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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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此番我们要讲的故事,真真算得上是老掉牙了,老套的情节,老套的背景,爱上的莫名其妙,被爱的作天作地……看官稍安,得空便赏个眼缘,且哭且笑且看风月且听吟。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有多久呢?大概是久到那个天上有神,地上有君,有人会飞檐走壁,有人能生杀予夺,君臣尚能分庭抗礼,夫妻当得相敬如宾的时代。
天上有个桃夭,桃夭不是妖,也不是神,更不是人或魔,无形又有形,是西王母那蟠桃园里满园桃树的精气,说是与天同寿也不为过,她生于那片沃土,滋养了一园的仙桃,也困于那方天地。
什么?您闻所未闻?
那可算不得稀奇,知道她的统共就那么几人,一双手数过来尚有余。
有一个也不知多大岁数,老得不能再老的土地;千儿八百年来做一回客的几位仙子;刚登天没认全路的小仙,不过他们对桃夭的记忆不几天便会消弭。
哦,对了,还有那只吃了她的桃还乱扔核的顽猴,不过已许久未见了,想来应当是找到了个香蕉园。
前些日子桃夭晒太阳时,不经意间瞧见了数九重天那头有一位路过的仙君,简直惊为天人,只那一眼便叫她念念不忘。
每日早早的便候在那处遥望,望见了便是满心欢喜,喜得满园的桃似乎都长的快了些;没望见就寂寞惆怅的,连带着那桃叶都落得多了些。
这反常的模样可把土地给吓坏了,陪了桃夭千儿万把年了,也没见她这样过啊,像极了人间的小女儿家春心萌动的作态。
真是活久见啊,精怪也有春心?
经过桃夭的日日观察,那仙君不几日便会在日头差不多的时候路过那处。
他是去往何处呢?去做什么呢?他是做什么的呢……
桃夭已经不再仅仅是盼着见着他了,还会想着他,想着在见不着的地方,他是什么样子,下次他会穿什么样的衣裳……
桃夭的衣裳都是随便拽来两朵云彩,叠巴叠巴便成了,心情好的时候便撒几瓣桃花来装点一下,土地更是土不拉叽,没甚好看。不似那仙君的,她这般远远的瞧着都还熠熠生辉呢!
日复一日的,对那仙君的念想便愈发深了起来。
看见他时欢喜得恨不得飞到他的跟前去,没见着时惆怅得几乎要愁枯了半园桃树。
哦,土地说,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提起土地,桃夭就来气。
说好了天上人间,四海八荒,前八百年,后八百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小老头,连那仙君姓甚名谁都不知晓,让他来辨认辨认便托词说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朗。
桃夭哪受得了那气?估计桃园里又要多几颗涩巴巴的桃儿了。
尚且还不知道那仙君的身份呢,就连着好久都没再见过他了,桃园中不知岁月,桃夭只感觉过了几秋又几秋,真愁夭。
桃夭一愁,桃叶就掉,桃叶一掉,土地就急。这叶都开始掉了,离桃儿掉还远吗?
没法儿,土地只好腆着张老脸四处去向同行打听那仙君的消息,是耗费了点儿心力,不过好在叶掉的没那么凶了,也算是有点安慰。
消息是打听到了,只是…还不如不知道呢。
那仙君是何方神圣,尚且不论,只是这些日子不见,确是有原因的——他下凡历劫了。
那些神仙就是有这么个怪毛病,三天两头的就赶趟儿似的往人间遛,这样当初还拼死拼活的要升天做什么?投胎转世轮回就是了。
不像他家夭,打生出来就在这桃园,也不好到处乱跑,多乖啊!
然而现实狠狠地给了土地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打从知道那仙君“下凡”后,某夭整日里太阳也不好好晒了,仙露也不好喝了,直接导致那些平日里圆圆润润的桃儿都皱巴了。
人间?桃夭常央着土地讲人间,讲人间的光怪陆离、万家灯火或是四时风光、山水田园,偶尔兴致来了,土地也会讲上几段才子佳人、爱恨情仇什么的。
桃夭自然是知道人间的,曾经只觉得人间比这桃园大,比这桃园热闹,却不曾觉得它比桃园要好的。
现下却觉得这桃园哪儿都比不上人间了。
桃园这么大,可除了桃树还是桃树,那不顶用的土地除了讲故事,啥也不会,她连个玩伴都没有,那些桃儿再怎么好吃也都是一个味……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君在人间啊,人间肯定很好吧。人间的桃儿是什么味呢?他们都说她的桃儿是天上地下最美味的,她当然也这么认为,可是…她都没吃过人间的桃呢……
想去人间,这是桃夭在被土地几番劝导下,愈发坚定的想法,谁都知道她只能想想,可她一想土地就不好了呀。
天可怜见的,土地这一把年纪了,连着几日哭得老泪纵横的了,只因那些可怜巴巴的桃儿半刻也不停地落下树去,这些桃儿可比人参果金贵了去了,还没着地呢,就化作一缕烟,这儿一缕那儿一缕的,土地只觉得那随风飘散的是他为数不多的生命和不久矣的仙途。
那怎么办呢?得支招啊,于是,土地又开始讲故事……
那是天上那柄仙剑还在的时代,飞蓬将军应了魔尊重楼的比试,误了守天的战事,险些铸成大祸,而被天帝贬斥下凡,历轮回之苦。
他的知音夕瑶仙子不忍他独自受难,摘了专供天帝的神果,投下界去,化做替身,一路相伴……
话说那飞蓬将军在人界,当真是世世都是传奇,从小人物摸爬滚打一路成长到拯救天下苍生的大英雄……
土地一讲故事就像他说过的“如涛涛江水奔腾不息”,桃夭此时是没心情听了,那仙子用的是什么果?她这桃园什么都没有,就是桃儿多,都是果儿,差不多吧?
不成的话,去找那仙子借两颗来使使?嗯,她如果愿意的话便同她换,得多换几个,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她得多备几颗桃,左右这园子里桃儿多,不能叫人家小仙子吃了亏。
这夭活了哪般长的岁月,空长了年岁,只能听听故事,有哪里知道那仙子守的那株仙树满树只会结一颗果子?
后来的后来,还真叫桃夭寻着了法子,化了个替身寻那仙君去了,至于是什么法子…那都是天上的秘密了,我们哪能知晓?
我们的故事自然是在人间的,在人间的故事哪里是三言两语便能说道得清的呢?
话不多说,且听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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