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进宫

一句话说的德妃眉开眼笑，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的。

        她瞧着凝意，“你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儿臣明明是真心话。”凝意替德妃簪上金簪，“要儿臣说，额娘是这宫里第二美的。”

        “哟！”德妃挑眉，佯装生气，“这后宫竟有比本宫漂亮的？你快说说，本宫今儿就让那人终日面纱遮脸！”

        凝意笑的讨巧，“那您可不能这么做。”

        德妃笑着拧了一下，“本宫会让你知晓本宫能不能这么做，快说！”

        “便是宁寿宫太后娘娘。”凝意娇笑。

        德妃也做出的确不能比的神色，“你这丫头倒是给自个儿找了个好靠山。”

        二人前往永寿宫，撵轿上，德妃撑着鬓角，“昨儿那事本宫听说了，你做的不错。”

        凝意忙先服了软，“儿臣也的确冤枉，就算要动手也没必要选在生辰次日。”

        德妃轻轻斥责，“既是冤枉，后头那话别挂嘴边。宋氏稳重，李氏活泼，本宫当时想这两人伺候小四，能改改小四那冰山脸。如今看来，本宫这是舍近求远了。”

        凝意眨了眨眼，不解。

        德妃轻笑，“明明你是最能折腾的，小四怕是遇上你才会露出不同。宋氏那事，可查出头绪来了？”

        凝意没对德妃隐瞒，能这么早就知道，那他们府上就有德妃的眼线。

        “爷将此事交给张起麟和王朝卿去查，张起麟昨儿查了一圈，带走了儿臣院中的二等丫鬟月兰。到今儿早上，还没结果。”

        闻言，德妃终是蹙眉，“宋氏和李氏都怀着身孕，你即便查出与她们有关也只能吃闷亏。”

        凝意面上点头笑呵呵，心里在骂妈卖批！

        她最烦这种吃闷亏的话，现在是动不了，等孩子落地她就不信还动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生下孩子，她就从早到晚的报！

        谁料，德妃话锋一转，“起码也得等她们生下孩子啊。”

        凝意头顶冒出三个黑色加粗的感叹号：“额娘？”

        “何必为着他人让自己过得不舒坦？”撵轿到了永寿宫门口，德妃搭着凝意的手下了撵轿：“敏妃妹妹这些年默默无闻，却因着与我交好而被惠妃等人记恨在心。可嫉恨她又因着本宫得皇上宠爱不能动，本宫和敏妃瞧着反正是挺舒坦的。”

        凝意这下心口一致，激动点头，“额娘说得对！”

        敏妃还没过册封礼，宝册宝印还在内务府加工。

        “姐姐来啦！”

        一声惊喜的声音将凝意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与德妃宠冠六宫的雍容不同，敏妃更像是恬淡雅致的兰花。

        她抬手间俱是岁月静好的风情，“有些时日不见，四福晋精神都好了。”

        今儿的永寿宫是真热闹，凝意进去时也瞧见了熟人，太子妃等人赫然在列。

        太子妃笑着走过来，“德额娘，您先把这可心的儿媳借给咱们一会子，让我们这些妯娌说说话。”

        德妃顺着她的话打趣，“有借有还，凝意若少了一根头发丝，本宫便找太子妃讨要。”

        “是。”太子妃掩唇轻笑，拉着凝意到了一旁坐下。

        凝意故作腼腆笑了笑：“我来迟了。”

        “没来迟，我们也刚到没多久。”大福晋轻笑。

        凝意见她虽有脂粉遮盖，但眉眼还是藏不住的疲倦，便关心了几句。

        “不过是着了风寒。”大福晋摆摆手，偏过头咳嗽了两声。

        她们这头不是主场，反倒是个看戏的好位置。

        惠妃先开了口，“妹妹与德妃交好，关系好也是有好处的，这不就因着德妃妹妹的宠爱得了这妃位？”

        敏妃神色不变，嘴角擒着笑意。

        太子妃古怪的笑了一声，见凝意看过去，只示意她继续听。

        凝意本以为会是德妃解围，却不料牙尖嘴利的另有她人。

        敏妃挂着万年不变的谦婉一笑：“姐姐说的是。我早早便知德妃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就爱天天往永和宫跑。若是去了其他地方，说不定便没这妃位了。”

        惠妃笑容一窒，怒气差点就压不住了。

        德妃适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眼光好，小十三眼光也好。”

        凝意在心里点了三百个赞，这话说的真棒！

        九龙夺嫡之下，也就十三爷坚定不移站四爷，他们二人的关系老好了！

        惠妃见这招不行，便换了一招：“以往侍寝都是德妃妹妹最多，如今妹妹封了妃位，日后皇上也得分出几日给永寿宫了。”

        一旁宜妃笑道，“姐姐说的是，皇上每月来后宫的次数不多，人多自然有人少了。”

        敏妃轻笑，“可少的也未必是德妃姐姐。”

        惠妃和宜妃：“……”

        字字诛心。

        荣妃只顾着喝茶。

        见惠妃和宜妃被敏妃压得说不出话，她勾了勾唇。

        惠妃又道：“今儿是妹妹的好日子，不知妹妹拿什么招待我们这些姐妹？”

        敏妃眉心微动，“自然是御膳房做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这也太不重视了。”宜妃顺着话道，“若吃的还是御膳房的手艺，咱们又何必来妹妹这讨一口吃的？”

        德妃端着茶杯的手很稳，目光不着痕迹的从惠妃和宜妃身上掠过。

        凝意也察觉不对，今儿惠妃和宜妃摆明了联手想给敏妃一个下马威。

        不说在永寿宫，就是在延禧宫和翊坤宫，二人能拿出来招待的也不过是御膳房的手艺。

        “永寿宫没小厨房。”耳边传来一声轻喃。

        凝意微惊，她也在琢磨这事。

        太子妃观她神色，“德额娘素来护着敏妃娘娘，自不可能让她在二位娘娘手下吃闷亏的。”

        凝意：“……额娘一般怎么应对的？”

        太子妃忍俊不禁，“去皇阿玛面前闹个小别扭。”

        “啊！”凝意是真没想到，德妃这一招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既有好的靠山，为何不用？”太子妃低眉浅笑，“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让皇阿玛成为靠山的。”

        凝意摸了摸鼻子，话糙理不糙。

        这是在清朝后宫，皇上便是最大的主儿，有这么好的靠山，不用还真是浪费。

        “本宫听说姐姐当年是因着一道宫门献鱼得了皇上刮目相看。”德妃似笑非笑，媚眼生姿，“今儿众姐妹都在，不如惠妃姐姐露一手，也让大家开开眼？”

        闻言，凝意扯了扯太子妃的衣袖，轻声道，“当真是因着宫门献鱼？”

        太子妃以帕掩唇，挡住唇角讽刺的笑意，“惠妃最不擅的便是厨艺。你而今将那葱和韭菜放着让惠妃娘娘分辨，她多半是分不出的。”

        “那皇阿玛是真喜欢宫门献鱼？”

        这倒是实话，太子妃点头，“皇阿玛甚是喜欢。”

        得了有用消息，凝意若有所思。

        上头几位娘娘言语间腥风血雨，偏各个都挂着菩萨面容，一眼瞧去瞧不出个四五六来。

        惠妃被架在火上烤，凝意发现大福晋幽幽叹了口气，接着便是急促喘了两声，面色发白。

        又有小丫鬟从后头走到惠妃身边：“娘娘，福晋身子不适。”

        惠妃松了口气。

        德妃嗤笑，侧头去和敏妃说话，“午膳备了什么？”

        敏妃道：“方才听姐姐提起宫门献鱼，我倒有些想了。”

        德妃抖了抖衣袖，“闹这么一出，留下用膳的人不多。你既想吃，那咱们便加这一道菜吧。锦时，你去御膳房瞧瞧今儿有没有新鲜的鳜鱼。”

        宫门献鱼所用原料为新鲜鳜鱼，甫以火腿榨菜冬笋等配料。

        这道菜凝意也吃过，当真是能鲜掉舌头。

        惠妃带着大福晋离开永寿宫，败下阵来的宜妃也转身就走，不置一词。

        倒是荣妃笑了笑：“我平日没什么事，今儿就留下来在妹妹这多坐会儿。”

        敏妃忙道，“素闻姐姐爱喝碧螺春，妹妹这儿的必定比不得姐姐的，还望姐姐笑纳。”

        永寿宫的碧螺春只怕和永和宫同出一脉，荣妃端着杯子顿了顿，她宫里的可比不得。

        真到了用午膳时留下的人不多，凝意这辈只留下三福晋，毕竟荣妃要在这儿用膳，三福晋自然也得留下。

        三福晋说话直却没什么坏心，一靠近凝意便道，“你府上那个宋氏怎么回事？”

        凝意心口骤然一紧。

        德妃知晓是正常，可连三福晋都知道，这就很不正常了！

        三福晋以为她沉默不语便是打算忍耐，恨铁不成钢，“你是福晋，怎的要受一个格格的气？若换了我，好好打一顿，必得让她知晓福晋的厉害。”

        凝意默了默，“三嫂，她还怀着身孕呢，眼下打不得。”

        三福晋愈发蹙眉，“你是不是怕四弟跟你生分？这招我可看多了，你又不蠢，怎可能在那日动手？”

        凝意眸色深邃的多看了三福晋几眼，“三嫂是从何处得知宋氏一事？”

        闻言，倒是三福晋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你竟不知？我今儿出门便听说了此事。大嫂二嫂也知晓，她们碍于与你的情分才没详说。都道是你善妒，嫉妒府上妾室先怀了身孕。”

        凝意：“……”

        她心里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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