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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江娢发现自从看完安昭园之后,她和重台的关系好像更进一步了,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玄妙的感觉,为此,她让人赶紧去把安昭园给打扫一遍。

        腊八那天,红霜终于被诊断出怀了身孕,王府喜气洋洋的,连原本不赞同江垣在太子妃过门之前就偏宠妾室的皇后,都看在孙子的份上赐了红霜很多东西。

        江娢去王府喝腊八粥,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去找重台的,因为脸上的笑容极富感染力,宛若冬日里的阳光一般珍贵,总不会因为见到江垣笑成这样。

        楚玄已经在西岭苑等着了,比起恨不得向所有人分享恋爱喜悦的江娢,楚玄的感情更加内敛,即使前院很热闹,他还是更愿意待在西岭苑。

        江娢解开披风,挂在楚玄房间的屏风上,说:“我让白露去拿腊八粥过来了。”

        “我已经让人提前送过来了。”楚玄把炉子上的盖子掀开,笼屉里放着一个瓷碗,“加了很多桂花糖在里面,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在江娢眼中,这碗粥是重台温的,里面加了她喜欢的桂花糖,四舍五入那就是重台特意给她煮的粥了。她拿起勺子盛了半勺,入口满满都是甜蜜,绝对不只是加了糖的缘故。

        “你尝过了吗?”江娢把勺子举到楚玄那边。

        楚玄不喜欢吃甜食,但还是吃了,你一口我一口,一碗不多的粥很快就晚了,江娢依偎在楚玄肩膀上,说:“你觉得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好啊,冬天太冷了,春天行不行?”

        “会不会太仓促了?太子殿下的婚礼准备了有半年之久。”楚玄说。

        “皇兄有了红霜,当然不着急娶溥瑶了,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江娢觉得像余响和江姝那样一个月之内把事儿办完就挺好的。

        楚玄挠了挠江娢的下巴,“这么着急嫁人,也不害臊。”

        江娢嬉笑道:“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为我的终身大事都着急多少年了,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前我也不急的,遇见你之后好像才有了危机意识。”

        楚玄说:“你有什么害怕的?”以她的身份,只要不造反,一辈子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江娢抬起头说:“因为你太好了呀,我怕别人把你抢走了,丑话说在前头,有了我就别再想有其他女人了。”

        “我敢吗?”楚玄说,“倒是你,之前给太子送女人,他不会也送男宠给你吧。”

        “我又不傻,有了你其他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江娢总是毫不吝啬地表达她对自己的喜爱,楚玄看待了,江娢仰着头,缓缓闭上眼睛。

        楚玄吻了一下江娢的嘴唇,然后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后颈。

        江娢睁开眼睛,就只有这样吗?比她主动吻上去那次时间还短,说是蜻蜓点水也不为过。

        楚玄避开她的视线说:“有的事,只有成亲之后才能做。”

        “之前调戏我的时候不说,现在又装正人君子了?”江娢嘀咕道,她上辈子还没活到嫁人的时候就进了采芳阁,那里是男女关系最混乱的青楼,对于什么事情成亲前能做,什么事情成婚后才能做的划分很模糊,他们都定亲了,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重台要拒绝她。

        楚玄把江娢的委屈看在眼里,无奈地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在王府里还是要收敛一点,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要是看到我这样抱着你都会发怒的。”

        江娢心想,皇兄才刚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哪还管得上自己,不过照重台所说,如果不是在王府里,是不是就能放肆一些了?

        怀着这样的期待,江娢抱得更紧了,反正只是抱抱的话,重台是不会推开她的。

        兰敖回到长安城,在路边一家小店里喝茶的时候,从说书人口中,听到了关于他心心念念的长公主和他想杀之而后快的重台的故事。

        江娢找人写的话本,无不浪漫唯美,在长安城女子中广为流传,而这些不入流的小店里,故事就更为香艳了,只需把主角的名字换一换,之前是江垣和溥瑶,余响和江姝,现在终于轮到重台和江娢了,官府屡禁不止,但耐不住有的人就爱听这个。

        兰敖冷着脸听完,先去和两个使臣接头,得知江娢每日都会出安昭园,相比于重台的姓名,他更想亲自问问江娢是不是已经变心了。

        安昭园的首次修整已经告一段落,江娢藏在园子里,让白露去请重台,要给他一个惊喜。

        白露把人请来,快到的时候,看见巷口处消失了很久的郑肆,心一下就乱了,对楚玄说:“重台先生,麻烦您给公主带个话,就说我见到了郑公子,不能伺候她了。”

        楚玄也发现了那个男人,在冰天雪地中很是显眼,原来他就是江娢偷偷告诉过他的白露的情郎,理解地点了点头,自己独自进去了。

        白露小跑向兰敖奔去,因为太过惊喜,都不知道以什么话题开场,于是问:“你身上的毒都解了吗?”

        “嗯。”兰敖点了点头。

        “太好了。”白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想抱一抱他,最终因为害羞只搓了搓手,假装有点冷的样子。

        兰敖见江娢穿得单薄,把他背着的那只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毛茸茸的一团,“准备了很久,现在送给你刚刚好。”

        公主曾说过郑肆有礼物送给自己,可是那次见面只有自己送了他荷包,什么都没收到,原来公主没有骗人。

        兰敖给白露带上围脖,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好看。

        “谢谢。”白露非常喜欢,一整块通体雪白的狐狸皮毛,一根杂毛都没有,干净、纯洁、柔软。

        瓦檐上一滴融化的雪水滴在兰敖眉心,他说:“你就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或者什么事要给我个交代吗?”

        白露想起公主说的,对方已经主动了那么多次,该她主动一次了,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她学着江娢的样子,踮起脚在兰敖苍白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只是比起江娢,她还是太保守了,吻完脸红成一片,烟视媚行地说:“我很想你。”

        兰敖想要质问的话被这一个吻给堵回去了,而后面的“我很想你”四个字更是让他心疼不已,自己走了那么久,她会移情别恋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他就知足了。

        没有白露带路,楚玄只能自己去找江娢,好在江娢并不是想和他捉迷藏,他沿着纵深最长的那条走廊走过去,很快就听到了一阵美妙的琵琶声。

        追随着乐声,楚玄走到了池塘边的亭子外,亭子围上了挡风的莨绸,只有出入那一面挂着白纱和珠帘,里面坐了个白衣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楚玄曾经无数次想掀开白纱,却因为害怕唐突了淮玉而作罢,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江娢正在等着他,并且希望他这么做。

        江娢的脸上不再愁苦,她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碰琵琶的,但是重台曾经不止一次提过,她便牢牢记在心里,为了让他高兴,重操旧业一下又有什么难的,谁说公主就不能弹琵琶了?

        一曲终了,楚玄握住江娢右手,“不是说很难吗,弹得这么好,是不是练习了很久?”

        这让江娢如何作答是好,两年的时间够久吗,她含糊地说:“还好吧,也没有多久。”

        熟不熟练,楚玄一听就知道,哪怕江娢音乐天赋过人,想达成这样的成效恐怕也要夜以继日的练习,为了他随口说的一句话,也会这么在意吗?

        楚玄对于自己在江娢心中的分量有些恐惧,等到离别那天,她会怎么样?

        江娢太久没弹,所以特意选的简单的曲子,她说:“以后我会越弹越好的。”

        楚玄摸了摸她的头,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我想让你更喜欢爱我呀,”江娢眼睛忽闪忽闪,狡黠地说,“要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楚玄想告诉江娢,即使她做得再好,他也不会爱上她。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温柔地亲吻江娢的双唇,这一次,不再是点到为止,想要感受她的每一寸柔软和甜蜜,与她交换每一次呼吸。

        江娢跨坐到楚玄的腿上,这下不用仰头也能尽享缠绵,只是重台放在她腰侧的手令她有些痒,不得不抓着他的双臂以免掉下去。

        一吻终了,江娢浑身脱力,只是亲了几下而已就累成这样,以后怎么得了,她心满意足又担忧的地趴在楚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楚玄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即使疯狂地迷恋淮玉,也是更想和她达到灵魂的共鸣,可如今单手抱着怀中少女柔软的腰身,却怎么也不满足。

        江娢一副任由他摆布的样子,楚玄知道无论他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配合。可是他无法苟同司晨那一套,身心分离,单纯地追求肉/体的欢愉,就算与江娢再契合,心里有淮玉,他就无法做出更越界的事。

        正当他们温存的时候,一只□□呼啸而来,楚玄长袖一甩,把箭卷到一旁,江娢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说:“兰敖又派人来了?”

        莫名的恐惧涌上楚玄的心头,他把江娢护在身后,冷静地说:“待会儿千万不要乱动。”

        不要像淮玉那样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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