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毒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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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毒物？”老夫人忙问。
江湖郎中说：“毒金。”
“毒金？”江岚岫听得一头雾水。
老夫人倒是听过，“是不是那本草药书上写的‘毒金即生金，出交广山石内，赤而有大毒，杀人，炼十余次，毒乃已’？”
“正是！”江湖郎中点头。
江岚岫眨眨眼，在心里揣摩：祖母说的可是尚未提炼的天然黄金？
那…老太君岂不是重金属中毒？
“若是毒金，就是被人下毒！”老夫人皱眉道。
江岚岫也这么认为。
也许时下还没有重金属中毒一说，但他们提到的毒金，应该就是指重金属中毒，一点点积少成多，最终毒发身亡。
“不一定。”江湖郎中却道。
“哦？你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老夫人立即看向他，又道：“还没请教阁下的姓名。”
“在下李时贵，江湖游医一名。”
李时贵自我介绍后，随即向老夫人和江岚岫郑重行礼，“李时贵见过江国夫人，魏大少奶奶。”
“你认识我？”江岚岫讶然。
老夫人也有些吃惊，“你们从前见过？”
李时贵赧笑，“在下曾听老太君提起过您，但闻名不如见面，魏大少奶奶比她描述得更具林下之风。”
“呵呵…见笑见笑。”
江岚岫有些不好意思了，旋即收腹，生怕自己微凸的小腹影响李时贵心中的“林下之风”。
“原来你就是李先生。”老夫人想起来了。
难怪似曾相识！
“你可是老太君的救命恩人呀！”
闻言，江岚岫瞪大了双眼，仔细把李时贵好生打量。
果然是老太君口中那位当年曾救她于水火中的江湖郎中。
“想必这次，她又要得你所救了。”
老夫人笑眯眯地看向李时贵，话里有话。
李时贵赧颜低下了头，“毒金中毒，土茯苓方可解毒，太医院的那些大人定能知晓。我厚着脸皮来见老太君一面，是想告诉她，并非有人对她下毒，而是她…自食其果。”
“啊？”
老夫人听懵了，“此话何意？”
李时贵蹙眉道：“为了求证我的猜想，还望老夫人把老太君正在服用的回春丸拿一颗出来，我检查过后，便能解释了。”
“回春丸？”
江岚岫再次瞪大双眼，“可是时下京中广受追捧的养颜驻容丸？”
“还有这玩意儿？我怎么没听说？”老夫人眨眨眼。
江岚岫随即对她耳语道：“三姨娘就是为了买这玩意儿，偷拿了你的佛珠去典当。”
老夫人瞬间愕然，“这究竟是个什么害人玩意儿，让人破财又害命？”
一个时辰后，在李时贵的家中，他们得知了真相。
“这黄色的粉末是什么？”老夫人问。
当那颗由她偷出来的红色回春丸被李时贵砸碎后，就看到了夹杂在红色粉末里的黄色粉末。
但要说粉末并不确切，从尚未捏碎的那些来看，其实呈无定形的粒状。
江岚岫拿起一粒，对着窗外的光线仔细瞧了瞧，很快发现，它是个八面体。
这究竟是什么啊？
“算是一种常见之物。”
李时贵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就不再卖关子了，“就是砒霜的雏形。”
“砒霜？”
老夫人一听，吓得赶紧让江岚岫扔掉手里的颗粒，又把手帕递给了她。
江岚岫接过手帕，边擦边问李时贵：“既是砒霜，为何又被做成了美容驻颜丸？”
李时贵露出了讽刺的笑，“这与蛇蝎美人是一个道理。”
“长期服用这种掺杂了毒金的药丸，可以停止生长，放到成年人或老人身上，会让人误以为是返老还童。”
江岚岫懂了！
用现代科学来说，这玩意儿可以抑制生长激素分泌，从而给人一种时间不曾流失的错觉。
但同时，随着剂量在体内的增多，就会毒发丧命。
难怪李先生形容它为蛇蝎美人，还真形象！
“老夫人，大小姐，老太君醒了。”
这时，守在佟府的文嬷嬷赶过来了，把老太君的情况告诉了几人。
“看来是转危为安了！”李时贵丢心落肠。
其余人同样如此。
“李先生，随我一同前往佟府吧，关于回春丸的事，还需你亲自向老太君告知，同时也好让太医院的人知晓这个情况。”老夫人对他说。
随后，几人又折返佟府了。
路上，江岚岫回想起了邱太医当时对回春丸的评价，原话好像是：回春丸真管用的话，早被皇家收入囊中，怎会任其在民间流传。
由此可见，太医院对回春丸的存在是知情的。
那他们知道这东西有毒，会害人性命吗？
“老夫人！大小姐！”
就在一行人前脚刚跨进佟府大门的时候，双儿坐着一辆马车急匆匆驶来，还未停下，便推窗喊道：“出事了，三姨娘…死了！”
众人一惊。
“难道又是回春丸引起的毒发？”
江岚岫扭头看向祖母，对方已然收回了与文嬷嬷对视的眼神，对她说：“我和文嬷嬷现在就回去，你帮我向老太君问个好。”
“嗯！”江岚岫重重点头。
送走二人后，留下来的双儿也跟随云儿一道，陪同江岚岫和李时贵进入了老太君的寝卧。
“李…先生。”
走到近前，老太君只注意到了李时贵，努力地向他挤出一抹笑容，“看来…阎王爷又没要我。”
面对几名太医的好奇打量，李时贵不知该怎么接话。
好在江岚岫反应快，向几人介绍，这是老太君的故友，并拿出了那包被碾成粉末的回春丸递到他们面前，“这便是毒害老太君的毒物。”
“想必各位应该有所耳闻吧？”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接话。
意识逐渐恢复的老太君随即看向垂首沉默的李时贵，凝眉问道：“可是回春丸？”
“正是！”
李时贵重重点头，“我之前不是劝过你嘛，世间没有长生不老之药，也没有能让人回春之物。”
“可我分明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老太君不解道。
江岚岫直言：“代价便是拿您的性命去交换的。”
老太君一怔，豁然大悟。
“代价果然很大！”
……
“我这前脚刚走呢，就被门房叫回去了，说三夫人肚子疼，我还以为她吃坏了肚皮，可等我赶过去时，发现她脸颊发暗，舌头又黄又黑，显然是中了毒，我刚要替她解毒，她就没有呼吸了，脉搏也停止跳动。”
“已是回天乏术！”
见到返回侯府的老夫人后，邱太医无奈又惋惜地摇了摇头。
除了替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陨落感到痛心和无奈，他更觉这临江侯府最近祸事不断，正要建议他们从宫里请位司仪来府上驱驱邪时，就听老夫人说：“她福报不够，不像老太君，洪福齐天，能躲过此劫。”
邱太医问：“老夫人认为三夫人是因长期服用回春丸导致的中毒身亡？”
老夫人看着他，眼眸深邃，“邱太医，我不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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