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后来回想起那日褚元讳莫如深的笑意和玉咺华几次三番的示警，玉咺姀只恨自己警惕性太差，自信心过于膨胀。

        “姀儿？”玉咺华放下茶杯，伸手轻拍玉咺姀，“想什么呢？”

        “没什么。”玉咺姀打含糊继续抚摸着桃木盒上的花纹，继而摆弄那把流云纹鎏金横式锁，锁底篆刻“昔时堂”三字。

        显然这桃木盒是老七专为她定做的。

        摆弄半晌，玉咺姀轻“咦”一声。

        “三哥！”玉咺姀摊开手掌，手指轻挑，冰凉的嗓音透着无奈，“钥匙。”

        桃木盒被上了锁，钥匙却被扣在玉咺华手里。

        “你瘾太大了。”玉咺华无奈叹气。

        玉咺姀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就好打麻将，还爱搜罗。这珍贵的桃木盒中盛放的，正是一套精致的紫水晶麻将。除此之外，她还收集了白玉麻将，竹节麻将，骨牌麻将，红泥麻将，陶瓷麻将，紫檀木麻将kitty猫麻将等不下百种定制麻将。而她最珍爱的，是小时候玉咺华用印花宣纸给她做得玉桂叠纸麻将。

        若早知她会如此上瘾，当初就不该给她叠什么纸麻将，玉咺华颇为悔恨的掏出钥匙递给她。

        难得见玉咺姀露出孩子般心满意足的小脸，玉咺华便也觉得这点儿小爱好就随她去吧。只是宠溺地同时，仍旧不免忧心的唠叨两句。

        “被关了千年，你该长些教训了。”玉咺华难得的语气凝重，面带肃容，“切记，断崖庄不可干涉凡人生死，你不可再犯。”

        千年前，玉咺姀干涉媆烟生死，为一己私仇迁怒凡人命运，更是将一缕纠缠为咒的怨气投入千年后的当世，以至险些被打下凡尘。若非断崖庄力保，将她囚于庄内，此事怕是很难善了。若非兄姊求情，时至今日她依旧被囚着，更遑论寻找褚元下落。

        “那时年轻气盛，做了许多荒唐事让大家担心，如今再也不敢了。”

        玉咺姀语气诚恳，显然是蓄足了情绪。可惜那依旧沉迷在紫水晶麻将中的双眼暴露了她明显心不在焉的本性。

        玉咺华感到无比挫败。这个小妹妹是他唯一的软肋，为了她的安全玉咺华暗自决定，留下来看着她。

        意识到玉咺华不满的目光，玉咺姀连忙诚意满满的点头如捣蒜，并在玉咺华再度开腔前适时地转了个话题。

        “老八呢？”

        “去宣和朝了。”玉咺华无奈叹气。

        “呵。那个人都活到宣和了，还是不能寿终正寝啊。”

        玉咺姀同情的摇了摇头。她同情老八，第一次到凡世玩耍就欠下人情，还是个被生生世世诅咒的人情。为了帮他解咒，老八折腾了千儿八百年，那个人也转了好几世，依旧得不到善终。

        “哎。断崖庄的孩子，都太过执拗。”玉咺华颇有感触的瞪了忧人不忧己的玉咺姀一眼。

        窗外阳光正好。古色古香的格子窗棱映衬下，哥哥面如冠玉，玉骨仙风，妹妹肤凝如脂，飘然若仙。哥哥举盏轻啜，眉眼含笑，温和儒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只可远观的气息。妹妹眼神清冷，一举一动透着顽皮灵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此景，宛若一幅神仙闲适图。

        模拟集市内，食客们颠着手中钱币有模有样的赏玩、砍价、付钱，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吆喝叫卖。

        朱元朝着一个售卖茶杯酒盏的小摊位走去，换上一身姜黄色暗纹交领襦裙的阮嫣亦步亦趋的晃荡在他身后。

        摊位上的小物件，有琉璃的、陶土的、白玉的、青铜的、木雕的崭新的、做旧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有些暗淡的翠玉茶杯静静地躺在那里。杯沿上，豁了个小口。

        朱元顺手拿起破旧的翠玉茶杯，转头问阮嫣：“喜欢吗？”

        “给我？”阮嫣捧起茶杯转了个圈，拇指在豁口边缘摩挲，眉眼弯弯地看向朱元，“喜欢，谢了。”

        捧着包裹好的茶杯，阮嫣好奇地问朱元：“听说你要离开鞠氏？”

        “是啊。”朱元不假思索地答道，“过段时间，我也会搬出鞠家。”

        阮嫣顿了脚步，看着走到前面的朱元，身姿挺拔，就是有些阴郁。

        “你还是怀疑阮伯伯的死与我父亲有关？”朱元放慢脚步，退到阮嫣身旁，“怀疑是鞠谣帮助蒋冰羽窃走了阮伯伯的笔记？”

        朱元的直言不讳反倒让阮嫣有些手足无措。

        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鞠谣甩开众人递给阮嫣一张纸条。

        上书：尽礼为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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