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八）五百万不算多

　　吕辛眼见邓雁书下来，马上给他开车门。车上，因为有司机在，他憋着什么也没说，一到房间，他就噼里啪啦地开口了：“打听到了，小冰说因为苏盼的那个合伙人，找一个什么园区的工作人员的关系，贷到了园区企业才能享有的低利息小微企业贷款，但不知道怎么被人揭发说他们不是园区的企业，所以银行要追回那笔贷款。”
　　邓雁书听得一脸懵圈，什么跟什么啊，斥道：“你就说，她要还多少钱。”
　　吕辛：“贷款八百万，要全还回去，但听说她们现在只能凑到三百多万，还差五百万的样子。”
　　“噢，五百万，也还好，不算多。”邓雁书松了口气。
　　“不算多？”吕辛惊了，“邓雁书，合着你能拿五百万出来给你女朋友救急？”
　　邓雁书脸色暗下来，他自然是拿不出，他身无分文呢，吃穿住用行全是公司负责，他身上根本就不需要有钱。但是，谁能相信呢？他一个顶流爱豆，一个代言随随便便就上千万，今年五月份以来，他的代方费都涨到两千多万了，最贵的一个代言三千二百万两年，到目前为止，他的代言个数达到了35，年底前还有一个眼镜代言和一个洗发水代言要宣，那就是一共37个，再加拍戏的片酬，综艺节目的报酬，还有单曲销量等，所以，他给公司挣了几亿吧就这一年。可是，他连区区五百万都拿不出来！
　　这事一想起来就全是气！应该说，这事根本就没有从他心里抚平过。一出道就火，火了三四年了，说自己是个穷光蛋都不为过。
　　“不过对你来说，确实也不算多，你可以卖你那些名贵的手表首饰嘛，一块表就大几百万，小事而已。”吕辛有点怪里怪气的。
　　邓雁书眼前一亮，好像找到了一条好路子。首饰全是品牌方送的，贵的一个手镯就三十六万，几十万几百万的名贵手表是曾美这四年来给他的奖励。倒不是说曾美对他有多大方，因为他是个大明星，确实也需要一些行头傍身。而最重要的是，曾美得做做人情，牢牢留住邓雁书的心，普通企业还会在年终的时候给优秀员工丰厚奖金，邓雁书一年给她挣上亿的钱，给块名表作奖励，九牛一毛而已。
　　“什么地方可以卖名表和首饰？”邓雁书问。
　　吕辛惊了：“你还真要卖？可别，我瞎说的，千万别卖，不然曾姐要怒了。”
　　“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卖？她为什么要怒？”
　　这也没错。吕辛心想，这事还得用苏盼来解决，便说：“你觉得苏盼要是知道了你卖你仅有的一点值钱的东西去帮她，她会怎么想？她是那么倔犟的人，肯定会很生气，搞不好还会觉得自己给你惹了天大的麻烦，以后就不敢跟你在一起了。”
　　“这……好像有点道理。”邓雁书无奈。他很清楚，苏盼绝对是那种不贪图男人钱财的人，而且是生怕用男人钱的那种，尤其是他没钱，要是有钱倒还好说，没钱就是打肿脸冲胖子，苏盼应该是很讨论男人的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不过，他又想到一招，“要不，我跟曾姐谈谈我合同的事，重新谈谈分成？”
　　吕辛对于邓雁书还有FOCUS其他成员签约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他当然是觉得这太欺负人了，把邓雁书当成了一头产奶很高的奶牛，他们给牛喂的草却非常少，别说人了，忠厚老实的牛都受不了。但是，合同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怎么去谈呢？这要谈就得看曾美松不松口了。
　　吕辛说：“你……可以试试。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要是曾姐有心，早就主动跟你另立合同了。”
　　邓雁书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其实曾美就是知道他们流量爱豆最赚钱的时间也就几年，所以这几年要拼命从他身上赚钱，等合同到期了，他的人气也不会这么高了，赚钱能力也没这么强了，到时候续约，自己又失去了很多谈判的筹码。现在是他最赚钱的时候，曾美怎么可能跟他重新谈合同？如果他能一辈子这么赚钱，那她倒有可能愿意重新分成。
　　吕辛劝道：“你晚上和苏盼视频，可别说你知道这事，小冰交待了又交待，要是让苏盼知道她把这些事告诉了我们，苏盼会找她麻烦的。”
　　邓雁书怏怏地说：“知道了。”
　　晚上，苏盼直播结束后，主动用小号手机给邓雁书打了电话。
　　“你的新歌搞定了吗？”苏盼问。
　　邓雁书笑道：“OK了！跨年的时候你就可以听到了。”
　　“现在不能唱给我听吗？”
　　“现在先保密，保留惊喜，把仪式感留到最重要的时候。”
　　苏盼打一个哈欠，困顿地说：“好吧。”
　　邓雁书听出苏盼的疲倦，问：“姐姐，你最近有什么困难吗？”
　　苏盼嗔道：“你都给我送三个热搜了，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困难啊。”
　　“除了这个，还有吗？”
　　苏盼想了想，说：“有啊，我的饰品一直不火，销量不太好，明明挺好看的，做工又好又精致，为什么大家不识货呢？”她之前就跟邓雁书说过自己的饰品品牌，她一直认为两人恋爱，就是要分享生活和工作中的方方面面，这样才会彼此都有生活的参与感，尤其是异地恋，如果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在开心什么在烦恼什么，慢慢就会变得陌生。所以，她不是那种只报喜不报忧的女朋友。
　　“噢，这个……”邓雁书已经心生一计，但又问：“还有什么烦恼吗？”
　　苏盼笑道：“你干嘛？是不是要做我的天使，把我的烦恼都解决掉？”
　　邓雁书：“对啊，我相信我可以，所以，姐姐就敞开了说吧。”
　　苏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没有啦。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不能每天见到你，所以睡得不是特别好。”她没有把要还钱的事说出来，虽然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烦恼，但是，钱这事是邓雁书的一个痛点，甚至是一根刺，何必说出来让他烦恼？别说他没钱，即便他有钱，恋爱中也不能跟对方哭穷，太跌份了。
　　见苏盼仍不肯说，邓雁书也不追问了，轻快地说另一件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二十天，我又要去长沙了，跨年晚会，到时候又可以见了。”
　　“真的！”苏盼一直斜靠着车门，听到这一个激灵坐正，把旁边开车的何崇冰吓得一个哆嗦。“哪天来？能有空出来吗？上次给你买的睡衣脱鞋，给你准备的笔墨纸砚，你都没用上，这次总用得上了吧。”
　　邓雁书想起上次去苏盼家，确实被她的细心布置和准备感动，但是，呃，知道了那是她和前夫以前住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男孩子的幼稚气上来了，不愿再去了。
　　“姐姐，可能不会去你家了，”想了想，他又补充解释：“因为时间很紧，我29号晚上才到长沙，30号一整天彩排，31号白天也要彩排，晚上就要上台了，真的是没时间，不是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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