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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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到达二楼。
秦奕缓缓走出电梯，摸着下巴踱步在走廊过道上，消化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虽然精神力的增强似乎让他的承受能力也提高了不少，但发生这些颠覆原本认知的事情，还是会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班级聚会的218号包厢在走廊尽头。
秦奕深呼吸了一下，将杂乱的思绪抛到脑后，加快脚步。
潇湘阁一楼的用餐大厅与二楼采用复式型设计，楼梯长廊相接，金碧辉煌，配上古典的轻音乐回荡，环境优雅，气势恢宏。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
是电话。
秦奕猜是华杨迪，取出手机准备挂掉，忽然一怔，来电显示是一串手机号码。
秦奕低着头，默念完那串手机号码，心头猛地一颤，目光泛起波澜。
号码的主人......是章若瑜......
他没备注，是因为刻在了脑海里。
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秦奕愣在原地。
或许初恋总是刻骨铭心，难以让人忘怀，明明只是一个电话，却还是乱了他的心境。
秦奕突然有种冲动，告诉她系统的存在，坦白异能者的世界，诉说今日所见所闻，炫耀自己的......非凡......
念头乍起，又瞬间化为泡影。
嗡嗡嗡......手机还在振动。
秦奕深吸了口气，收拾情绪，接通了电话：“喂？”
“......”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还有淡淡音乐萦绕，复古而抒情。
秦奕怔了怔，一时语塞。
两人无言，唯有古典的音乐回荡。
等等，这歌......
秦奕眉头微微一皱，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蓦地凝缩，下一秒，豁然转身，俯瞰整个一楼用餐大厅。
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找寻，就连呼吸都好像变得急促。
终于。
秦奕目光倏地落在角落靠窗的那个位子！
女孩长发披肩，身着白色连衣裙，一如既往的温婉恬静。
秦奕凝望那张美丽而熟悉的侧脸，目光不受控制似的晃动。
是她，章若瑜。
她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秦奕认识，章若瑜的闺蜜田怡馨，还有她的男朋友。
章若瑜身边的座位没有人。
秦奕望着章若瑜餐桌上的那瓶红酒，愣愣出神，她喝酒了？
难怪......
秦奕神色复杂，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他对章若瑜的喜欢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众星捧月，太过耀眼。
单单只是系花这个称号，就让秦奕在追到她之后成为了‘全校公敌’。
她如烈日明月，而他不过漫天星辰之一。
她说过，爱情从来都不是她的第一顺位，秦奕理解。
她也说过，最讨厌的就是抉择。
毕业之后，出众的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和他在一起，会变成束缚。
她做出分手这个决定，应该很艰难，很难过吧......但应该不后悔。
秦奕扯扯嘴角，悲凉一笑，自己也不曾被人坚定的选择啊。
所以她打电话过来，仅仅只是不舍吧......最终还是要走吧......
秦奕率先打破沉默：“你喝酒了？”
章若瑜没有回应。
“喝酒对身体不好。”秦奕轻声说道。
章若瑜还是没有回应。
不过......
【来自章若瑜的负面情绪值+5】
一条信息流浮现在视野右上方。
秦奕一怔，他现在听力异于常人，隔着电话也能听到章若瑜极力克制的抽泣声。
秦奕眼底闪过抹挣扎，但还是狠下了心，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就这样吧......一别两宽，愿你安好。”
话罢，秦奕挂断了通话。
“嘟嘟嘟......”
【来自章若瑜的负面情绪值+4】
压抑的情绪似堤坝开闸般涌出。
【来自章若瑜的负面情绪值+3】
【来自章若瑜的......】
秦奕呆在原地，惘然若失，系统提示连续弹出，不过数值却在逐渐减少。
秦奕目光慢慢恢复聚焦，落在下方章若瑜的身上。
她放下了手机。
她好像在颤抖。
她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潇湘阁门口，霓虹璀璨。
一辆网约车打着双跳灯停在马路边。
章若瑜打开车门后排入座，接着按下车窗，朝着依偎在男朋友怀里的田怡馨挥挥手：“我先回学校啦，你们好好约会。”
田怡馨警惕地看了眼司机，然后对章若瑜说道：“到了给我发微信。”
“知道啦，拜拜。”章若瑜盈盈一笑，脸颊泛着红晕，微醺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
网约车后面没多远正好停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还在打瞌睡，后车门突然被打开，一道身影坐了进来。
啪，旋即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司机醒过神，回头看了眼后座的年轻人，露出职业式笑容：“小伙子，上哪？”
“一直跟着前面那辆车，它到哪就到哪，谢谢。”年轻人语速很快，显得有些着急。
司机愣了下，也不多问：“好嘞。”
放下手刹，松开脚刹，踩下油门，出租车迅速驶入机动车道，稳稳跟上那辆网约车。
秦奕坐在后排座位中间，透过挡风玻璃，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那辆网约车。
他不是放不下，只是......不放心。
女生一个人晚上坐车太不安全了，而且最近网上也有很多落单女子被侵犯的新闻。
秦奕扫了眼前车车牌，记在心里，然后沉吟了一下，调出系统界面：
境界：凡人
异能：无
力量：25
精神：42
体质：28
属性值：3
正面情绪值：1
负面情绪值：21
———
秦奕将20点负面情绪值兑换成2点属性值，做好把5点属性值全部加力量的准备。
如果那司机真有非分之想，五点力量带来的增幅，或许还不足以让他抗衡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但起码可以多抗几下吧......
“小两口吵架了？”出租车行驶在道路上，司机大哥似乎耐不住寂寞，主动搭话道，他刚刚迷糊间看到前车坐进去一个女孩。
“嗯。”
秦奕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因为省得麻烦，不然也不好解释。
“小伙子不错啊。”司机大哥顿时恍然，应该是这年轻人和女朋友吵架了，然后担心她自己独自一人有危险，所以一路默默跟着。
啧啧啧......司机大哥脸上流露出艳羡之色，年轻真好啊......
秦奕没再搭话，四顾窗外的夜色街景，留意着路线。
大腿处突兀传来一阵振动。
秦奕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华杨迪的来电，顿了顿，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老秦，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电话里传来华杨迪咬牙切齿的声音。
“帮我跟班长他们说一声，我人不舒服，先回去了。”秦奕准备好了说辞，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说我感冒还没好。”
华杨迪迟疑了下，幽幽地说：“我刚刚都看到了。”
“什么？”秦奕一脸平静。
华杨迪压低声音：“章若瑜。”
秦奕沉默了。
华杨迪叹了口气，“还有机会？”
秦奕哂笑了下，“没有了。”
华杨迪顿了顿，试探性问了句：“放不下？”
“没有，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秦奕盯着前面那辆网约车，目光深沉，司机大哥驾驶技术很厉害，竟然稳稳跟在后面。
“嗳，童佳欣今天可是为了你化了妆。”华杨迪突然转移话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化了妆的她完全有希望竞争计算机系系花的。”
秦奕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交给你处理了。”
“还是你自己解决吧，我跟她说过了，以你的性子，空窗期没一年就不是你了，但她说没关系，你需要安慰。”华杨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想也是，让一个人走出情殇的最好方法就是马上开始下一段感情！”
秦奕默然，今天童佳欣确实微信上发给他很多话，关心的、安慰的，开导的。
之前那五点正面情绪值也是因此而来。
他很感动，但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有些人注定走不进你的内心，终究只能当朋友。
童佳欣是个好女孩，可惜她的真命天子并不是秦奕。
秦奕也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可她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让秦奕无措又无奈。
“你就真对她没感觉啊？她可是从你追章若瑜开始就追你了。”华杨迪都替他着急。
秦奕苦笑，“我之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痴人啊。”华杨迪仰天长叹，“想当年我在情场纵横的时候......”
“嘟嘟嘟......”秦奕果断挂掉了电话。
【来自华杨迪的负面情绪值+1】
......
夜空无星，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夏天果然是个多雨的季节。
出租车跟着网约车一前一后驶入天海大学，很快抵达表演系学院。
网约车停在学院门口，见章若瑜平安下车，秦奕付完车费也跟着下了车。
雨渐渐地大了，章若瑜没带伞，下车后便向着女生宿舍楼小跑过去。
秦奕一路默默地跟着，目光怅然。
曾几何时，他只能偷偷跟在她身后了。
就在快到宿舍楼的时候，秦奕突然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宿舍楼大门前，一个男人撑着伞奔向章若瑜，两边路灯忽明忽暗，雨幕朦胧，秦奕看不清男人的脸。
秦奕眸光晃动着，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再向前一步，身体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明明相距仅仅五十米，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界。
雨中，章若瑜接过伞，男人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
秦奕怔怔地看向章若瑜，仿佛有道雷霆撕裂了雨幕，粉碎了胸膛。
他忽然笑了。
笑得惨然。
“这特么......算什么......”
不甘、愤懑，充斥胸腔。
可紧接着涌上来的，是无力。
这一刻，秦奕只觉得空虚、茫然。
凛冽的冷风混杂着冰冷的雨水，狠狠吹打在他的脸颊。
明灭的路灯，萧索的背影，他狼狈得就像一条没人要的小狗。
“小丑竟是自己。”
秦奕惨笑，抬眸间雨水滑过眼角，他突然觉得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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