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想躺平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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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齐了，二位客官请慢用。”
看着自己点的满桌佳肴，江岚岫却没了胃口。
还以为是来吃欺头的，谁想，是被人钓鱼了！
“大少奶奶，全是你点的菜，快趁热吃呀。”
见她不动筷子，邱太医抬手示意，又起身为她斟满美酒。
“且慢！”
江岚岫赶紧伸手捂住了空杯，抬眸看向他，“把你先前的话说完，何为剑走偏锋？又打算让我如何帮你？”
邱太医笑了，“大少奶奶行事果然谨慎。”
江岚岫回以哂笑，“就算不谨慎，也不至于被你一桌美食就骗上贼船了。”
“哈哈哈……”
邱太医冁然而笑，随即说道：“在调查回春丸这件事情上，大少奶奶有一项我没有的优势。”
江岚岫想了想，“混入诸如老太君那样的买主圈，向其打探回春丸的贩售来源？”
“没错！”
邱太医点头，然后正色说道：“想必你多少也从老太君那里了解到了，回春丸不像其他药丸是摆在药铺里售卖的，更无确切的卖家，而是靠人传人，所以要查到源头，很麻烦。”
这不就是卖安利吗？
江岚岫心想。
原来古人也搞这一套。
“邱太医调查此事，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医者仁心？”
随即，她看向邱太医，目光明锐。
邱太医一笑琅然，坦荡荡地说：“两者皆有。”
“往小了说，除掉太医院的这类毒虫，像我们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更被器重。”
“往大了说，太医院若藏污纳垢，前朝后宫恐危也！”
江岚岫点点头，松开了盖住空杯的手，而后向邱太医抬手示意。
邱太医莞尔，为她斟满了美酒。
江岚岫喝了一口，缓缓说道：“邱太医似乎很确定，我会答应此事。”
邱太医咧开了嘴角，“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若能顺利揪出始作俑者，岂不大功一件，到时向皇上要个什么夫人来当，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对那个没什么兴趣。”江岚岫淡淡道。
“我知道你不好名利，但倘若能受封爵位，届时，你想离开辰国公府，也有底气了，不是吗？”邱太医说得随意，但看向江岚岫的眼神却意味深长。
江岚岫一怔。
“你什么意思？”她握紧了酒杯。
邱太医依旧是脸上云淡风轻，眼神却锋芒逼人，“大郎那欲求不满的样子，别人不知，我还不清楚？你俩呀……”
他摇摇头，点到即止。
江岚岫埋首喝酒。
邱太医也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后，说道：“他是我接生的，我那会儿还没进太医院，在家中的医馆帮忙，恰巧遇上在附近游湖的国公夫人临盆，那时从宫里召唤太医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贴身丫鬟便把家父请了过去，可大郎胎位不正，家父也是束手无策，最后，是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大胆试了一把，赶在大郎窒息前，把他带到了人世。”
“事后，大郎因为早产，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我一直在从旁照顾。”
“所以私底下，他叫我干爹。”
“国公爷为了感谢我，硬把我塞进了太医院，让我跟随钱大人学习女科，被迫成了妇科圣手，其实我对解毒更感兴趣。”
“难怪……”江岚岫恍然大悟。
原以为他和魏霁风只是利益关系，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渊源。
“我和魏霁风……”她欲言又止。
“我懂！”
邱太医会意颔首，“我会保密的。”
“那啥…有了爵位，我便能来去自由了？”江岚岫试探问道。
邱太医客观地说：“相对自由。至少，在娘家与婆家之外，你还有一个独立而尊贵的身份，自然比其他女子选择权多。”
确实是相对自由，毕竟这里是古代，能获得像老太君和祖母一样的爵位，又不用重复他们的老路，约等于躺赢。
但前提是，接下来的日子就不能躺平了。
一番权衡后，她举起了酒杯。
邱太医解颜而笑，与她酒杯相碰……
“老太君，你这回春丸是从谁人那里买来的？”
翌日午后，江岚岫借由探望佟府老太君之名，向她打听了回春丸的购买来源。
“怎么？我这前车之鉴还不够？”
老太君讶然地看向她，误以为她想买这害人玩意儿。
江岚岫赶紧解释：“正是有了您的前车之鉴，才想提醒更多的人，同时把这害人玩意儿的出处找到，全部毁掉。”
“你说的是！据说你爹那位三姨娘也是吃了这个害人玩意儿不幸离世的。”
老太君点点头，又道：“其实府尹前两日也来问过我，我是从哪里买到的回春丸，我当时没多想，只说是从临湘公爵夫人那里买来的，而她又是从哪里买来的，我便不清楚了。”
“但你现下一问，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应该也是通过友人买来的，这一层层的关系往上推…怕是不好查来源哟！”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略微闪烁，似是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与不可探究性。
江岚岫见好就收，紧接着就去找临湘公爵夫人探问。
“我呀？我是从柳国夫人那里买的。”
得！
江岚岫又去找了柳国夫人…一层层找下来，最后又回到佟府老太君这里了。
“怎么就闭环了？”她百思不解。
再次找到佟府老太君后，江岚岫把自己问到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她，她一听，猛拍大腿。
“我确实曾送了两颗给魏国夫人当寿礼，后来她觉着好用，找我买走一盒，一盒有十颗的样子，想必她正是从中拿出几颗卖给岐山伯爵夫人的吧。”
江岚岫清楚了，可又更糊涂。
“查了一圈，还是没查到回春丸的出处。”
“只有一种可能。”
老太君看着她，眸光犀利。
江岚岫骤然瞪大了眼，“有人撒谎！”
“就查不到出处了吗？”
离开佟府后，江岚岫攒眉蹙额。
“难怪邱太医说，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看老太君那副不可言说的表情，估计和邱太医的想法差不多。”
“这里面牵扯的利益与关系太复杂了，水太深！”
“也不是完全闭环了，小姐你漏掉了一人。”双儿提醒道。
“漏掉了谁？”
江岚岫现在脑子乱哄哄地，听她这么一说，竟想不出来了。
“你说死了那个？”云儿看向双儿。
江岚岫豁然开朗，“对哈！三姨娘的回春丸又是从哪里买的？我可不认为她与老太君这些顶级贵妇人会有什么交集。”
“可她人都埋在土里了，难不成，你还要把她刨出来问？”云儿促狭打趣。
江岚岫扬唇，“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返回侯府后，江岚岫径直来到“万寿阁”，找到了正在抄写经书的江文岫，向她打听了此事。
江文岫没有马上回答，“长姐，我抄经书有些乏了，我们去后花园走走吧。”
江岚岫点头同意，心知她这是要避开祖母这里的下人，所以便没有带上云儿和双儿。
行至无人处时，江文岫看向她，神情决绝，“长姐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告诉你，我娘生前是从哪里买的回春丸。”
“好！”江岚岫颔首。
江文岫又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子，“我娘…真的是因为回春丸中毒身亡的吗？”
江岚岫闻之愕然，但很快掩饰住了内心的震荡，不动声色地点头说：“是！邱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吗？”江文岫追问。
江岚岫反问：“不然呢？你认为你娘因何而逝？”
江文岫垂下了眼眸。
江岚岫微微蹙眉。
她在怀疑什么？或者说为什么会怀疑她娘的死因？
“我娘…也没告诉我是从哪里买来的回春丸。”
半晌后，江文岫才复又开口，“她每次都神神秘秘地，就跟这东西不能见光似的，只能偷偷买。”
“但她曾无意中说漏过嘴，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江岚岫忙问。
江文岫抬起了头，“文昌伯爵府的二娘子。”
“文昌伯爵府二娘子？”
江岚岫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正当她要追问时，忽见云儿兴冲冲地跑来了，“小姐，你快看谁来了！”
江岚岫抬眸一看，“魏霁风！”
“娘子，我回来了。”
穿过满园春花，魏霁风露着意气风发的笑，向她大步走来。
风也因他的英姿飒爽，为他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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