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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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军营，长溪就生气说道：“阿蛇，为什么不和他说明白？显然是那些人害怕受到袁明的责罚所以说了谎啊，他们当年那么害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阿蛇抹了把脸，表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她看向长溪：“过去十几年了，真相怎样已经不重要了。或许袁明早已再娶有了孩子，我还执着于往事做什么？我其实只需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可是……”长溪不忿说道，“换做是我的话，我管他过去多少年，我都要说！我才不愿意受这窝囊气！”
她看向阿蛇：“况且我觉得袁明心中有你，他看你的眼神绝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他结婚生子，同他讲清楚至少能解开心结。”
“我没有心结，我没有对不起他，他也没有对不起我。”阿蛇说道，“当年我不肯承认爱他，他误会我逃跑是正常的。”
长溪暗自摇头，怎么会没有心结，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变成了爱人心中的恨意，如何能释然。
只是阿蛇不愿意面对罢了。
算了，骤然面对这么多事情，阿蛇肯定需要时间消化，长溪善解人意地不再说话，转而帮笨熊处理伤口。
笨熊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嘴里不停说道：“人族真是太坏了，不光要杀笨熊，还要杀阿蛇！我要和图乌一起把他们全部杀掉！对了，长溪，图乌为什么还不来呀？他说过几天就来找我的呀。”
“应该快了。”长溪说道，虽然她一直没有灵域的消息，但想必他们不会等待太久，灵域的势力中能帮助他们的无非是西北妖族和白狼族，凤凰族和九尾狐族或许只能说动两三只，希望不大。
她暗中盘算着，开明派总共五座山峰，外竹峰人数最多，大概五百百人，沁竹峰和修竹峰大概两百人左右，越竹峰她没有接触过，想来应该也有两百人。唯独常竹峰人数最少，一百余人，这样加起来就有一千二百左右的修士。
单论灵力大部分都不足为惧，需要忌惮的主要是常竹峰上的掌门和长老，以及几大修真世家。但到底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真正打起来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
若是只把溯风救出来应该会简单很多，可没有打败开明派的由头，那些灵族和妖族又不一定会参加，长溪心里一个劲的叹气，只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怕阿蛇和笨熊担心。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
长溪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见阿蛇下了床，对她说：“我去开门。”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究竟是谁这么早扰人清梦，长溪半天没听见阿蛇的动静，骤然想到会不会是龙他们过来了，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外套进了堂屋，看见阿蛇正在关门。
“谁啊？”她问道。
阿蛇扭头的时候门缝中伸出一只青筋分明的手，从外面生硬的拉开了房门。
长溪定睛一看，是昨天见到的袁明袁将军。
他今日穿着简单的便服，脸色看起来比昨日要温和许多。
他说道：“我如此早赶来，不邀请我进去吗？”
“既然你知道时间尚早就不要打扰我们睡觉，请回吧。”阿蛇没什么感情地说道。
“我同你有话要说。”袁明不在意她的冷淡态度说道。
阿蛇用双臂努力拉上房门，“我同你没有话要说。”
长溪看着他们同一扇木门较劲，连忙凑过去问道：“袁将军是怎么找到我们住处的？”
袁明的目光落在长溪身上，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随后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点心虚地说：“我手下告诉我的。”
“哦。”长溪点点头，“有什么话要不进来说？”
阿蛇回头瞪了长溪一眼，长溪悻悻后退半步，闭上了嘴。
袁明见她就是不让自己进门，便也放弃了，站在门外，拉着木门说道：“好，我不进去了，就在这里说。”
阿蛇态度稍微软化下来，说道：“有什么话快说吧，说完赶紧走。”
袁明定定看着她许久，直到阿蛇终于忍不住要关上房门的时候，才问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若是他质问阿蛇当年为什么离开，一定要一个真相，那肯定会得到一个闭门羹，但是现在他没有提一句，只是问她过得怎么样。
长溪看向阿蛇，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阿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扭过头让开了一条道，捂着眼睛对袁明说：“你进来说吧。”
长溪也不知道这个袁明怎么忽然开了窍，之前还一副对阿蛇恨之入骨的模样呢，不过他们关系软化总归是好事，既然彼此相爱，已经蹉跎了如此多年，不应该再继续误会下去了。
她拉住呆头呆脑的笨熊，把他带进里屋，将堂屋留给了阿蛇和袁明。
袁明注意到长溪的离开，待阿蛇坐下后，坐在她对面，沉吟片刻道：“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他自从见到阿蛇之后，她的模样竟然刻在了他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从前因为愤怒而忽略的事情也随之浮现。
阿蛇作为一只妖族，在人境生存本就困难，即便卷走了他的财产，也仍旧寸步难行，她知道自己的死讯后留在将军府等待圣上的安置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何必出逃？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即叫来了当年的老管家，让他复述一遍当时的情景，他自己已经把他当时说过的话烂熟于心，结果这名老管家却是漏洞百出，一会儿说她半夜逃走，一会儿又说她借口外出再没回来，说到最后直接推说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袁明让他找来当时伺候阿蛇的丫鬟过来回话，那丫鬟已经嫁人，听他要翻起当年的旧账，当即跪下向他认罪，告诉了他真相，原来阿蛇当年遭人围剿，是不得已才离开的，之后便下落不明，这个丫鬟还告诉他，当年阿蛇已经怀有身孕。
他立马想到了阿蛇身边的年轻女子，如果他们有孩子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年纪，难道那个少女是他的孩子？
他还没有细想，脚步已经来到了手下打探到的她们的落脚点。
“我回灵域了，过得不错。”很久之后阿蛇才说道。
“那就好。”袁明一副放下心的模样，“灵域比人境更适合妖族生活，你本该呆在那里。”
“嗯。”阿蛇应了一声，“你问完了，可以走了吗？”
袁明看着满脸冷漠的女子，她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还如当年一般明艳动人，只是眼睛里多了沉稳和底气。
想来这些年她确实过得不错。
袁明说道：“我再问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的孩子……”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是刚才那位少女吗？”
阿蛇瞳孔震动，随即垂下眼睛，喃喃自语道：“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吗？怪不得什么都不问，原来早已经打听清楚了。”
她的表情冷淡下来，不留一点温情，“不是她，你若是想见孩子，在这里是见不到的，还是请回吧。”
这是她第三次下逐客令了。
“好，我知道了。”袁明因为阿蛇的态度有点不知所措，他急切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阿蛇长长地呼出口气，“你什么都不必为我做，我们早就结束了，你现在不过是得知误会我之后产生了愧疚感，我能理解，但你没必要耗费时间在我身上，你该关心的是你现在的妻儿。”
“阿蛇。”袁明站起来说道，“我从未再娶，除了你和你的孩子，再没有什么妻儿！你对我失望也好，怨恨也罢，我都没有怨言，是我愚蠢听信旁人，被骗了这么多年而不自知。但你不能贬低我对你的真心。”
“……”阿蛇因为袁明突然表白心迹愣住了，呆呆盯着他，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重复着上一句话，“你没有再娶？”
“自然没有！”袁明气得甩袖说道。
这个行为带了点孩子气，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当年的相处模式，阿蛇神情有些恍惚，过去的时光本来已经被灵域的日子消磨殆尽，谁知道又骤然涌上心头了。
袁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默半晌问道：“为什么来京城？”
“办点事情。”阿蛇含糊地回应他。
“我在京城有些人脉，或许可以帮忙。”
阿蛇扯了下嘴角，“你是大将军，自然在人族有的是权势，但这些在我们妖族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以试试。”袁明态度真诚地说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我是妖族。”阿蛇忽然升起了无端的恼怒，“我要做的事情是同人族对着干，这样你也能帮助我吗？我不需要你对我愧疚怜悯，你继续做你的大将军，我继续做我的事情就好了！”
屋里沉默了许久，袁明问道：“你想要对付谁？”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袁明摇头道：“不是的，就算是人族我也可以帮助你，我是同你站在一起的。”
阿蛇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故意夸张的说道：“开明派，我们想毁掉开明派，你能帮我吗？”
袁明皱起了眉头。
趴在门缝和笨熊一块偷听的长溪转了转眼珠子，她虽然对京城势力不完全了解，但也有所耳闻，现如今修士们的权势越来越强盛，多少威胁到了皇权。如果可以把朝廷的势力拉拢过来一块对抗开明派，似乎又能增添不少胜算。
只是不知道阿蛇还愿不愿意同袁明纠缠，若她不愿意，他们是没办法合作的。
长溪甚至想冲过去游说袁明入伙，只是顾忌着阿蛇按捺住了这份冲动，静静等待着袁明的回答。
良久后，她听见袁明坚定说道：“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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