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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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程怀真又狠狠打了个喷嚏，赶紧裹紧被子，脑子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小厮给他额头换上凉水浸湿的毛巾，程思念站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是不是又出去瞎玩了？”
她母亲则拦住了她，“小真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他，好好养伤才是紧要的，他很久没有生过这么厉害的病了。”
程思念撇了撇嘴，不满道：“娘亲，就是您太惯着他了，才让他这样无法无天，现在这不是栽了？”
“我冤枉啊。”程怀真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让女人给害了。”
程思念将信将疑，“就你那副土霸王的模样，什么女人能害你？”
“是真的！”程怀真见她不信恨不得自己坐起来解释，“外竹峰新来的那个女人，厉害的不行，直接把我扔进冷水里，还用奇怪的武器划伤了我胳膊，现在还沙着疼。”
“外竹峰都是灵力一般的弟子，你连他们都打不过？太丢人了吧。”
“嘿你！”程怀真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拉住了程思念的衣角，不忿说道，“你别瞧不起我，就是你也打不过那个女人。”
“什么人这么厉害？”有凛冽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程母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清风，身形如松的男子走进了屋子。
程怀真惊喜叫道：“哥！你总算回来了，这次你一定要为我出口气。”
“就是啊，你一定要为小真讨回公道。”程母跟着说道。
程怀书的脸上却无半点偏袒之意，冷静说道：“你且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你先欺负人家了？”
程怀真躺回枕头上，磨磨唧唧的把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隐去了自己下春、药这件事，只说下的是普通迷药，想要气气游俟。
程怀书听罢冷哼了一声，“你这是自作自受罢了，我帮不了你什么。”
程怀真气的哇哇叫，“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弟弟。”
程怀书站起身，对程母说道：“怀真太过顽劣，母亲您也不可一味纵容，如今他吃了瘪我倒觉得是件好事。”
他扭头看向程怀真，“你好好养病，正好反思反思。”
说罢便要离开，程母着急地拉住他：“怀书，纵使你弟弟有错，也不该让人如此折磨啊，我看了实在心疼，你一定有法子让外竹峰的峰主惩戒一番那个叫长溪的姑娘。”
程怀书握住了母亲拉住他的手，认真说道：“母亲，最近门派马上要举办三年一次的切磋活动，我手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没有时间去管他犯下的那些错误。”
程母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儿子和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看着大儿子眼下的乌青，知道他作为峰主确实忙的不可开交，也觉得不忍，只得点头道：“好吧，你且去忙你的事情，小真的事我来看着办吧。”
程怀书走后，程母对程思念说道：“你去外竹峰把那个叫长溪的给我叫来，我要好好和她谈谈。”
——
溯风走后不久就有几个修士找过来，把长溪拦住，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是外竹峰弟子吗？”
长溪点点头，亮出了自己的牌子，心想什么人的消息这么灵通，溯风不过刚现身就被人发现了，这灵力着实很厉害，而且必须时刻紧盯着几座峰的一举一动才能做到。
那几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门派牌子，还给她问道：“你见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长溪当然不会说出溯风，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那几个人见她确实是外竹峰的弟子，因此也没当回事的放过她，在这附近搜寻起来。
长溪担心溯风没有离开，不远不近的跟踪着那几名修士，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一名修士过来对他们说道：“别找了，我们回去吧。灵女说入侵者已经走了。”
“可是不去追踪吗？”那几人疑惑道。
最后来的人摇头说道：“入侵者跑的太快，灵女没能追踪到他的去向。”
“连灵女都没看清？来人的灵力不可小觑，我们是不是应该向掌门汇报一下。”
“有道理，我们走！”
长溪见他们离开，从树后现出身形，心里嘀咕起来，这开明派怎么还有什么灵女？她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或许是来门派的时间太短，很多事情还是不了解吧。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寝室，大部分人已经起来洗漱，有个同她说过几句话的女修士拦住她问道：“你去哪了？怎么大早上才回来？”
长溪眯着眼睛说道：“我去城里采购了，实在太晚就在京城找了个小旅馆睡了一宿，不过隔音太差害我没睡好，现在困得不行，你帮我请个假吧。”
这个女修士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好心提醒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今天是严老头的课，他一向严格，你小心他来寝室抓你。”
“知道了，能睡一会是一会吧。”长溪确实一晚上没睡好，这时已经趴倒在床上，一闭眼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长溪被人推醒，一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少女凑得极近的盯着她，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格外动人。
“你就是长溪？”少女开口问道。
长溪见她与程怀真的长相极其相似，心中隐约有了猜测，说道：“对，你是？”
“我是程思念，程怀真的姐姐。”
果然，长溪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她心中咀嚼着少女的名字。
程思念，思念。
顿时她眼眶发热，问道：“你为什么叫思念？”
明明是第一次见，她的眼神却好似早就认识自己，程思念觉得有些莫名，却丝毫不会反感，还老实答道：“我以前有个姐姐……”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打断了话头说道：“我来是找你到我们程府走一趟，我母亲想要问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来龙去脉。毕竟我弟弟现在还卧床不起，病得不轻。”
这说得多少有些夸张，长溪却还是欣然点头道：“好，我跟你去。”
这样还省去了她自己寻找的麻烦。
长溪一路跟在程思念后面，注视着她圆圆的后脑勺，心中思绪万千，前尘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子中回放了一遍，明明是已经放下十几年的记忆，如今又涌上心头，再度清晰起来。
越是靠近程府，她的心中反而愈加忐忑，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想象不出和母亲弟弟相见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会是激动？怀疑？还是伤心？埋怨？
她脑子里想象了无数个场景，终于还是到达了沁竹峰，踏进了位于半山腰的这座朴素的庭院中，在小丫头的带领下两人穿过长廊，心情忐忑地进了会客厅。
刚一步入堂屋，她便一眼看见主位上表情威严的中年女人，她的头发上只带着简单的装饰，却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
长溪在看见她的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印象中温柔慈爱的母亲，和眼前表情严肃的母亲，逐渐重叠起来。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眼泪模糊了视线，长溪抬手擦掉，发觉母亲比印象中多了好几道皱纹。
程母愣了一下，本来板正的脸柔和了些许说道：“长溪姑娘，你别担心，我只是想问问怀真的情况，若是他做错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长溪再也憋不住了，她飞快的扑进母亲的怀里，哭着说道：“娘，我是程思元啊。”
——
东离撑着脑袋坐在京城最大的客栈三层的天号房里，桌子上摆着小二送来的早饭，她却不吃，只是紧盯着窗外那条街道，反正她和溯风离出发前从龙那里敲诈了不少财产，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想到龙，她又有些愤懑，那家伙真不像话，居然拒绝和他们一起来京城，亏得她还把她当他们的朋友，结果一点都不关心长溪。
门外传来敲门声，东离移开视线，看见溯风走进来，有些吃惊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和长溪多呆一会！”
实际上她也在开明派陪着溯风等了一夜，这才终于等来长溪，在看见他们俩抱在一起，她自觉不该跳出来破坏他们久别重逢的氛围，便先行一步跑回来了。
其实她也有一件比较在意的事情。
她昨天好像看见了墨羽，她和那只乌鸦的交集并不多，可她天生对所有鸟类有着天然好感，所以格外注意到他虽然站在那个衣着华美的贵公子身后，浑身的羽毛油光水亮，但他脚上绑着锃亮的锁链。
她怀疑乌鸦这么久没回灵域，不是不想，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被人族困在了京城。
空气格外安静，东离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溯风回答自己的问题，侧过头看见他走到窗户边，表情有些落寞地问道：“在看什么？”
东离这才发现他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吃惊问道：“你们吵架了？”
溯风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发着和灵域浑然不同的气息，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懊恼，我不能融入到她的生活中。”
东离沉默了一阵子，“其实长溪喜欢和我们一起生活，你不要总觉得她是人族就该和人族在一起。”
“或许吧。”溯风不置可否叹息般说道。
两只灵族站在窗前无言了许久，终于东离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身后跟随着好几名随从的锦衣少年，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家赌场，他身后的一个随从手上包着一层皮革，还抓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就系在乌鸦的脚上，将他牢牢困住。
东离指着下面那条街说道：“我果然没看错，就是墨羽！”
溯风逐渐皱起了眉头，“走，我们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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