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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进组前(2)


查看了一下楼上的进展和情况,张绵绵沉默了。有自称是装修队的人正在安装汗蒸室,为此还打通了她的房间和隔壁的两个客房。旁边堆着大包小包,有人在打造类似衣帽间的东西。最离谱的是,在施工人员之中,还有三四个穿着商场制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站在旁边指点。

        张绵绵问:“您好,请问……?”

        “是张小姐吗?”几个女人看见她堆上笑容,不知从哪里就掏出卷尺,满嘴喊着“对不起”“冒昧”“麻烦”,手上已经量起了尺寸。

        张绵绵准备好的问题都被他们绕晕了:“搞装修为什么量我?”

        有人负责回传数据,有人负责微笑回答她的问题:“您预定的商品很快就按尺寸送来您府上。”

        “我没有预定商品。”

        “不用担心,楚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张绵绵被弄得摸不着头脑,让施工人员拨号给甲方。对方好脾气照做了。对面的声音里引擎声很大,像是在路上。接起电话的人是闵申,他十分放松:“进展如何?”

        张绵绵自报家门:“您好,我是张绵绵,请问是adonis先生吗?”

        车载系统把她的声音播放出来,闵申啪地挂了电话,回头看着楚非池。

        “看路。”楚非池此时此刻更关心交通安全。

        张绵绵这边正在困惑,过了一会经纪人艾丽娅微信发来消息,说上面让张绵绵配合一下公司的炒作和澄清,后面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会再跟她说。至于他们这边,楚总很忙,没空跟她确认细节,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给总助办发送邮件,他们那边看见了会回复。

        说着发来一个邮箱。

        张绵绵脑袋懵懵,问了个问题:“所以热搜上的事都是公司炒作?”

        对面隔了好一会才回了一串省略号,又过了很久才多了一句话:“小姑娘就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别一天天净想着整幺蛾子、飞上枝头做凤凰什么的。”

        语意明确,给张绵绵整得不太敢回了。她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她可没想过攀附权贵,不过是想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不接就算了,隔一会还劈头盖脸上来一通指责。

        不过……这公司可真够野的,为了捧一个新人,拉老板下场炒作?而且还不提前告诉她。

        张绵绵越想越觉得不是很对劲,意思就是如果他们公司没有王宇航,这不好听的流言依然能蔓延出来吗?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公司居然就帮她安排好了黑红路线吗?

        她想打字细问,想了想又住手了。算了,她目前就是个0知名度的素人,还已经签了合约。公司的所作所为目前为止仍在合约范围内。和大老板炒cp,应该也是为了给她立大小姐人设。玫瑰和午餐这些都是她庸人自扰,还好,还好。她把这件事抛在一边不想。

        很快家人都齐聚,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楼上哐哐当当还在响,一直在监工的张绵绵从楼梯上走下来。苏盈不在,苏父在看手机,苏母在跟苏诀的金毛互动。

        苏诀看到张绵绵走下来,颇为不耐地皱起了眉头:“听说是你把修狗窝的团队叫走了?”

        张绵绵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走向餐桌在摆了餐具的位置拉开凳子。

        苏诀拍桌而起:“那是盈盈的位置,你起来!”

        苏母赶紧站起来用筷子抽了他拍在桌上的手背:“盈盈今天不回来。绵绵也是你妹妹!没礼貌!”

        苏诀一脸阴鸷地瞪了一眼张绵绵,不情不愿地坐下。苏母转身洗手走向餐桌。

        装修的声音依然十分刺耳。

        立在一旁的徐子昂赶紧起身要上楼:“我叫他们明天再继续。”

        不久噪音停止,装修人员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开门离去。

        苏妈妈犹疑良久,开口问张绵绵:“你和楚家的那个小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绵绵嘴里的米饭一口噎在了嗓子眼,旁边的佣人赶紧给她递来一大杯冰好的麦茶。

        原来刚才徐子昂和苏诀已将明面上的前因后果讲了个大差不离,又结合今天的热搜,这对老夫妇对张绵绵的事甚为担忧。两个人的目光总是不经意扫到张绵绵的肚子又迅速离开。

        “未婚先孕,”苏诀率先嘲讽,“你可真是会给咱家里丢人啊!”

        这次苏妈妈只给了苏诀一个制止的眼神,苏爸爸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拿筷子的动作都缓了几分。张绵绵心里明白,他们只是面子上不能放任苏诀胡言乱语,心里想的不知比苏诀说出口的过分多少倍。

        “没有孩子,我也不认识adonis,公司要炒绯闻,我只是配合。”

        三人成虎,张绵绵不得不认。还没等苏爸苏妈有反应,苏诀噗嗤笑出声来:“张绵绵,你编瞎话之前也好好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人家楚家的小公子凭什么配合你炒绯闻?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就没人说苏盈未婚先孕嫁入豪门?”

        张绵绵反唇相讥:“那你让她公布和宋毅的事,看看有没有人说她未婚先孕?”

        “那你就是承认你和楚家那位有一腿了?”

        苏诀脸上写满小人得志和对张绵绵靠□□上位的不齿。

        张绵绵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个逻辑鬼才。但她还是坚持说:“没有。”

        苏诀吞了一大口饭,咽下去之后才后知后觉:“等等,苏盈和谁?”

        “宋毅。”张绵绵好心重复。

        苏诀又炸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爸苏妈:“爸!妈!你们也同意了?”

        苏爸爸又咳咳两声,低头也喝了一口茶。苏妈妈脸色尴尬地看着他:“盈盈她性子倔,我们没办法……”

        “你们不知道宋毅是个什么东西吗?”他急得语调都升高,金毛也应情应景往往乱叫,“盈盈呢?盈盈什么时候回来?我去跟她说!”

        张绵绵成功祸水东引,低头吃起饭来。

        “苏盈在……宋家,他们要在家里办订婚酒会,苏盈住过去筹备。”

        “这你们都不反对?”筷子在苏诀手中嘎吱嘎吱乱响。

        苏妈妈被质问地说不出话来,一直沉默的苏爸爸这时候也发话了,语气十分强硬凶狠:“吵什么吵?再怎么样你妹妹要嫁宋家那小子也是高攀,她自己心里有数,轮得到你说话?”

        苏诀被气笑了:“订婚酒会还能没有新郎的吗?还是宋毅在牢里跟大家视频连线呢?不会还要限时吧?”

        “宋毅……下周三出狱。”苏爸爸的语气弱下去。

        苏诀冷笑起来,饭也不吃了,拍了筷子转身就上楼。苏爸爸站起来骂他:“你给我把饭吃完!”苏诀头也不回,苏爸爸也拍了筷子要去追他,还是苏妈妈拉住了,说苏诀从小最宠妹妹,自己待会去劝劝他,他才重新坐下来吃饭。

        可这一腔火气总得寻一个出口发泄,他的目光扫到安静吃饭的张绵绵:“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做我们家的孩子!净做些男盗女娼的丢脸事!”

        苏妈妈也生起气来,也撂了筷子:“你是非要把这个家屋顶掀翻才肯罢休吧?”

        “都是你!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害我们替别人养那么多年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沦落的如此没有教养!”

        “我自己的孩子?苏长民?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你这话说得真是……”

        争吵声格外刺耳,周围的佣人都纷纷回避。在两个人愈演愈烈的争吵声中,只有张绵绵面色平静地继续吃晚餐。争吵、甚至是争斗的场面,在她成长的过程中都是家常便饭,张绵绵不会为这点小事影响胃口,不然她也活不到这个年纪。

        她吃完后擦擦嘴转身上楼。

        楼上房间里的场景一片狼藉,充分证明了不破不立,要装修须得先拆家。她提起人中深吸一口气,穿好外套去找徐子昂,说要用车。

        这时候苏爸爸和苏妈妈刚吵完,坐在客厅的两端背对背生闷气。苏爸爸见张绵绵要出门,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冒:“这个点你还出什么门?又去有钱人家做j女?”

        他说话极为难听,惊得苏妈妈长吁短叹,还去安慰张绵绵:“他没长脑子!说话就像放屁!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绵绵只觉得好笑:“房子里一片狼藉,我想先回瓦尔登住一晚。”

        “你姐姐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家,你去住她的房间。”

        “……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

        苏妈妈百般挽留,张绵绵还是拒绝了。苏盈的房间里全是贵重物品,从衣服首饰到各种藏品摆件,不管她剐蹭了哪一样都不好,而且就算她谨小慎微样样不损伤,可毕竟是人家的屋子,到时候还不是她说啥就是啥,无处自证清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张绵绵躲。

        她在苏爸爸的咒骂声中从容出门。

        司机送她去瓦尔登,她在路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娱乐版的新闻全是自己,她看了还是有点生气,于是划走去看财经板块。大部分新闻都看得让人想睡觉,直到突然冒出来一条:“楚氏集团董事长家中坠楼,目前正在抢救。”

        好像是最初王宇航造谣她与之有染的那个人,她点开看了看。没啥详细信息,配图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救护车图片。张绵绵打了个哈欠,又划走了。后来不知怎么又放下手机在车上打起盹来。

        车快到的时候张绵绵的手机响了,她惊醒接起,是楚非池。

        对面的声音十分虚弱:“你瓦尔登的房子现在有人吗?”

        这不是巧了吗?她说:“我刚到。”

        “你等我。”那边的声音几乎全是飘忽无力的气音。

        张绵绵的心中盛满不祥的预感。她问:“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她看向屏幕。壁纸上的猫猫扑闪着大眼睛,昭示着对面已经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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