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学后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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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阔富饶的的黑土地上，在青春洋溢的校园内，流传着一句咒语，是心照不宣的暗示，是威慑力强大的恐吓，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那句咒语叫做“放学后别走！”
我站在走廊里，一只手揣着兜，一只手从牟小涛的手中拿锅巴吃，这是当年风靡校园的一种量大顶饱还便宜的零食，它有个亲切的名字叫“狗牙儿”，深受穷酸学生们的喜爱。
“太怀念这个味儿了，你知道后面这个东西做的可精致了，但不好吃了。”我一边吃，一边跟牟小涛感慨着，手上一块一块的往嘴里送，繁忙而有序。
“这锅巴还能咋精致？”牟小涛靠着墙，趁着我的手移到嘴里的空档狂吃，我俩一来一回，吃得贼投入。
“包装变了，没这儿袋大，小小一包。”
我比划了一下，嘴里嚼得欢成儿。
“你咋知道地？”牟小涛那双小眼睛突然审慎的盯着我。
“我做梦梦到的。”胡诌的话顺口就来。
“咱妈这名起的有水平啊，天天醉生梦死地。”
牟小涛这话有点揶揄的成分，我正准备跟她掰迟两句，突然感到后方传来一股力道，还来不及反应，我整个人就被这股力一拉，拽离了牟小涛。
“欸，怎么回事？”
我今天在校服里面穿了件卫衣，此时，我的帽兜儿被人狠狠地拿捏住，并将我带离到更远的地方。
对方速度很快，我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视线所及，只有牟小涛瞪大了的眼睛和忘记闭上了的嘴儿，一片锅巴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欸，你谁呀？”我随着那人急速后退的过程中，努力扭过头去看背对着我的人，试了几次后总算看清了来人。
“秦星荼！”喊了一声后，我收住了音，做戏做全套，不能功亏一篑。
“小学弟~”切换成夹子音后，我继续说：“酱紫干嘛？有神魔话不能好好嗦，拽着人家的帽兜兜干神魔？”
“。。。”
“小学弟，我们去辣边啦？”
“。。。”
“你放开人家啦！”
“。。。”
“酱紫好危险啦，人家要摔倒内！”
“。。。”
“诶诶诶，我去。。。”
一路上，不管我怎样试图跟他交流，他都没有冒出一个字，我们穿过校园，来到大街，路人纷纷侧目。
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走在前面，右臂朝后抓着身后高中女生的帽兜，女生被拿捏住后，只能倒着走，一路上撒娇声不断。
路上的大爷大妈纷纷摇头，表示“年轻人真会玩。”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王大爷对围观群众发泄着他的陈年不满：“你瞅瞅，这谁家倒霉孩子！不好好xiao（二声）习，天天揍知道玩。”
我听到后，认真思考着，要不要先把我这张青春盎然的老脸挡住。
秦星荼直到将我放在医院科室的小旋转板凳上后，才将我的帽兜松开，他站着我坐着，四双眼睛盯着穿着白大褂的大夫。
“怎么事儿？”
大夫随着一声询问按开了圆珠笔，抽空抬头看了我一眼。
“大夫，她前一阵子参加完运动会后，说话声儿就变了，不能正常说话了。”
大夫刚低下的头猛地抬起，原本散漫的五官瞬间紧急集合，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我来，那眼中冒出的精光，俨然突然有个外星人降临地球一般。
。。。。。。
我俩一前一后走出科室，秦星荼的脚刚迈出门，身后的木板门猛烈的关上了，震得门框上的灰扑了我俩一头一脸，于此同时，里面传来大夫愤恨地呵斥声，言简意赅：“胡闹！！！”
我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星荼，都怪这孙子！
结果这家伙也回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会说话不好好说话！”
“你管得着吗？”
我反呛道。
我俩一时间谁都没再理谁，沉默是无声的反讽。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走到医院门口时，秦星荼追了上来。
就在这时，我的小手机叮铃铃响起，我心中咯噔一下，那总感觉忘了的事情猛然想起，坏了！
果然，一接起电话，就听到我妈的审问声，悠扬而严肃：“你在哪儿呢？几点了不回家？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你们全班同学都到家了。”
“。。。我跟涛儿去吃了个鸡排，一会儿就到家了。”
“快点儿回来，外面东西脏死了，还吃！吃坏了肚子耽误学习知不知道？”
我毕恭毕敬挂了电话，将书包背好，拔腿往学校跑。
\"欸，关如梦。。。\"秦星荼的呼唤被我甩在了身后。
要么说人生学的技能都有用呢，我这短短几天里，跑步的技能用了两次，也算没白忙活。
接到小粉红后，我以八百里加急的疾行速度朝着家的方向玩命狂奔。
我的人生，其实算得上是我妈这个邮件的附件，我妈这个包的包挂，我妈这个自行车的车筐，就是配件，不能单独算个东西。
我妈对我的控制是全方位立体化的，就算我活到28岁的时候，她也在远程遥控着我，而我的一生，都在努力尽可能友好和平的远离我妈的控制。
明日一早，全班同学都会饶有兴致的问我昨天去哪儿了，并热情的告诉我，你妈给我们都打过电话了。
当我气喘吁吁的到家时，见我妈沉着脸坐在餐桌旁，瞟了我一眼，嗔道：“饭都凉了，外面的东西就那么好吃吗？”
我决定不再辩解，低着头坐到位置上，安心扒饭。
“你说说你，放学不回来也要跟家里说一声，你妈挨个打电话问啊，晚了半个小时呢，你是个女孩子，你要是个男孩子我们也不操心了。。。”我爸看了一眼我妈的脸色，继续训斥着我。
其实我爸也是我妈的附件，包挂和车筐，或许他还是个车铃，会适时叮铃铃地响上一会儿。
晚上，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讯息。
“你到家了吗？”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我关上手机，从书包中取出书本，不整幺蛾子了，这次重生，好好学习，考上更好的大学，到时候跟秦星荼自然就凑不到一起，距离，是最好的疏远剂。
不一会儿，我妈端着水果进来了，熟悉的切法，整齐好看的摆盘，她看了我一眼，坐在了床边。
短暂的酝酿后，我妈缓缓开口，
“梦儿啊，眼看就要高三了，一定得好好抓紧时间，那好吃的好玩儿的，到大学都有，别着急，你考上了好大学，啥都有了，妈也不是不让你吃，不让你玩，就是你得知道轻重缓急。”
“我知道。。。”
“行，你吃点水果吧，你老舅的房子最近卖了，可能暂时要住我们家一段时间，到时候你跟芳芳好好相处。”
“啊？我们家哪住得下那么多人啊？”
“挤挤呗，大人的事儿小孩别插嘴，学习吧！”
我妈单方面结束了会谈，就在我妈推门而出的一瞬间，我叫住了她。
“妈，买房子，有钱就买房子，后面保赚不赔。”
“你给我好好学习，少管闲事儿！一天天净想些没用的！”
我妈一声怒吼，关上了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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