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狐妖娘娘

那人一身丫鬟打扮，探头探脑走在街上，行事十分谨慎，瞥见她容貌，正是宋青黛身边的小翠。

        以往多少次，都是在“要紧关头”，替她的主子来报楚景皓，说她身体不适，而那时候的楚景皓，总会毫不犹豫的撇开自己去别苑，天大的事在宋青黛旧疾复发后，又算得了什么。

        只见小翠行事匆忙，而一削瘦身材的男子紧跟其后，两人显然相识，脚步不紧不慢，张望着便要绕进一个小巷里。

        见自家主子半晌没有动静，只是看着铜镜里峨眉微蹙，阿若便轻唤了一声，“夫人？您怎么了？”

        白冬灵拔下头上的白玉簪，放在手中仔细瞧着，对着阿若不紧不慢道，“别苑府上的那个丫鬟小翠，可曾许了人家？”说完便朝着铜镜中小翠的方向望去。

        许了人的丫鬟往往分身无暇，不会做贴身侍奉主子的婢子。阿若本听着夫人话有些糊涂，也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铜镜上，随即明白其中意味，“阿若这就去找人盯着。”

        “嗯……”

        店主见这两主仆神色有异，夫人意有所指，婢子匆忙离去。顺着看去，自然是明白了她们所指之人，“夫人可是说那白衣姑娘身边的高瘦男子？”

        “哦？掌柜的认得？”

        “自然，那不是住在城西的落魄秀才么？都臭名昭著了谁不认识啊！”

        听闻白冬灵微微一笑，“掌柜的，这簪子颇合我心意，包起来吧……”

        掌柜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自然知道白冬灵的意思，接过簪子朝着她灿灿一笑，满脸的褶子笑的都堆了起来。“夫人出来逛街怕也乏了，刚刚那小姑娘未曾折返，小店后面有茶水，您若不嫌弃便歇歇脚？”

        “如此多谢掌柜了。”

        ……

        晚上，白冬灵坐在自己的小案前，理了理丝线，穿入针尖，继续绣着她为肚中孩子准备的衣衫，渐渐想起今天早上，掌柜与她说过的话。

        那名瘦高男子原在六七年前中过秀才，那时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后来秀才读书读不上去了，竟也去学人家纨绔子弟滥赌，最后情人也不要他了。再后来听说那情人被卖去了妓院，落魄秀才便也与她没了联系。

        只是突然从半年前的某一日，秀才本是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光景，却突然花钱大手大脚，赌场也出入频繁。十赌九输，可秀才依旧毫不收敛，每天输的光屁股回家，第二天仍然带着丰厚的赌资出门。街坊邻里都觉得他是被狐妖给瞧上了，被狐妖娘娘养着。

        想到这里，白冬灵不免轻蔑一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什么鬼神之说，怪力乱神，背后还不是有人心中有鬼。

        正想的入迷，阿若敲门入内。

        “禀夫人，打探的人回来了，掌柜说的没错，今天跟在小翠身边的男人就是住在城西的落魄秀才，只是那狐妖娘娘不是别人，却是我们别苑的主儿。”

        果然不出她所料……

        “今日送了多少银子？”白冬灵手上的针仍在指尖飞舞着。

        “瞧那样子，少说也有二十块大洋……”

        “这么多？别苑那里每个月不过也就五十块大洋的用度，宋青黛哪里有这么多钱？”

        一根线在红布上打了个秀气的结，白冬灵抬头看向阿若。

        “你去查查别苑的账目，别叫人知晓。还有，找人盯紧那秀才。”咬下多余的线头，她朝着阿若方向继续看去，“另外，这事没查清之前，先别惊动大帅。”

        “是，阿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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