克道，我是……”

        她刚想说熬夜侠，系统却抢先一步。

        “贪婪。”

        夏洛克不受控制地开口说，她声音听起来空灵宛若鬼魅。

        显然系统不喜欢夏洛克给自己起的外号，但夏洛克不以为然，她觉得这熬夜侠这名字比贪婪好多了，真实且贴切，毫不故弄玄虚，同时也是对系统没有人性的压榨表示不满，既然是她自己的外号，怎么取是她的自由。系统太过于追求完美和□□了。

        贪婪，布鲁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面前的女人，打扮得像上个世纪的寡妇，尤其是对方说在夜晚飘荡的时候，他嗤之以鼻。大部分时候，夜晚出现的都是蝙蝠侠而非布鲁斯·韦恩。

        她在撒谎，这绝对不是她认识自己的原因。但布鲁斯没有迷茫太久，他马上意识到对方是谁，知道他的假身份的，只有阿尔弗雷德和那个接触失败的女人——夏洛克。

        夏洛克和系统怎么都不会想到，花了那么多钱搞的伪装会在遇到第一个人的时候，以这种阴差阳错的原因被拆穿。

        果然，夏洛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不用睡觉，还是这以这副诡异的打扮出现，就像是个幽灵。

        这念头一出就被布鲁斯否定了。

        夏洛克看到对方的沉默，以为对方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她闻着萦绕在杰克旁边的血腥味，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安排可能要改期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夏洛克就想到了系统给的小红药，是她身为妈妈粉的奖励，没想到要用到其他人身上。

        夏洛克想要伸出手，检查一下杰克是哪里受伤了，却被对方紧紧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心里还有些纳闷，玩吉他的力气这么大吗？

        “我没有恶意，”夏洛克只得想办法让对方放下戒心，松开钳制她的手，“听着，我不想动用暴力，但你最好现在放开。”

        “而且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不想晕倒，最好不要再用力了。”

        “你在算计着什么？”布鲁斯显然不是听到对方的话就会乖乖照做的类型，负伤状态的他比往常更难以信任“陌生人”。

        她就知道，夏洛克暗自施力，可对方的手宛如铁钳没有收到丝毫影响。果然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差别很大，她又不敢使用任何巧劲挣脱，怕让男人伤上加伤。

        第一次见面，夏洛克就知道杰克是一个典型的哥谭人，他不信任别人，讨厌蝙蝠侠。她不指望对方毫不提防突然出现的自己，瞧，从未出现过的蒙面人，还知道他的名字，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

        再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夏洛克看着对方无力下垂的右手，心想这就是伤口所在，“刀伤？枪伤？”她问到。

        “与你无关。”杰克看起来非常愤怒，如果不是受重伤，夏洛克毫不怀疑她会跳起来把自己揍一顿。

        他真的很讨厌超级英雄吧，夏洛克心想，明明在便利店里友善多了。

        【看来宿主已经把自己代入超级英雄了】

        系统的声音在夏洛克心里响起。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啊，”夏洛克在自己心里回复，“谁不想当个超级英雄，更何况我那么辛苦才从你那里兑了超能力。”

        布鲁斯现在在夏洛克眼中就是惨兮兮舔着自己伤口，提防一切接近者的小野兽一样，原谅她实在无法无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且，呃，他的外貌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夏洛克放弃抽回自己的左手，从裤子的口袋里抽出一管初级回血剂，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牙把塞子咬开，全倒入了布鲁斯的嘴里。

        布鲁斯完全没有预料到夏洛克的下一步，在刚才的试探中他可以感觉到对方体质并没有特别突出，大概也不会什么搏斗技巧。直到他看见对方转移了目标，没再和他多做纠缠，而是从衣服里拿出来一管鲜红的药剂。

        毒药？

        布鲁斯刚想松开左手阻拦夏洛克的动作，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药剂离自己越来越近。

        夏洛克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松，连忙用获得自由的手牵制住对方的下巴，强迫对方都喝下去。

        “这很珍贵的，别浪费。”她生怕漏掉一滴药水，恨不得把试剂都戳到对方嘴里。看着布鲁斯咬紧牙关，有几滴药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至脖颈，红色的药水在苍白的肌肤上对比鲜明。

        夏洛克:救人的感觉怪怪的，像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但对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夏洛克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如何让对方一滴不漏地磕完小红药上，没留意布鲁斯暗自屈起的腿。

        没有丝毫准备被猛地踹飞砸到对面的墙上然后摔个狗啃泥的夏洛克:？？？

        “我在救你！”夏洛克揉着被狠狠踹了一脚的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呲着嘴愤怒地冲布鲁斯喊道，若不是黑纱挡着，对方一定能看到她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踢我！”

        干，她今天是真的倒霉，好心帮忙还被打。她是不是和这身打扮犯冲，想她是夏洛克的时候，救了人可是被奉为上宾，各种优待。现在她是“贪婪”了，花了大“代价”救人，感谢不谈还得被踢上一脚。

        尤其是看到对方刚一恢复身体就用手指扣住喉咙想把刚才喝下去的药剂吐出来的举动，夏洛克气的头脑发昏，恨不得给这伤员一下。

        “你给我喝了什么？”布鲁斯沙哑着嗓子问对面。

        噢，看来哥谭人从小都很听妈妈的话，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喝。

        “你没感觉吗？”夏洛克用手杖支起身子，缓了半天才站稳。听到系统提示她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看着布鲁斯宛若看到了一个家暴男，对女生下手太狠了吧。

        “小红药，疗伤的知道吗？”

        这家伙肯定没有玩过游戏，夏洛克没好气地回复，“没有它你能踹人踹的这么开心？”

        她面前隐隐出现的光幕。

        [技能:恢复已激活

        本次需消耗1生存点，是否使用？]

        可以，一脚一百块。

        夏洛克选择拒绝，把这笔账记到了布鲁斯头上，“你应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我，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今天换作别人在这里，恐怕你就要暴尸街头了。

        在喝下去药水的时候，布鲁斯就感觉到自己伤口处的疼痛感减轻，手臂、身体恢复力气。他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么特效的药品，色泽鲜艳似血，难保不心生怀疑，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成瘾性。

        而且他和夏洛克也只有过一面之缘，根本没料到对方是救人的。

        布鲁斯抿了抿嘴，他看着夏洛克那颤颤巍巍的身形，刚才他没留余力，那一下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让其从地上爬不起来。他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堪一击，下手重了些。

        布鲁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境，第一次见到救人的方法像灌毒药。从客观角度来说，他确实被夏洛克救了，且他的后续行为可以说是恩将仇报。他并不是这样不分黑白的人，只是这里是哥谭，不管你和谁说巷子里有个飘荡的黑衣南丁格尔，谁能忍住不笑掉大牙呢？最坏的一面总是先入为主，布鲁斯选择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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