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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寻亲遭遇病魔洗礼


凌晨五点,静寂了一夜的汝城市终于又开始喧腾起来。满脸疲惫至极的郝艳,牵着自行车走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街道上。如痴如醉地看着街面上:许多鸡笼里放着家养的鸡呀鸭的叽叽喳喳乱叫不停、水产柜里的鱼呀虾的活蹦乱跳着、地里长的农家特色土产乖乖地躺着、人们日常生活用品、适合娃娃们的学习用品、小玩具、小吃食。

        一切物品的后面坐着的、站着的当然就是摊主们。此刻,这些摊主们正笑容满面地吆喝着叫卖自己面前的货物。只要看见一个转身走来的人,就算你的手臂并没有挎上篮子。这些摊主们也会满脸堆笑地向你介绍着:自己的东西全天下最最最优秀的,计量秤也是全天下最最最公正的,价格更是全天下最最最低廉的。你买了绝对不会觉得自己吃亏憋屈哦!下次,你肯定还会惦记着:必须买我的东西哦!

        然后,就是那些真正挎着篮子的:每个家庭的“后勤官”们,不甘落后地张开伶牙利嘴:老板呀,你就不必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啦。俗语说“货买三家不吃亏”,本人自会用眼看、用心听哦。你们要想生意成,就要对我这个买主“以诚相待”哦。否则,就算你“说破了天”去,也绝对绝对无济于事哦!

        接着,就是一片买家和卖家讨价还价、彼起彼伏的嘈杂声。在这些摊主的背后,就是一排干净、朴素的店铺,面前的大木牌显示着:它们的主人经营的范围。一路排放着:租书店、钟表店、理发店、牙店、市供销社、修车铺、布庄、市信用社、鸡蛋行、市粮站、市新华书店、眼镜店、照相馆----

        还有那街道两边路牙外绿化带里,两排高大、魁伟的法国杨、梧桐树们。此刻,它们那枝叶茂盛的庞大树头,正在努力吸取着天降露水养精蓄锐。为即将迎战烈日无情的侵犯、推残,做着充分的准备。它们不忍看底下匆匆行走的人们,脸上已经汗水淋漓。它们会时不时毫不吝啬地抛洒一些水珠,努力为人们营造一片荫凉、清馨的空气。

        此情此景,混合着热热闹闹的嘈杂声,充分体现了:汝城市区的繁华景象。看起来委实太摄人魂魄哦!

        但是,郝艳还是没能忘记:她连夜胆战心惊地赶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她立即静下沉醉于市区繁华景象的心。这时,她才感觉到:忙碌、颠簸地骑了半夜坑坑洼洼的路程,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地闹腾:向她提出抗议呢。自己的额头和脸颊火热火热的,头也有些沉重,还隐约有些晕疼。郝艳压根就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感冒发热啦。她还以为是肚子饿,造成自己不适的迹象。

        郝艳心想:还是吃饱了再去军委大院,找爸爸、妈妈吧。她走进一家“早点小吃店”,买了一碗飘着葱蒜叶、鸡蛋花的刀削面。以往的日子里,二姨娘有空的时候,就会不厌其烦地做这种刀削面,让家里人偶尔也尝个鲜。她总是吃了一碗,还嚷嚷着要二姨娘再盛一碗。

        可是,今天的郝艳面对着这碗刀削面,却怎么也提不起以往的食欲来。心底还有种呕心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衬托着一股气浪直往嗓子口冲来。

        郝艳情知不妙地转身冲出“早点小吃店”门外,赶紧弯下腰身对着地面。很快,那股气浪就随着她的“哇、哇”声,从她大张的嘴巴里喷涌而出。

        一股令人恶心的气味,立时就气势磅礴地冲进了“早点小吃店”里。店主邵兵,是个脾气暴躁、血气方刚的男人。他闻着恶心的恶臭味,气呼呼地握起拳头骂骂咧咧地冲到门外,扬起肥硕的拳头就要砸向郝艳的头。

        提着一颗心紧跟其后的妻子,赶紧伸出两手紧紧拽住丈夫的手腕说:邵兵,人家女孩这样子,肯定是特难受的了。你这是干嘛呀?邵兵听着这个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邵兵万分不解地转向身后的妻子嚷道:亚玲,这孩子一大早的,在我们的店门口这样子。她这样子,可是我们开店做生意的最最最大忌讳呀。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啦!你,怎么还帮着她和我对抗呢?

        说着话,邵兵就用另一只手去剥妻子的手。蒲亚玲知道:以丈夫的个性,此时劝说绝对绝对没有效果。看来,咱只有先叫人制住他再劝说啦!

        想到这,她就急忙用眼色示意身边的食客们:快点帮助她。四个眼疾手快的男人冲上来,紧紧摁住了邵兵异口同声地劝说着:邵老板,这女娃绝对绝对不是故意要这样子。你确确实实必须听老板娘的话哦!

        蒲亚玲这才抽出手,对丈夫说:邵兵,我们是生意人,必须时时刻刻都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七个字,绝对绝对是我们理所应当牢记在心哦!

        蒲亚玲拍着丈夫的后背,继续劝说:邵兵,你怎么能只知道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而处世为人呢。却不知道:开店做生意,最最最不能缺失的八个字就是:以诚待客、和气生财呀!你,我看还是回房把我的这些话,仔细考虑清楚吧!

        然后,转向摁住丈夫的四个男人说:各位大哥,我还得麻烦你们,把他送到后面房间里去哦。这时,邵兵说:亚玲,不必再麻烦他们了。刚才,我已经把你说的这些话,全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我懂了:你说的全有理。我都听你的就是啦!

        摁住他的四个男人还不放心地问道:邵老板,你真的都明白啦?邵兵急忙点头说:当然是啦,你们快点放开我吧!四个男人望向蒲亚玲,看见她点了头,就放开了男店主。各自走到座位上坐下,继续吃着可口的早餐。

        邵兵赶紧奔向里间,蒲亚玲一颗提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啦。她赶紧转身走出店门外面,就看见郝艳面色由刚才的红润转为通红通红了。正微闭着眼睛,痛苦不堪地倚在:小吃店的墙壁上,她的一双手,还不住地在心口使劲揉按着呢。

        哎呀,这女孩这样子肯定是生病啦。咱必须赶快送她去附近的:市人民医院治疗哦!蒲亚玲再也顾不上轻扫店门前:地上那些一塌糊涂、还冒着恶心气味的东西啦。她猛地一把抱住郝艳,就猛地感觉到:郝艳身体滚烫的热度。她急得嚷嚷道:孩子,你还这么年轻。可千万要挺住呀!嘴里嚷着,她已经抱起郝艳来到门前的路牙边,焦急地等待着过来的公交车。

        这时,身后传来丈夫火急火燎的声音:亚玲,快把这孩子给我吧。附近粮站有运粮的卡车,我带着她去求求粮站站长帮忙送医院吧。蒲亚玲转身把郝艳放到丈夫张开的双臂上,急切地说:邵兵,你看都是被你闹的,你先带着她去求粮站站长吧。我回家拿一些我的衣服,拿些钱就去----邵兵听到这里,急忙说:亚玲,钱,我已经带了不少。你就找些衣服,留这女孩在医院换洗吧!说着话,他的脚步声已经冲向粮站。

        蒲亚玲的后脚,刚刚踏进店堂后面的卧室。正在吃着早餐的一个六旬外年纪的老婆婆,望向周围的食客们说起了,她心中的顾虑:哎呀,刚才女孩子那样子真是可怕至极。确确实实是该搭救她啊!

        这时,另一个男人冷不丁地说:老板娘做得真是仁至义尽啦!可是,这年头人心叵测呀。我担心:万一这女孩家长知道了,反而误会了这家俩口子的好心好意。假如,那女孩醒来再和这家两口子,来个“死不认账、倒打一耙”。那样的话,这两口子,可就是:出力不讨好——倒了大霉啦!

        另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爽朗地笑着说:老婶子,看那个女孩的样子,挺温柔、文静的。她的家长呢,可想而知肯定是:一对正直、善良的人。绝对绝对不会像您所想的那样做。您老这次就言重啦!

        中年男人的话音刚落地,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却不依不饶啦:哎呀,这位大叔,现在这个世道,咱们怎么能够随便相信,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孩呢?

        这时,蒲亚玲拎着一个咕咕嚷嚷的包出来了。她抱拳向着食客们鞠了一躬说:朋友们,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在里间全听见了。在此,我由衷感谢大家的深情厚谊啊!但是,不管以后结果怎样,我们夫妻俩都必须尽心尽力救治女孩的。因为,一个孩子的生命,绝对绝对比什么都重要哦。我们夫妻俩今天就失陪啦!

        说到这里,蒲亚玲环顾四周的食客们热情地说:我走之后,大家有啥饮食方面的问题,尽管和店里的烹饪师傅、服务员提出来。如果,他们不能解决,还望大家等到我们夫妻俩回来。接着,她转身和烹饪师傅、服务员们,一一握手道别。同时,发自肺腑地说:各位朋友,今天咱这个店就全靠你们照应啦。还望你们多多费心支持啦!

        然后,蒲亚玲又转向她的食客们挥手说:我的朋友们,继续品味美食吧。我必须告辞去医院啦!说着话,她的脚步声已经回旋在“早点小吃店”外面。

        这时,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冲着刚才几位说话的食客们说:咦,要我看呀,大家既然如此不放心,我们不如选四个代表也去附近的市人民医院。这样,我们既可以为老板夫妻俩作证,还可以知道那女孩的病情哦!

        中年男人的话音刚落地,周围立即响起一片鼓掌声,还有一片附和声:嗯,对,对,咱们吃完早餐就去医院。只见,食客们一致低头风卷残云。整个店堂里立时就鸦雀无声了,肃静得彷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哦!

        好了,咱们搁下“早点小吃店”暂且不说,还是继续追随蒲亚玲去市人民医院,了解郝艳的病情吧。蒲亚玲由于担心粮站站长不同意:送女孩去医院救治,就心急火燎地奔到粮站。

        粮站的门卫丁大叔,认识这位女人是:刚才那位来找站长帮忙救人的——“早点小吃店”老板邵兵的妻子。丁大叔远远地瞅见:蒲亚玲脸上汗水直流,赶紧挤了一把棉毛巾冲出传达室,来到蒲亚玲面前递过毛巾笑着说:大妹妹,看你脸上汗水直流的。赶紧擦拭干净吧!

        蒲亚玲却并未接过棉手巾,只是拉着面前这个门卫的双手,亟不可待地说:丁大叔,我找粮站站长有事。麻烦您老给通报一下啊!丁大叔急忙说:哎呀,粮站站长早就陪着你丈夫,把那个女孩送去市人民医院救治了。你还是赶紧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吧!

        说着话,丁大叔就把棉手巾强行递到蒲亚玲的手中。不忍心地说:大妹妹呀,这女孩又不是你的孩子。我真的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焦急呢?

        蒲亚玲未置可否地用棉手巾擦拭干脸上的汗水,然后,不好意思地冲着门卫笑笑说:丁大叔,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一条生命。我都知道女孩生病了,心里怎么能够不焦急呢?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咱就告辞啦!

        说着话,把湿漉漉的手巾拿去传达室水池边,洗干净了递给门卫。转身就奔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候车亭,等待去市人民医院的公交车。然而,蒲亚玲却看见了店里的四个食客,聚集在公交车站候车亭里面。她惊讶至极地问:咦,你们怎么也来这里呢?是等亲人们回归吗?

        食客们就像约好似的,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四个是大伙选出的代表,随你去医院哦!蒲亚玲一下子想起:在店堂后面听到的,那些食客们说的话来。终于,她明白了这些食客们的心意了。她感动至极地说:我,我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词语,能够最好最深地表达出,我对你们的谢意我呀!

        那位年已六旬多的老婆婆爽朗地说:哎呀,大侄女,大伙儿是担心如今的世道人心叵测。心甘情愿为你作证哦!说着话,她就拉着蒲亚玲的手说: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了,车应该就快到了。嗯,你就别再心急如焚啦!

        老婆婆禁不住又问蒲亚玲:咦,大侄女,你刚才怎么还去粮站那边呢?蒲亚玲苦笑着说:我,我害怕粮站站长不同意邵兵的请求哦。哪知道,粮站站长早就将邵兵和女孩送去医院。哎,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老婆婆笑着说:哦,原来如此呀。不过,也难怪你会这样担心了。这人心呀,也确确实实是最最最难测的残酷现实哦!蒲亚玲低头沉思了一会,望向面前的食客们说:大家的好心好意,我心领了。大家还是赶紧回家做你们的事情吧!

        这娘儿俩说着话,公交车终于“咕咚、咕咚”地,老牛拉犁耕田般摇摇摆摆地来到站台。四个食客如同一窝蜂似的涌到车门前,催促着下车的人们动作快点。蒲亚玲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摇着头诚恳地说: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千万不能因为咱的事,而耽误你们的学习和工作哦!说着话儿,蒲亚玲就猛地把他们往后一推,转身一跃登上车子,顺手就把车门拉上了。公交车随即“咕咚、咕咚”地摇摇摆摆地开走啦。

        大约半个钟头的光景,四站的路程过去了,市人民医院澈然出现在蒲亚玲的眼中。公交车刚刚停稳,她就拎着咕咕嚷嚷的包,走进医院大门。蒲亚玲来到挂号处问里面的大夫:医生大姐,刚才粮站站长送过来的一位感冒发热的女孩,她在哪一间病房呢?

        挂号处里面的女医生,赶紧翻看面前的《入院病员登记表》,一会儿,她就抬头说:那位女孩叫郝艳,病房在第三栋楼的第三层,门牌号:20。蒲亚玲惊讶至极:哎呀,你们这么快就知道她的名字啦。会不会搞错呀?女医生笑着说:她的书包里面,写着她的班级和名字。这个书包,就足以证明这位女孩的身份啦!

        蒲亚玲一听,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郝艳的病房外面。透过房门上方玻璃窗口,她瞅见:郝艳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皱着、嘴唇抖索着,眼睛微闭着正在打着点滴;邵兵焦急万分地在房里踱来踱去;粮站站长拉着他的手,不断地跟着转来转去,嘴里还不断地说着安慰的话语。

        蒲亚玲心中猛地一凛:哎呀,看邵兵如此担忧,郝艳这孩子发热烧得肯定不轻。想到这,她急得双手猛地一推房门,房门“呯”地一声撞在墙壁上。只见,郝艳的身体猛地打了一激灵,她的眼睛随即动了一下。嘴里呢喃着:军委大院----杨师长----

        这回,蒲亚玲更加莫名其妙了:哎呀,听她的话音,似乎和这位杨师长也有关系哦。咦,这怎么可能呢?屋内其他两人也禁不住地窃窃私语:咦,这孩子和杨师长究竟有啥关系呀?突然,邵兵一拍自己的脑袋惊呼一声:这个问题,去问一下杨师长不就知道啦!

        蒲亚玲一听,也随之附和道:对,对极了。邵兵呀,我留在这里照应郝艳。你赶紧和粮站站长一起去,找杨师长问一下吧!邵兵答应一声:夫人,咱遵命就是。接着,就转向粮站站长说:站长大哥,咱们这就去军委大院吧。

        说着话,邵兵就转身欲走。却被粮站站长拉住了,他随后用手摸了摸郝艳的额头和脸颊,才小心翼翼地说: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呀。唯有,郝艳的高烧退得差不多了,才是我们去找杨师长的最佳时机哦!

        这下,邵兵和蒲亚玲这对夫妻彻底愣住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站长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呀?粮站站长轻声说:如果,这孩子是杨师长的私生女,杨师长看见她高烧还未退,假如,他的情绪能够冷静的话,对你们肯定还是感激万分。但是,如果杨师长的情绪,不能很快冷静下来,那么你们夫妻俩就可能会有麻烦啰!

        这时,郝艳又呢喃起来:军委大院----爸爸、妈妈----三个大人听着郝艳刚才的呢喃声,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哎呀,听这孩子的话,似乎杨师长夫妇就是她爸爸和妈妈。可是,她为什么姓郝名艳呢?大人们全都沉默啦,整个病房立时就被一种肃静的氛围,密不透风地笼罩着。这种氛围肃静得快让人窒息啦!

        最后,还是蒲亚玲首先打破了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氛围:站长大哥,我觉得不管杨师长如何看待我们,我们都应该尽快让杨师长知道,郝艳发高烧住进了医院。这是,我们做人的最最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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