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遥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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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家堂屋内,八仙桌上摆放着:飘着清香味的花生和葵花籽。桌边围坐着:侯家大人们和路建华。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杯飘着菊花瓣的茶。侯家院门边,三个孩子正扒着院门门坨子伸头探脑地瞅着:大人们和路叔叔在堂屋里,一边吃着花生和葵花籽,一边神色紧张地说着什么呢。
今天,雨点儿“叮咚、叮咚”地敲击着窗户玻璃,犹如一曲优美动人的乐章,久久回旋在窗外的世界里。撩拨得正在做作业、温习功课的他们,心神如同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巨浪,澎湃荡漾起来啦。他们随即全都望向窗外:那些细如鹅毛、粗若针尖的雨丝,铺天盖地侵蚀着外面的世界。煞是夺人魂魄哦!
一会儿,他们就看到:路叔叔神色阴沉地走进了堂屋。也就一袋烟的功夫,爸爸就神色庄重地走进:专留他们做作业、温习功课的书房。急迫地说:文慧,家里没有酱油、醋、香烟啦。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快去小店,买一瓶酱油、一瓶醋、一包烟。
当时,侯文慧就转头望向爸爸,莫名其妙地说:爸,买酱油、醋、香烟,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啦!弟弟妹妹们,就不必----
谁知,爸爸却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脸一沉说:文慧,弟弟妹妹们可都看着你呢。你现在迫切需要做到的,就是“以身作则”做他们学习的好榜样。你怎么能够对我的话,抱着“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呢?
侯文慧望了一下外面,更加不敢置信地说:爸,外面暴风雨肆意疯狂着,你怎么可能让弟弟妹妹们跟着我,出去遭罪呢?
爸爸闻言,竟然庞然大怒了:你们每个人,不都有雨衣和胶靴吗?文慧,你今天的表现真的是太差啦!说着话,转身冲出房间。望着爸爸的背影,侯文慧不由得喃喃自语着:咦,早晨,我在厨房帮妈妈拣菜时,明明看见酱油和醋都还有半瓶之多呀。这会儿,怎么可能就没有酱油和醋呢?
不过,爸爸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堂屋,侯文慧知道:再说什么也绝对是“无济于事”哦。于是,她苦笑着拉着他们的手,无奈至极地走出了书房。寻着雨衣给她自己和他们穿上,领着他们来到院门外面。
侯文慧停住脚步俯下身子望向他们,轻声交代:弟弟妹妹们,路叔叔今天的神色,和以往来咱家都不同。你们在此千万不要出声,小心地看仔细。说着话,大姐转身奔向小店的方向。还不忘甩下一句话:我回来可要查问你们哦!
这三位孩子,只顾把眼光聚焦在堂屋里。却不知道:大姐走向西边的岔路不久,一个女人骑上了侯家门前路的东头,大老远就望见了他们的举动。她不禁嘀咕起来:咦,这三个身影,挺像是一个大孩子带着两个小孩。可是,他们为何大雨天里,穿着雨衣在侯家院门外伸头探脑呢?他们这是玩的哪一出呢?
这个女人万分不解地快速骑到他们身后,下车支撑起自行车的撑脚。然而,这一系列产生的声响,竟然没能惊动孩子们回过头看看。这就表明了:他们谁都没有听见声响哦!女人好奇至极啦:他们如此专注地望着一个地方,他们在看什么呢?
于是,女人禁不住也随着孩子们的视线,望向堂屋里。这一望呀,就望见侯家堂屋里,八仙桌边围坐着建华哥和侯家所有大人。他们正在谈着什么,每个人脸上神色都很凝重。
看到这一幕,这个女人心中不禁一凛:哎呀,海峰哥说过,建华哥这会儿还未起床哦。可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他为何要以谎话来应付我呢?看来,郝建和建华哥的矛盾起因,绝对绝对“大有蹊跷”。我一定要问清楚啊!
女人想到这里,就快步越过孩子们走向侯家院门。这下,她的身后才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声:喂,这位穿着雨衣的人。你是谁呀?为什么大雨天的来咱们家呢?
女人闻声转过头来,这一回头呀。她心里翻腾开了:咦,这三个孩子,竟然是侯文玲、侯耀文、侯耀华哦。随后,惊讶至极的话语,就蹦出她的嘴巴:哎呀,怎么是你们呢?你们怎么不在家里做作业,穿着雨衣扒着门坨子做什么呢?是和大姐玩“躲猫猫”的游戏吗?
在女人转回头时,侯家孩子们也终于看清楚:走到院门边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叫“蔡雨露”,她是坏蛋郝叔叔的妻子。他们心里禁不住翻腾起来:咦,这大雨天的,蔡阿姨为何来咱们家呢?还没等到他们发出心中的疑问,蔡阿姨的问话,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这下,三个小孩稚嫩的心里,可就犹如“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啦:哎呀,下雨天,爸爸硬是让我们穿雨衣跑出来。这本来就极其反常的事情,咱们能跟蔡阿姨说吗?可是,如果不说实情的话,我们还能如何回答蔡阿姨的提问呢?假如,我们不开口回话,蔡阿姨是否会生气呢?哎,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俗语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蔡雨露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介凡人”,她当然也就不可能变成:孩子们肚里的蛔虫。所以,她压根就不可能知道:孩子们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提的问题,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问题,侯家的孩子们,竟然会依偎在一起低着头默不吭声。两个弟弟时不时还抬头看着姐姐,拽拽她的衣袖。蔡雨露真的没想到:一个压根就不算是问题的问题,竟然是没有答案哦。发生这样的结局,真是不可思议至极呀!
想到这里,蔡雨露万分不解地问:哎呀,你们这些孩子怎么不开口回话呢?难道是不欢迎我吗?身为二姐的侯文玲知道:小辈们遇到大人,总是不开口说话。就绝对是不礼貌的行为啊!
想到这一点,侯文玲抬起头来脱口而出:蔡阿姨,我们绝对不是不欢迎您来咱家。您千万不要多心多疑哦!说到这里,侯文玲想起刚才心中的疑问来了。于是,她挠挠头皮问道:蔡阿姨,差点忘记问您,您冒雨来我家,是有什么急事吗?
蔡雨露哭笑不得地说:哎呦喂,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却反过来向我提问啦。真是个“小机灵鬼”呀!行,阿姨也不瞒你。我这会来你家是找一个人有急事哦!
侯文玲猛然想到:几天前,她和姐姐弟弟们倚在房门上,偷听到的事情。她禁不住心中一凛:哎呀,难道妈妈被郝叔叔祸害的事情,蔡阿姨已经听说啦。她这会儿来咱家,莫非就是为了找妈妈“倒打一耙”,算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帐哦!
想到这,侯文玲的心儿,就忐忑不安地跳动起来。彷佛就要跳出她的咽喉处啦!她的眼睛盯着蔡雨露一动也不动,试探地问:蔡阿姨,您这是找,找谁呢?话儿溜出口后,她的心里就急速地翻腾啦:哼,我绝对不让蔡阿姨再伤害妈妈啦!想到这,她的手就在雨衣里握成拳头。她全身所有的神经,随即全都绷紧啦。彷佛随时准备挥刀砍杀敌人的将士哦!
蔡雨露此刻的心里,一直迫切渴望知道:郝建和建华哥之间,到底因何闹得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呢?因此,她并没有留意:侯文玲激烈的心跳。更不会去考虑:侯文玲的话儿有何不妥呀。她爽快地回话:哦,我本来是来找你爸爸的。不过,现在我只要找路校长就可以啦。说着话,她转身就走进院门里。
侯文玲闻言,一颗心立时就从咽喉处,落下了心底;全身所有的神经,也立时全都松动回归原位啦。不过,另一种可怕至极的念头,很快就萦绕在她的心头:咦,蔡阿姨找路叔叔有急事,和爸爸、妈妈调去外地工作,是否有关系呢?哎呀,这可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哦。刚才我怎么没有想到问阿姨呢?咱的脑袋怎么如此笨呢?
正在侯文玲懊恼万分的时候,一阵“噗嗒、噗嗒”的脚步声,停顿在她的身边。随后,一双手急切摇晃着她。接着大姐询问的话声冲澈着她的耳朵:文玲,你怎么了?文玲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院子里说:大姐,那个蔡阿姨来了,已经走进堂屋啦。
两个弟弟也在一边附和着:嗯,那个蔡阿姨说,她是来找路叔叔有急事的。侯文玲拉着侯文慧的手,担忧地说:大姐,蔡阿姨找路叔叔谈事,是否会影响到爸爸和妈妈工作的调动呢?
侯文慧闻言,拉着妹妹的手说:蔡阿姨是一个女人,女人绝对理解女人的冤屈哦。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心有不轨”呀!我坚信,她找路叔叔谈事,肯定是让路叔叔“提前行动”哦。你就别再担心啦!侯文玲心有余悸地说:大姐,但愿能够如你所说吧!
侯文慧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酱油、醋、香烟,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弟弟妹妹们,现在爸爸吩咐买的东西,我已经买回来了。当着蔡阿姨的面,他肯定不好再叫我们出来啦。走,咱们一起去堂屋吧。说着话,她拉起弟弟妹妹们的手,转身奔向堂屋。
蔡雨露前脚刚跨进堂屋里,屋内的议论声就戛然而止啦。所有人都“唰”地一声起身让座,脸上全是惊讶至极的神情。她不禁心中一凛:哎呀,瞧这些人脸上的神情,彷佛我是一个“天外来客”似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想到这里,她眼光扫视着众人的眼睛万分不解地说:哎呦喂,你们,你们这是啥意思呢?难道,大家不欢迎我的造访吗?
其实,蔡雨露哪里知道:在她进入堂屋之间,这间屋里正在激烈地商讨:应对郝建的计策。每个人都是全神贯注哦!当然,谁都没有看到:她从院门口进来走向堂屋哦。所以,当她把前脚伸进堂屋之前,屋内所有人确确实实没有谁留意到哦。猛然看到她,心中当然会泛起应有的疑问:哎呀,郝建祸害了李月娥。她竟然冒雨前来侯家,究竟意欲何为呢?
李月娥望着蔡雨露,心中犹如打翻了“油盐糖酱醋”的瓶子,酸甜苦辣咸俱全啊。心中油然而生万般的委屈感,迫使她的眼睛迅即湿润啦。于是,她就赶紧掏出手帕来擦拭。努力控制自己受伤的情绪,不要在蔡雨露面前“汇成汪洋大海”。
同时,李月娥也在心底呐喊:雨露姐,郝建强迫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呢?你今天来我家,到底是准备讽刺我,还是尽一份女人之间的爱护和慰藉呢?
李月娥戚戚然的情绪,身为丈夫的侯卫东全都扫视在眼底。他的一颗心,犹如突遭刀砍火焚一样很痛很痛哦。因此,他只是礼节性地和蔡雨露打了招呼:雨露姐,我们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冒雨来我家。仅此而已,并不是存心冷落你。还望你千万不要见怪呀!
颜如玉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蔡雨露的脸,以她身为“班主任”的经验,来审视着她。言语也颇为生硬:蔡女士,你大雨天来我家里,到底找哪一位呢?可以让我知道吗?
蔡雨露感觉到了:颜老师眼里的毒辣、严厉、不友好。于是,她索性挑明自己的来意:颜老师,我来你家,是找路校长有点急事。并不是故意来此打乱你们的谈话啊!
路建华望向蔡雨露,心想:我的老天爷,她该不会在此再揭起李月娥的“伤疤”。然后,再在上面撒一把“盐”吧?只见,他惶恐不安地说:雨露妹妹,你找我。究竟有啥事呢?蔡雨露笑着说:路兄可否移步说话呢?
路建华心想:难道,她已经听到,一些有关于“郝建和李月娥”之间的风声。哎,但愿她特地冒雨找寻我,只是为了确定一下到底谁对谁错哦!他刚想点头答应,颜如玉却说:蔡女士,建华大侄儿和我家卫东交情不错。我们从未拿他当做外人哦!你有话可以在此照说不误!
蔡雨露感动至极地说:呵呵,颜老师如此盛情。咱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我听说,郝建和建华哥之间有矛盾。我只是想向建华哥问清楚,矛盾所在的原因而已。她的话,让堂屋内的大人们和孩子们明白了:原来,郝建祸害李月娥的事情,身为妻子的她,却是一概不知。她迫切寻找路校长,只是以为郝建和路建华闹了矛盾啦。
路建华一听,心里急速地翻腾着:哎呀,以雨露妹妹的个性,如果让她知道了,郝建强迫李月娥的事情。她肯定会随即回家,和郝建“撕破脸皮大闹一场”。甚至当场被气晕倒在地哦!这件事情,绝对是不能说给她听的。我还是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吧!他刚想到这里,侯文玲稚气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钻进了他的耳中:蔡阿姨,郝叔叔是个大坏蛋。他把----
路建华赶紧出言打断了侯文玲的话:哎呀,我的事情,你一介孩童又能知道多少?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地,侯母颜如玉的话,就冷冰冰地钻进他的耳里:建华大侄儿,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实情呢?
侯卫东急忙阻止道:哎,我的个老妈呀,您千万别再说了。您一点也不了解情况呢!他的话刚落地,路建华就果断地转向蔡雨露说:雨露妹妹,我和郝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我们两个男人自己来处理好了。你就别管这档子事吧!接着,他转向侯卫东说:卫东,我也出来好久了。是该告辞回家啦!
说着话,站起身拉着蔡雨露的手说:雨露妹妹,走,去咱家喝杯茶吧。接着,就一只手拎起门外地上的雨衣,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走向侯家院门外。
蔡雨露深知:建华哥也没有说真话。但是,她更明白: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理由在侯家,硬是逼着建华哥说什么。因此,她任由着建华哥把自己拉出了侯家院门外。
蔡雨露就这样硬忍着自己的情绪,随着路建华回到路家门口。刚刚放下雨衣跨进路家门,她就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望向路建华,万分不解地说:建华哥,在你家里,海峰哥跟我撒谎说,你还在床上睡觉。我想向侯卫东问清楚。
说到这里,蔡雨露煞有介事地看了陈海峰一眼继续说:可是,我却撞见你坐在侯家八仙桌边,和侯家人神色阴沉、紧张地说着话。建华哥,你还认为,我会相信你刚才在侯家说的话吗?你和郝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呢?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真相呢?你为什么这么做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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