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沈呵呵突然想起什么，板着一张小脸，撅着嘴道：“不对，五姐姐刚刚还说我说的对，要你对菜菜负责呢。”

        沈菜菜亦是点点头：“我也听见了，五姐姐也是大人。”

        其余四个女孩都看向沈吱吱，沈吱吱尴尬地笑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沈小小推了沈吱吱一把：“你点的火，你自己灭。”

        沈呵呵觉得周文溪是不想负责，气的指着周文溪骂道：“负心汉，你亲了菜菜还不负责，你简直就是陈世美。”

        周文溪面对沈呵呵的指责觉得很委屈，弱弱地说：“我没说不负责，等我长大了就……”

        周文溪话还没说完，沈吱吱就走到三个小人身边，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沈呵呵仰着小脸看着沈吱吱：“五姐姐，周文溪说亲嘴一起睡觉不会怀孕，他不想负责。”

        周文溪急得脸都红了：“谁说我不负责了，我会娶菜菜的，等我长大了就娶。”

        沈菜菜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担忧道：“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变成西瓜了。”

        沈吱吱赶紧解释：“其实，亲嘴和一起睡觉的确不会怀孕，所有菜菜没有怀孕，文溪可以等长大了再娶菜菜的。”

        沈呵呵狐疑道：“可你刚刚还说……”

        沈吱吱截口道：“我刚刚是逗你们的，呵呵，以后少看点话本子，净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沈呵呵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后半句话上，小声反驳道：“才不要你管呢。”

        芙蓉轩。

        已经入夜，沈渠陪完酒回到新房，扫了一眼手执团扇含羞带笑的王欣怡，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屏风后的软榻边，解衣躺下睡了。

        王欣怡听见沈渠的脚步声后，就一直在期待，可透过团扇，却看到沈渠走到了屏风后，那张看不出半分姿色的胖脸上瞬间划过两行泪水。

        王欣怡扔下团扇，挪动着沉重的身躯到屏风后，一腔怒意克制着，颤声问：“夫君为何如此待我？”

        沈渠没有回答。

        王欣怡更怒了，面上的平静也快要被撕碎了：“我们是夫妻，今日本该行周公之礼，你却与我分床而睡，这是何意？”

        沈渠坐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凌厉，看的王欣怡肥硕的身躯不由得抖了抖：“且先不谈姿色，就说你的品行，你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小千宠万爱长大，养成了一副骄纵跋扈的性子，动辄打骂丫鬟小厮，你屋里的人，有哪个是身上没有伤的？”

        王欣怡理直气壮道：“不过是群狗奴才，既卖身到我家就是给我当牛做马的，我想打便打，这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拿这个数落我。”

        沈渠接着道：“你还擅长强取豪夺，我弟弟妹妹们，哪个不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哪个没被你抢过心爱之物。”

        王欣怡被数落的眼泪又要下来了，委屈巴巴地说：“可我对你很好呀，我从小就喜欢你，跟在你身后叫你阿渠哥哥，这些你都忘了吗？”

        沈渠丝毫不理会她的表白，冷声道：“你根本就不配做我沈渠的妻子，就算你让舅父说动我母亲让我娶你，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做真正的夫妻。”

        沈渠说罢，正欲躺下睡去，王欣怡恼羞成怒，扑了过来要撕扯他的衣服，企图强迫他，沈渠皱了皱眉，一只大手捏住她的两只手腕，用力一甩，把她甩到一边，就拉上被子接着睡觉……

        第二日清晨。

        沈小小和沈吱吱带着侍婢走到湖心堂外廊下，就听见正厅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四人进去后就看到王欣怡坐在王雪宁右手边大声哭泣，沈灿月坐在王雪宁正左方愁眉不展。

        王欣怡一边哭一边历数沈渠的过错：“母亲，昨日我与沈渠已经结为夫妻，可他却连却扇都没有就到屏风后的软榻上睡觉，我去问他，他却说我无德无貌，不配做他沈渠的妻子，母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王雪宁脸色铁青，显然是被气的，她握住王欣怡的手：“欣怡，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沈小小和沈吱吱这才找到插话的机会，沈小小施了一礼，轻声道：“小小见过父亲母亲。”

        沈吱吱在她右手边跟着施了一礼：“吱吱见过父亲母亲。”

        王雪宁显然没什么心情，没搭理她们，沈灿月扬扬手，扯出一抹笑来：“坐吧。”

        落座后，沈小小凑到沈吱吱耳边小声说：“本来今早应该他们夫妻二人来给爹娘敬茶的，大哥却没来，看来他又躲到大理寺去了，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

        沈渠此时已官拜正六品大理寺寺正，不光沈渠，时年十七岁的沈听也已过了会试，即将步入官场。

        沈家学堂上的人会越来越少。

        自从入仕以后，沈渠一遇到王雪宁撮合他和王欣怡的事，他就会在大理寺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吓唬吓唬王雪宁，当然这招也有些效果，每次他一回来，王雪宁至少能消停个一两个月。

        沈吱吱也把头往沈小小那边凑了凑：“何止，这次大哥的麻烦可不行，我估摸着这回他要在大理寺后院厢房住上个一年半载了。”

        那边王欣怡还在絮叨，从记事起说到昨晚，历数自己有多爱他的证据，又列举沈渠有多过分的证据，王雪宁在一边安慰她，听到最后，突然抬头对身旁站着的张妈妈道：“找十来个练家子去大理寺后院把大少爷给我绑来。”

        沈渠三岁习武，又天赋极佳，武功精深，一般人奈何不了他，只是也架不住人多呀。

        沈吱吱默默在心里为沈渠点上一支蜡烛……

        坐着听了一会儿王欣怡的抱怨，两个人觉得没趣，纷纷起身告辞。

        出了湖心堂的门，两姐妹忍不住大笑出声，沈小小道：“活该。”

        沈吱吱收住笑，但眉梢眼角还残留着笑意：“谁让她死皮赖脸让舅舅把她嫁给大哥，自找的。”

        上午散学后，沈小小和沈吱吱走在路上，正巧碰见刚领了圣旨的沈听，一看见沈听，沈小小赶紧叫住他，两个丫头都扒着沈听的手臂看他手里的圣旨。

        沈吱吱看着看着念出声来：“从八品兵部主事……”

        沈小小比沈吱吱反应快，忙抬手拍了拍沈听的肩头，嬉笑道：“恭喜二哥哥入朝为官。”

        沈吱吱也反应过来：“恭喜二哥哥。”

        沈听难道调皮地逗弄她们两个：“光嘴上说说，我可不认，礼物呢？”

        两个小丫头都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明天，明天……”

        看着两个妹妹出奇的一致，沈听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沈吱吱这才注意到沈听的来向，问：“二哥哥，你是不是刚去湖心堂禀报过父亲这个好消息？”

        沈听点点头：“是。”

        沈小小像是想起来什么，忙抓住沈听脊骨匀称的手臂：“我和吱吱上午光顾着傻乐了，都忘了大哥哥被母亲绑了这件事，二哥哥可知大哥哥如今怎么样了？”

        沈听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蹙眉道：“大娘子动了家法，打了大哥五十鞭子，现在人已经昏过去了，送到芙蓉轩去了，我正打算再去看看，就碰到你们了。”

        沈吱吱拽过沈听手里的圣旨，抱在怀里：“那咱们一起去吧。”

        一路上，沈小小给沈听细述了她们两个今早听到的事，沈听只点了下头，没有评价。

        进了芙蓉轩，沈听身边的小厮多福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就折了回来，领着五人进去。

        一进沈渠的卧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沈吱吱蹙了下眉头，看向床上的人，此时的沈渠哪里还是往日的风采，整张脸都没了血色，嘴唇更是白的吓人。

        沈听坐到桌边喝茶去了，沈吱吱看了一眼沈渠，不忍再看，眼含热泪坐到沈听边上。

        沈小小先沈吱吱一步哭了出来：“母亲怎么这么狠心，为了王欣怡那只肥猪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样的……”

        沈小小话还未尽，突然一个硕大的身躯挡住了沈小小的视线，十指突然猛地划破沈小小娇嫩的脸庞，而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巴掌打在沈小小脸上，突然到沈听和沈吱吱都来不及阻止，只听王欣怡骂道：“你他妈个小□□，长的好看，身段好有什么了不起，敢骂老娘是肥猪，老娘打死你。”

        沈听赶紧过去，一把推开发狂打人的王欣怡，抱住被打的唇角出血，脸上抓痕累累的沈小小，轻轻拍抚她的脊背：“小小，没事的，没事的，有二哥在。”

        沈小小一想到那嵌进肉里的抓痕，就心惊肉跳，环住沈听的腰身，把头埋在沈听温热的胸膛里，呜咽道：“二哥哥，我的脸会不会毁了？”

        沈听安慰道：“不会的，二哥那里的生肌舒痕膏可以给你用，绝对不会留痕迹。”

        沈吱吱冷冷的看向跌坐在地上起不来的王欣怡，生怕她再发狂打人，忙招呼沈渠的贴身小厮平心道：“大少夫人犯了疯病，找几个人把她捆起来扔到芙蓉轩东侧院，等我禀明了老爷夫人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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