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33.实战课程

升上六年级的学生们需要选择newts提高班课程，早饭后麦格教授一个一个审核过他们的申请表，确定他们的的owls成绩达到课程要求。和往常一样，蕾奈依然是名单上的第一个。

        “魔咒，黑魔法防御术，草药学，变形术，古代魔文，嗯，都达到了要求，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巴塞特。不过我发现你没有继续选天文课？你的成绩那么出色！”麦格教授从方形镜片后投来询问的目光。

        蕾奈微红着脸埋下了脑袋：“我……嗯，想少选几门，留出时间用来画画，您知道的，教授。”

        其实不只是因为这个……天文课似乎对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太大帮助，而她当然需要更多的时间……

        “噢，当然。”麦格教授理解地点了点头，把课表交给蕾奈，继续走向了伊莱恩。几分钟后，凯瑟琳的课表也确定了，她只比蕾奈多一门算术占卜要上，没有选草药而是选了天文。蕾奈和麦格教授一样惊讶于她也放弃了成绩是“优秀”的魔药课。

        凯瑟琳诚恳地表示了自己真的不太喜欢这门课。

        “饶了我吧，我真不想再在课堂上看见斯内普了。”凯瑟琳抓起书包和蕾奈一起去赶第一堂的古代魔文，这才说了真话，“尤其是他还惹不起这次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又会拿学生撒气。”

        蕾奈笑出了声。

        路德维希·汉内斯·戈罗培斯，在四十多年前盖勒特·格林德沃以恐怖君临欧洲时，还是德姆斯特朗一个刚刚就职充满理想抱负的青年教师。

        当格林德沃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可以因为他离经叛道的行径将他开除；而当格林德沃带领着他的圣徒高举“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的旗帜归来之时，德姆斯特朗城堡的高墙再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动荡了全欧洲的硝烟里，再隐蔽的校园也无法成为遗世独立的象牙塔。政治上的对立演变成实际的冲突，学生与学生，教师与教师，甚至学生与教师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混乱。年轻的戈罗培斯在漩涡中努力维持着教学的秩序，希望大家能求同存异，让学校回归成学校应有的样子。但随着事态的恶化，他一直以来的信心渐渐动摇。

        首先是格林德沃的清洗，反对他的人一个个倒下，一开始是学生们的家长，亲戚。再然后，轮到了学生们自己。

        没人知道那段日子里戈罗培斯的思想经过了怎样激烈痛苦的斗争变化，但当某起惨案里再次有五个学生的鲜血染红了多瑙河后，他跪在现场久久不动，接着发疯一般从德姆斯特朗辞了职，径直聘入了严重缺乏人手而放宽申请的德国魔法部傲罗司。

        不出三个月，戈罗培斯俨然成了傲罗中的领军人物。从教师到战士，他成为了驰骋于战场的一柄最锋利的枪。

        他领着傲罗队伍四处打着游击战，正面的交锋，暗地的刺杀，只要有必要什么手段都用，毫不在乎弄脏自己的手，只求最有效率地折损格林德沃的羽翼。圣徒悬赏十万加隆买他的项上人头，针对他的袭击一起又一起。

        1945年的夏初，戈罗培斯几乎成功策划了一起对格林德沃的左膀右臂——加尔姆·海德哈特的暗杀。但由于内鬼的出卖，最后还是功败垂成，他本人差点没能全身而退，整整在国外的病床上躺了两个月。

        那时候收留并治疗了他的，是迪特里希·冯·霍恩海姆。

        欧洲的沦陷似乎已经无可挽回，但正像所有人所知道的那样，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上了与格林德沃的决斗舞台，力挽狂澜。

        再之后痊愈的戈罗培斯投身到抓捕剩余圣徒的行动中去，他出任务的成功率是德国魔法部中最高的，人们敬畏地称他带领的队伍为“冈格尼尔”——神话中凡掷出则必中的永恒之枪。

        一个又一个，那些手上沾着他学生的血的圣徒或是拒捕中被杀，或是被他亲手扔进了纽蒙迦德。

        其中最出名、也是最后的一例，在格林德沃一倒台就逃亡国外整整十年，而戈罗培斯也就追捕了他整整十年，最后竟然真的在西伯利亚冰封万里的高原上把人押了回来，一举轰动了全国。

        戈罗培斯虽然功高，却因为人清高孤僻在魔法部受到排挤，迟迟没有升迁。当年的最后一个凶手归案，戈罗培斯平静地辞去了傲罗的职位，回到德姆斯特朗继续他的教师生涯，开始转向低调。

        ……直到伊戈尔·卡卡洛夫继任德姆斯特朗校长。

        卡卡洛夫上台之后，禁止了麻瓜出身的学生就读德姆斯特朗。任职以来一直处事淡然、年事已高的戈罗培斯头一次对校长的政策提出了激烈抗议。

        最后的结果，是戈罗培斯再一次从德姆斯特朗辞职，自此退休在家。

        然而昨天晚上的开学仪式，他现身在异国之远的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教师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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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布玲教授对升入古代魔文提高班的学生格外严格，第一堂课就留了超量作业。当蕾奈，凯瑟琳和弗洛里安一起抱着沉甸甸的书愁眉苦脸地从古代魔文的教室出来，三只纸折的猎鹰从走廊上空炮弹一样扑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沙沙地自动舒展开来，展示出纸面上的字。

        刀锋一样犀利冷硬的黑色笔迹，写着：“六年级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于城堡外场地进行——路德维希·汉内斯·戈罗培斯教授。”

        三个人面面相觑，此时又有另外两个一起上魔文课的学生也收到了字条。

        “走吧，戈罗培斯估计要来点活动筋骨的课程内容了。”弗洛里安叹了口气，率先迈出了步伐。

        一行人穿过门厅到了场地的草坪上，被眼前的情景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原本平整的草坪上竖起了高高低低的砖墙，有的足有一栋楼高，有的只是矮矮的十几公分，布置得交错纵横；植物——高的如树，低的如灌木草丛也随处可见。路德维希·戈罗培斯神情淡漠地站在一边，魔杖低垂着，仍然一身一尘不染的朴素黑袍。

        陆陆续续来上课的学生们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蕾奈注意到选择黑魔法防御术进修的学生不在少数，格兰芬多里有伊莱恩、南希、安德鲁和查理，拉文克劳有蕾奈不太熟的尤金·希尔,刘易斯·斯宾塞和索菲·邓肯，斯莱特林有塞尔温兄妹，赫奇帕奇当然有唐克斯——以及本杰明·福莱，贝丝·库克和瑞秋·梅多斯。

        学生们窃窃私语着，戈罗培斯也不解释，依然纹丝不动雕塑似地站在那里。

        蕾奈几个人知道他底细，连窃窃私语都不敢。弗洛里安和凯瑟琳原先在霍恩海姆家见过他，但此时戈罗培斯完全无动于衷，他们也只好保持沉默。

        上课铃响了，人形雕塑几乎是同时随之动了起来，就好像上好了发条似的——戈罗培斯拿起点名册，以惊人的速度把学生点了一遍，他的嗓音和他的笔迹一样冷硬，带着金属的质感。

        “路德维希·汉内斯·戈罗培斯，你们在开学式上想必已经听了邓布利多教授的介绍。”他环视着学生们，“我很高兴没有人迟到。你们的进度我已经咨询过前几任教授，我对他们的教学不予置评，但我个人认为，作为六年级提高班的学生，你们有必要正式开始实战训练。”

        “当然，我说的‘实战’并不是简单地在教室里互扔咒语，实战的情况总是多变而莫测的——没人知道你们会在何处、何时遭遇危险——例如黑巫师。是在家中？在街巷？在野外亦或是就在这所学校里？”

        大概是注意到几个学生脸上露出的不以为然的神色，戈罗培斯微微提高了声音：“不要以为你们在和平年代就放松警惕！格林德沃和他的圣徒倒下了，然后呢？伏地魔（好几个学生倒吸一口冷气）带着他的食死徒崛起了；现在他们也倒下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格林德沃，下一个伏地魔？何况，”他微微冷笑了一声，“你们英国的阿兹卡班刚刚才跑了一个谋杀犯，不是吗？”

        对，所以她现在就有个布莱克需要对付。一片尴尬的气氛里蕾奈默默地想。

        “我希望你们永远不会遇到黑巫师的伤害，永远免遭战争之苦，但是作为一名教师，我需要做的是教会你们如何在危险中存活下来，甚至更进一步，有能力帮助身边的其他人。”

        “我曾见过太多例子，在遇到黑魔法侵害时毫无反抗之力。”他用鹰一样冷厉的黄褐色眼睛扫视着学生们的面孔，“我相信这里没有人喜欢坐以待毙，也没有人喜欢亲朋好友在眼前被害时束手无策，对吗？”

        学生们互相交换眼神喃喃地表示同意，蕾奈抿着嘴唇攥紧了拳头。指甲刺痛着掌心的肌肤。

        当然了，当然了，那样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从这堂课开始，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暂时都会在场地上进行，感谢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帮助，我会采用不同的环境布置方式。”戈罗培斯示意那些砖墙草木，“你们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模拟的‘战场’，利用环境状况掩护自己，攻击他人。”

        “听上去太酷了！”唐克斯小声说，黑色的眼睛闪亮亮的，“就跟傲罗训练一样！”

        蕾奈点了点头，她的手握住了魔杖，微微前倾着身体热切地注视她的新教授，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她血管里兴奋地喧嚣着奔腾，某种——急不可耐的、跃跃欲试的心情点燃了她碧蓝色眼睛里的火光。

        “现在我请你们两两分成一组，组与组之间互相攻击。”戈罗培斯缓缓地摩挲着魔杖，“不用担心，尽管放开来出手，我不会让谁真的在训练中受伤——现在，让我来检验一下你们这五年来学习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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