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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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言就没想那么多了,他刚靠近涟漪殿,就听到嘈杂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是莲昭容的侍女在哭喊:“侍卫大哥,你就放让我出去吧,我们娘娘出血了,要找太医来救命啊。”
“外面根本就没有太医,放你出去我也得跟着受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娘娘怀着龙裔,你担待得起吗?”
侍卫也是听命令行事,根本不放人。
张庆言对侍卫说:“大人,微臣来替莲昭容娘娘诊脉。”
侍卫看了看张庆言身后监视的人,往旁边挪了挪,“进去吧。”
莲昭容怀孕期间一直是张庆言在照看,侍女连忙把他迎进去,张庆言查看后说:“娘娘这是要生了,快去烧热水。”
“烧着呢,只是娘娘才七个月,产婆们都还没入宫。”
“现在去找已经来不及了,待会儿我指挥你们照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再拖下去的话一个都救不回来。”
人手虽然不足,但东西什么的都不缺,在张庆言的极力挽救下,好歹是母子平安了。
莲昭容来不及看一眼孩子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说:“我想看看孩子。”
侍女马上把孩子抱了过来,莲昭容问:“男孩儿女孩儿?”
“是个皇子。”
莲昭容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又问:“姣儿呢?”
“张太医说您没事,她哭累了就睡着了。”
莲昭容抱着孩子,她最大的靠山江娢远嫁了,孩子又出生在江阆驾崩这天,不知道他们母子三人今后的命运会是怎样。
忙活了大半夜,侍卫们总算找到了穿着夜行衣准备潜逃出宫的司霁。
余响直接在长霄宫里审问司霁:“是谁派你来的?”
司霁自知没有活路了,想起了远在北方的楚天,希望楚玄能信守承诺,把她的尸骨带回去,她心一横,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当场死亡。
“皇上突发疾病,纪美人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余响说道,江阆毕竟是他姑父,再怎么也得让他走得体面,不被人耻笑。
侍卫们互相看了几眼,也懂了余响是什么意思。
余响让他们轮换休息,自己则去了东宫。
应子鸣带余响进去,他说:“殿下晕过去了,刚刚才醒,还很虚弱。”
“无碍,我就看看。”
红霜一直守在床边,紧紧握着江垣的手。
“见过太子,侧妃,”余响说,“皇上应该是服了过量的药物,罪魁祸首纪美人已经抓获,只是看管不善,已经服毒自杀了。”
江垣说:“父皇一向荒唐……算了,莲昭容怎么样。”
“张太医去得及时,母子平安。”
“那就好。”江垣咳了两声,“我已经传信让娢儿立刻回来,在那之前,就拜托表哥了。”
余响说:“你倒是信得过我。”
江垣笑了笑,“除了表哥,我还能相信谁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的信任,”余响把他手里一直提着的箱子打开,“这个东西还是放在你这里安全一些。”
“传国玉玺!”应子鸣惊讶道。
“太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只等着娢儿回来便可,除此之外,还有皇上数月前交给我的一封亲笔信,说是等你登基之时再交给你。”
这样重要的东西,能交给余响,足见江阆对他的信任。余家的家训只有一个“忠”字,历代以来没出过一个乱臣贼子,皇位就是送到他面前他都不会要。
江垣说:“有劳表哥。”
余响抱拳,然后就离开了,应子鸣去送他。
江垣对屋里仅剩的红霜说:“把那封信给我。”
红霜看了眼玉玺,然后才去拿信。
信上写着“江垣亲启”,也的确是江阆的笔迹,打开之后里面写着:
吾儿,你应该已经是皇帝了吧,朕一直很羡慕你,朕从来没当过太子,不知道当太子是什么滋味儿,直到你皇祖父去世,我才靠着遗诏和余家的支持登上帝位,不像你,朕一登基,你就是太子了,朕看不得你比我过得舒坦,所以让你小小年纪就去了边关,结果你还是做得很好。
也许你会疑惑,为什么父皇那么疼爱娢儿,对你却格外严格,就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曾听我的父皇和大臣们商议,直接越过我,让你当继承大统的人,虽然最后没那么做,但我看到那些大臣就在想他们是不是时刻盼着朕死才好辅佐你,现在朕死了,到了你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其实在父皇心里,你和娢儿一样,是朕最疼爱,最引以为豪的孩子。
江垣久久没有回过神,一直以来他总是做到最好,就是希望得到父皇的肯定,却不知道关键原来不在他身上,而是父皇的狭隘,父子间的隔阂消除,一个驾崩,一个身中剧毒,再也不能亲自实现他的宏图大志了。
红霜问:“殿下,信上都说什么了?”
“一封普通的信罢了。”江垣把信给红霜,示意她也可以看看。
红霜看完只觉得不可思议,当爹的不以能干的儿子为荣,反而怕儿子抢自己风头。
“让门口的侍卫,去把太子妃叫过来。”江垣说。
红霜这个时候也不忘较劲,“有我就够了,还叫她干嘛。”
江垣说:“娢儿回来至少还得十天,在那之前需要有人代替太子稳住局面,太子妃出身名门,能稳住溥丰昀那一派老旧的大臣,而且她好控制,由她出面最适合不过了。”
红霜这才让侍卫去叫溥瑶,等溥瑶进来,红霜就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禁想,等新帝登基,溥瑶册封为皇后,有了这份恩情,自己想对付她就更难了。
出身出身,什么都要讲究出身,她偏要掰倒这个出身高贵的太子妃,无论用什么手段。
第二天余响就带着溥瑶入了宫,他们二人,分别代表了文官和武官的意志,至此没人再敢质疑,江阆的葬礼也照常进行。
只要江垣一日不登基,皇后就还是皇后,陆海就还是太子妃,在宫里如提线木偶般做江垣交代的事,然后由余响送回东宫。
“麻烦余统领了。”溥瑶在东宫门口与余响道别。
余响说:“保护你是我分内之事。”
当然保护的同时也意味着监视。
溥瑶对余响的感官极好,因为他是年轻一代里的领军人物,是兄长幼时的好友,更是他们家的恩人,“这些天余统领也辛苦了,明日我回家,便不进宫了。”
“嗯。”余响淡漠地应了一声,溥瑶进宫他就得陪着,忙了这些天都没回过家,他也是该回家陪陪父母和妻子了。
余响回到将军府,时间很晚,他就没有去见余夫人,直接回房了。
江姝惊喜道:“夫君。”
余响摸了摸她的侧脸:“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江姝羞涩地说:“今天去给母亲请安,她说皇上的葬礼安排得差不多了,我想着你今天可能会回来,就一直等着。”
“万一我不回来,你就一直等到天亮?”
“天亮了我也可以倒头就睡,母亲疼我,不去请安也不会怪罪的。”在余响面前,江姝偶尔会露出这样俏皮的一面,因为当初余响撒的谎,余夫人一直把江姝当作儿子的救命恩人,对她和亲女儿余芷差不多,从没有过婆媳关系。
余响说:“等太子登基,应子鸣就能分摊一些我的压力,到时候我就能好好陪你了。”
“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江姝叮嘱道,“最近动荡不安,你一定要小心。”
“谁会嫌自己命太长,来找我的麻烦呢,只是太子妃那边……明日再说吧。”
江姝不知内情,还当溥瑶是江垣的心上人,江娢的好闺蜜,“太子妃怎么了?”
余响亲了亲江姝:“我们好不容易睡在一张床上,你确定要y谈论别的女人?”
江姝红着脸,慢慢倒在余响怀中。
溥瑶带着侍女盈袖回府,带了很多的书,其中很多是孤本,都是江垣送给溥严的,对于什么都不缺的溥严来说,这些就是最好的礼物,也代表着江垣对严弟的厚望,对溥瑶而言这就是一颗定心丸。
路过一条热闹的街道时,溥瑶想着溥严整日读书乏味,想买些稀罕玩意儿给他,就带着盈袖走了进去。
侍卫们也跟了进去,但人实在是太多,仿佛有人从中作梗,想把他们分隔开。
溥瑶只顾着看摊位上的东西,不小心撞到路边的行人,“啪”的一声一个镯子掉到地上,她看了一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说:“盈袖,把钱赔给她。”
那个人却像没听见一样,非要拉着溥瑶说:“打破了我的东西,你得赔我,现在就想走,无法无天了是吧。”
“你要多少钱,别碰我。”溥瑶扯着自己的袖子。
“一千两!”那个老妇人身型肥胖,把溥瑶拉得稳稳的。
这就纯属碰瓷了,溥瑶根本不想理会,她们在街上拉扯时,一辆马车忽然冲进拥挤的街道,那匹马明显失控了,直冲溥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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