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关如梦的小九九

暑期补习采用一夹一的模式，既一名主要科目老师带着复习一节课，下一节上自习做相关的习题，再下一节复习课本内容，再再下一节自习。。。

        换言之，秦星荼不光做我们的自习督查，还要在我们复习的时候旁听，令人意外的是，这家伙听得格外认真，不停地做着笔记，我一开始以为他又在那里涂涂画画，可课间瞄了一眼，还真的是写的满满的内容。

        有古怪啊！

        到了自习课的时候，就更加古怪了。

        每次我抬头打呵欠或者溜个小号儿的时候，都能与他的目光遥遥相对，这哥们杵着脑袋，认认真真的在那里看着我。。。

        于是，我们开始了以目光为剑的“刀光剑影”。

        比着比着，我发现他的眸子实在过于凛冽，我这边都快目眦尽裂了，也撼动不了他分毫，气急败坏的我，使出了杀手锏，对着他比了比国际通用友好手势，就在这时，谢红梅的高八度从门框处传来。

        “关如梦！！！你给我出来！！！”

        门框抖了抖，落下几层陈年旧灰，我灰突突的从秦星荼的面前经过，只听他面无表情的从丹田发出一声“哼”，声音细微，入到我的耳里简直如洪钟，我狠狠地冲着他“哼”了回去，随后，谢红梅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你给我——快点！！！”

        “你可真行！”谢红梅刚要发飙，我赶忙拧紧了教室的门，多少要点脸，在自己前男友面前被老师批评这种事，我还是感到羞愧的。

        “红梅，打人不打脸，骂人小点声行吗？”

        “你还知道丢人啊！！！”谢红梅的嗓子，不去唱歌真是可惜，“你刚刚竖中指什么意思？你不低头学习你干嘛呢？别以为你考了年级前50，你就嘚瑟了，关如梦，我告诉你，高考才是最后的战役，这种小小的胜利如果你都得意忘形的话，你很危险啊！！！”

        谢红梅的吐沫星子喷在我的脸上，微微的凉，我心中憋闷，默默地燃起了一个信念，我要揍一顿秦星荼，前仇今恨一同算一下！

        打定主意后，整个暑期学习我都格外乖巧，面对秦星荼的挑衅也不动肝火，就这样一直忍到了暑期学习结束，我对秦星荼发出了邀请。

        “我姥姥家有个院子，要不要来烤肉？”

        秦星荼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斜着眼看了我一会儿，“邀请我？”

        我笑得亲善，“那必须的，之前咱俩关系一直不好，多有得罪，借着这次一笑泯恩仇吧！”

        “行！”他这人颇有点侠肝义胆，听了我这么江湖的话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转过身去，露出了所有故事中专属于女二的狡黠笑容，“傻白甜”秦星荼并不知道，我的鸿门宴已经布好，只等着你来走一遭。

        这天，我早早从我姥姥家的小柴房搬出烤炉，烧烤篦子以及炭火，准备好小板凳和大蒲扇，还没直起腰，牟小涛拎着一大袋子拌好的肉走进了院子，擦了一把满头的汗，皱着鼻子说，“你咋不叫小靳呢？好歹有个搬东西的人啊！”

        “我叫了秦星荼。”我倒了杯水给她，牟小涛的水还没放到嘴边，大喝一声，“啥？你叫他干嘛？”

        “快喝水吧，嘴唇都爆皮了。”我转移了话题，当然不能告诉她，我这次为了揍秦星荼特意摆了这场宴席，更不能告诉她，为了不出岔子，我才没敢叫靳长夜。

        牟小涛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擦着嘴角，突然垮下脸，“完了，我不知道你叫了秦星荼，我把娇娇叫来了。”

        正说着，娇娇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拎着五颜六色的几个塑料袋，吭哧吭哧走在后面。

        “这位是。。。？”牟小涛好奇的打量着来的男生。

        “我最近的男朋友。”娇娇手中的扇子都和我们的不一样，百折扇，一扇还带着香味，我见牟小涛偷偷地将刚刚拿在手上的大蒲扇放了回去。

        男生放下东西后介绍了一下自己，叫钱又多，是娇娇的男朋友。

        “钱又多，这名字真是直抒胸臆啊！”我递了杯水给他，“钱同学喝杯水擦擦汗。”

        钱又多接过水杯，手一上一下做了个标准的服务手势转递给了娇娇，“娇娇大人，喝水。”

        在我俩灼灼的目光下，娇娇优雅的接过水杯，递出扇子，钱又多瞬间领悟，开始给娇娇扇风。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牟小涛默默感叹了句，眼神飘到门口，拉了拉我的衣角，“秦星荼来了。”

        关于秦星荼每次出场是否有bgm这件事我一直心存怀疑，如果每次周围人的目光算是一种音药的话，那么小秦是真的有bgm的男银。

        “内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初中好友，娇娇，以及她的男朋友。”

        “这位是秦星荼。”

        简单介绍过后，娇娇的目光如乐曲的余韵般久久停留在秦星荼的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些好奇和征服的味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开整吧！”

        我和牟小涛将各类食材进行简单的整理，秦星荼负责生火，娇娇负责坐在树下乘凉，钱又多负责。。。

        “梦儿”牟小涛一边洗着生菜，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装盘子的我，“你说娇娇咋那厉害呢，每次男朋友都鞍前马后的。”

        “我咋听出些许酸溜溜的味道呢！”我笑着打趣她，想了想，又说：“放心吧，你以后也会碰到好好对你的人。”

        “真的吗？”牟小涛一笑，露出一排亮闪闪的小白牙，真诚中带着傻气，“我想要谢霆锋那样婶儿的。”

        少女的梦，既盛大又梦幻，却是期间限定商品。

        洗好装盘后，小烤炉袅袅冒着烟火，我们五个人围坐一圈，坐在树荫下，开始了小烧烤。

        钱又多拿着长筷子奋力翻面，加肉，之后，不断地输送到娇娇的碗中，“娇娇大人，吃这个。”

        “秦星荼”娇娇的一嗓子，娇媚的我和牟小涛同时虎躯一震，只见她将钱又多夹到她碗里的肉转移到了秦星荼的碗里，“很高兴认识你。”

        我眼巴巴的看着肉不断地易主，就是到不了朕的怀抱，肚中愈发不满，我双眼紧盯着烧烤炉，用筷子护着我身边的一块肉，屏蔽掉所有的风花雪月，全神贯注的守护着它。

        眼看着它由红色变成了粉色，再慢慢变成灰色，我的笑容也随着它的成熟而绽放，就在我准备下筷子时，牟小涛的筷子横空出世，在我前面零点零一米处抢走了我的肉。

        而剩下的肉，被钱又多一搂筷子，全部进入了娇娇的碗里。

        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饭碗，再看看娇娇落成一个小山的饭碗，原来这才叫杀人于无形。

        现在，我恨这烤炉旁的所有人！

        就在我恶狠狠的盯着钱又多的时候，听见秦星荼“诶呀”了一声，随后，他的饭碗里的肉悉数掉进了我的饭碗里，我手腕一沉，扭头看他。

        “我饭碗里进小yao（三声）了，我去洗个碗。”他说着抬起身，朝着水池走去，我乐呵呵的趁着他回来之前，将所有肉吸入腹中。

        吃完饭，我提议去后面的田埂上捉蝌蚪，我姥姥家的位置处于城乡交界处，屋后连着田埂，再往后就是种蔬种果的农家院。

        “我们娇娇大人不能晒的，皮肤容易过敏，你们去吧，我在这儿陪她。”钱又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在娇娇头顶打开，空出的一只手还不忘给娇娇扇着扇子。

        “啧啧啧”牟小涛呆滞着目光砸吧着嘴，“这妮子是狐狸精投胎吧！”

        “欸，小涛同学，注意素质，不要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乐呵的逗她，她揉揉肚子，看了我一眼，“妈，我没吃饱。。。”

        “要不是秦星荼碗里总进小yao,我估计也吃不饱。”我摸了摸牟小涛的脸，“下次坐的离小学弟近一点儿，也许能混上一口肉吃。”

        “不，下次我绝对绝对不叫娇娇。”牟小涛愤怒的站起身，操起个小盆，对我扬扬下巴，“走，逮蝌蚪去。”

        就这样，我、秦星荼和牟小涛三个人出发，拿着小盆和捞鱼网走在了田埂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小溪边。

        溪水澄澈，里面摇曳着小鱼和圆溜溜脑袋的小蝌蚪，我们蹲在小溪边，捞了一会儿后，我对秦星荼说，“秦同学，那边大石头那里有长出小脚脚的蝌蚪，我们去捞那种吧！”

        我指了指稍远一点的地方，秦星荼乖巧的起身，踩着溪边的石头，朝着我指的方向走去，我跟在他后面，打量着他，见他走得认真，连忙折回去拿起我藏在草丛里的棍子，而后，朝着秦星荼的背影奔去。

        “梦儿，你干嘛？”我动作很快，牟小涛还蹲在原地逮着小鱼，见我拿着棍子往前跑，吓了一跳。

        而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天赐良机，错过了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与他身量差距悬殊，要想揍他，必须出其不意。

        溪边的石头上长着绿油油的青苔，我跑得急，脚下不住的打滑，踉踉跄跄好容易追到秦星荼的身后，身子猛地一晃，我的半边身子突然向着小溪的方向歪斜过去，眼看着就要掉进溪水里，腰上一紧，一个极有力的臂膀将我拉回到石头上。

        秦星荼的脸就在我的面前，他笑着问我，“关如梦，你胡扯扯的拿个棒子干什么？”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牟小涛冲了过来，从我手中夺走棒子，“多大了，玩棒子，这孩子真是，差点掉沟里不？”

        我惊魂甫定，眼见偷袭失败，只得陪着笑脸，“一时没忍住，谢谢啊！”

        想揍得人没揍成，还要对他说谢谢，我这个恨啊！

        然而我复仇的小火苗没那么容易熄灭，就在回去的路上，我灵机一动，对秦星荼说：“那边李姨家的樱桃可甜了，咱去摘点吧！”

        “小涛，你先回去，我俩摘个樱桃一会儿就到。”

        牟小涛大概知道我要干嘛，苦大仇深的看着我，“要不咱一起回去吧！”

        “放心吧！”我对她扬扬手，都请他吃烧烤了，今天要不揍他一顿，亏得人是我。

        我俩走到李姨家门口，见李姨拿着铁锹在院门口忙活，我打了个招呼，“李姨，我来摘点樱桃，这是我同学。”

        “李姨好。”

        李姨见了秦星荼，眼神登时亮了，“梦梦，你这同学长得真俊（zun），多摘点啊，当自己家，我跟梦梦家老邻居了，不是外人儿。”

        “欸，谢谢李姨。”

        秦星荼随着我进入院内，我指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樱桃树对他说，“就这棵，摘一盆就行，回去我们一起吃。”

        “你喜欢吃樱桃”秦星荼挽着袖子,眸光清澈的看着我。

        “喜欢啊。”我随口胡诌，“内个，我去找李姨拿点东西，你先摘着。”

        说着，我笑嘻嘻地打算实施我的第二次偷袭，棒子在刚刚的袭击失败后被牟小涛扔了，无奈，只得重新找工具了。

        李姨此时正好进院子，我小声凑到李姨耳边，对李姨说：“姨，咱家有火钳子吗？”

        “这大夏天的要火钳子干嘛？”李姨瞪着新轧的双眼皮问我。

        我想了一下，要工具称手，能打他，又不能打死他，这种轻量工具最合适不过。

        “有用呗！”我扭着身子撒娇道：“姨，我亲姨，借我用一下呗。”

        李姨擦了擦手，朝着院门口一指，“你这孩子，小房里有，你自己去找，到晌乎点了，我得做饭去了，你在这儿吃不？”

        “不吃了，我吃过来的。”

        “那行，叫你同学多摘点啊，吃不完也是浪费，多摘点啊！”李姨经过秦星荼时，还不忘再添一句，“同学，挑熟透的摘啊，李姨家的樱桃嘎嘎甜。”

        秦星荼拿着小盆，一米八多的个子隐在树枝和树叶里，他脚踩着粗壮的枝干，脑袋伸到树里面，听到李姨的话，应了一声，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树干上，一声闷响，整个樱桃树晃了晃。

        我见时机成熟，撇下秦星荼，小跑着往院门口的小房奔去，在小房里乌烟瘴气的翻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火钳子，我晃动着我的新型武器，默念着，“秦星荼，准备受死吧！”

        想到马上他就要被我打得嗷嗷叫，那画面，想想就开心，我不禁喜从心中气，嘴上哼着小周的“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我挥舞着火钳子，脚下踩出飘忽的舞步，蹦蹦跳跳的步出了小柴房，突然，脚下一滞，我感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软啦吧唧的东西，我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正在笔直的下沉。。。

        这是怎么回事？我举着火钳子一脸懵，好似刚才不小心踏入了一片黑乎乎的如泥沼一般的地方，只稍微一动人就像是被吸住一样，直直的往下坠。。。我又试了试拔腿，随着我的动作，身子又往下走了一段。

        不多时，我的小腿没在了泥沼里。

        “秦星荼！！！”我朝着院内大喊，“李姨！！！”

        “救命啊！！！”

        第一个跑出来的是秦星荼，他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而后目光移到了我的腿上，紧随其后的是我李姨，她立刻明白了，对着秦星荼道，“同学，快去院里，墙上有根长棍子。”

        秦星荼点点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根巨长的棍子，棍子的一头甩向我，另一头是他和李姨，当时情况紧急，我连觉得丢脸的时间都没有，死死地拽着棍子，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把我从泥沼里拽了出来。

        “诶呀，你这孩子，那是我弄肥料的地方啊，你咋往那边走呢！”

        肥料。。。我想起刚进门的时候，李姨挥舞着铁锹在忙活着什么。

        恐惧退散之后，我终于发现我身上散发着一股欲说还休的臭味，再低头看看我黑黝黝的脚和小腿，那股味道就来自于那里。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颤抖着跟李姨确认，“我身上是屎吗？？？”

        李姨抿着嘴不说话，只拉着我走到院中，抽出水管帮我冲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着冲着水突然噗嗤一声乐了。

        我见李姨笑了，哭得更加伤心，咧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擦干了脚坐在椅子上，仍旧抽嗒嗒地吸着鼻子。

        朦胧泪眼里，我见一旁的秦星荼脱下了自己的鞋，拽过我的脚，放进了他的鞋里，仰头看着哭得只剩下喘的我，说：“放心吧，我没有脚气。”

        “我臭吗？”我红着鼻子哑着嗓子问他。

        他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不臭了。”他起身洗了几棵樱桃塞到我手里，语气温柔的说，“你先这样待会儿，李姨去找鞋去了，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帮你保密，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秦星荼会有这么好心？

        我瘪着嘴疑惑的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正好遇上他拿着一盆樱桃折返回来的目光，我俩同时一愣，随即，我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过，你刚才为啥拿着个火钳呢？你找那个东西干嘛？”他将樱桃放在一旁，搬了个比我矮一截的小板凳坐到我对面，我低着头，他便歪着头循着我的眸子，我的眼神飘到哪里，他的那双眼睛就跟到哪里，我闪躲几次都无果，彻底怒了。

        猛地一抬头，怒目瞪着他，心中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扯着嗓子说道：“想干嘛你心里没点数吗？我就是想凑你一顿，怎么啦？”

        我这一嗓子倒是直接给秦星荼干懵了，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想揍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话一脱口，我便察觉不妙，我总不能说你之前是我男朋友，你劈腿我重生，不拉不拉。。。这谁信呢？

        我灵机一动，编了个理由，“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每一件事都和我作对，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就想找个机会揍一顿你，可我打不过你，我。。。”

        搞偷袭这事儿也不能说啊，有损我女侠威名。

        见我越说声音越小，秦星荼突然笑了，那少年在艳阳下明晃晃的笑容，简直比头上的日头还要夺目，他对我说，“好，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打我吧，我不躲，打到你解气为止。”

        说着，他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浓密的睫毛瞬间遮住了眸中的光彩，却留下了更加撩人的安静容颜，不是，这动作。。。

        是我一个人想歪了吗？

        我咽了口口水，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冷静，关如梦，这是个渣男，不能再被他的美颜骗第二次。

        下定决心后，我伸出两只爪子，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欸。。。”秦星荼的整颗头被我薅的朝着我的方向移动，他惊恐的大叫，“不是说想揍我吗？你怎么薅头发啊！这不是姑娘干的事情嘛！你打我一拳啊！”

        “不行，手疼！”我说着又使了一把力气，秦星荼整颗头都被我拿捏住，不行薅秃他吧，这样以后也不会去祸害小姑娘了。

        就在我俩难分难舍的时候，李姨拎着一双拖鞋从屋里走出来，一抬眼看到我俩这副样子，大叫一声，“诶呀！这咋还打起来了呢！快松开，梦梦！”

        我不情不愿的撒了手，秦星荼顶着一头炸了的头发对李姨解释道：“是我让她薅的，没事！”

        “你这孩子，有你这么惯她的吗？那自己踩沼气池子里了，跟你发啥火啊！”

        旧事重提，我又想起自己掉粪坑里的事情来，鼻头一酸，再次啪嗒出眼泪来。

        “都怪我，都怪我。。。”秦星荼一边说一边帮我换了鞋子，左手提着樱桃右手牵着哭得没完没了的我，匆匆跟李姨告了别，朝着我姥姥家走去。

        拖鞋有点大，我趿拉着走不快，加之视线模糊，只能由他牵着往前走，就听他的声音混着夏日的风飘入我的耳朵里。

        “我没想到你这么生气，要是不解恨的话，你谁时都可以再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好吧？”

        他说着，回头看我，随即笑了，“不哭了，乖~”

        这一声“乖”一下子将我带回了上辈子，温声软语的哄着我的那个人，为啥会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呢？

        “秦星荼，你混蛋！”我哑着嗓子骂他。

        他却不恼，全盘应下，“是是是，我混蛋，下次不会了。”

        下次？我们还有下次吗？

        正想着，一颗樱桃塞进了我的嘴里，只听他说：“吃颗甜的，心情就好了。”

        樱桃的汁水在我口腔里蔓延，抚慰着我的悲伤，我抽着鼻子问他：“你刚才拿完拖鞋，有没有洗手？”

        “。。。”

        “秦星荼！你个王——八——蛋——！！！”

        嗓音粗犷嘹亮，震飞枝头小鸟无数。

        到了姥姥家，牟小涛和娇娇见到我俩后神色都有些奇怪，再看到秦星荼的头发，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

        “秦同学，你头发咋了？”

        “秦同学，你头发炸了！”

        说的不一样，混在一起却成了统一的声音，秦星荼刚才全部心力都在被我折腾，这时才后知后觉慌乱的理了理头发。

        “我咋感觉吃了顿烤肉后，秦同学的发量变少了呢？”牟小涛拉着我的衣角小声问我，又瞅了瞅我的脸，“不dei,你眼圈咋红了，哭了？你鞋呢？”

        “。。。”我回来前连着哭了两回，头昏脑涨，完全想不出招架之词。

        “路上摔了一跤，鞋掉池塘里去了，我们临时跟邻居借了一双。”秦星荼洗好樱桃，冲着大家清爽的一笑，“来，大家尝一下我摘的樱桃，特别甜。”

        “秦同学摘的，肯定甜。”牟小涛奔着樱桃就去了，把我扔在了一边，沉浸在秦星荼的美颜和樱桃的美味中，把刚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坐在树荫下，有说有笑的吃起水果，和着悠长的蝉鸣和习习的微风，度过了高二最后的夏日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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