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心

陈染进去了大厦。名为‘大厅’的大厦，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很干净也很整洁。几乎所有的柱子和桌子都是由大理石所组成的。而且服务人员基本上都是机器人。机器人面前浅蓝色的面板把地面上以及周围的建筑映出了微光，看上去有种奇幻的感觉。

        ‘这应该是这个游戏管理人员所在的地方。’陈染在心里这么笃定道。

        王建轻车熟路地带着陈染穿过形形色色的人，来到了没什么人排着的空位前。柜台后的机器人露出很生硬地微笑：“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新玩家。”陈染抢在王大叔面前回答。

        “好的，马上为您派发光脑。请切记，光脑一旦戴上不可取下。”机器人甚至不用手来触碰面前的面板。面板就已经开始自己动起来了。

        很快光脑就被独臂机器人送到了陈染的面前。陈染拿起形状类似于手表的光脑，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很不错嘛，很好看啊。”王大叔冲陈染竖大拇指说道。

        服务人员接着说道：“由于您已经成年，所以大厅会为您派发”

        听到这句话，王建的脸沉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就恢复了原本的那副憨厚的样子。

        “不用了，走吧。”王大叔拉着陈染着急地走了。

        “这是”

        “哦哦，现在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刚才估计是服务人员要为你派发系统的副本任务，着什么急啊。咱们呐。先找一个住处，不是？”

        陈染窘迫地停住了脚步，“我没钱能住到哪里啊？”

        “哎呦，我给你找地儿啊！不管怎么说我之前也是社区管理人员啊，这你还不放心？”

        “噗”这时身边传来一声耻笑。

        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年轻男子，朝着陈染他们看来。戏谑地说道：“哟，老王。这么热心啊？”

        陈染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男人：很清秀的长相，看着很让人舒服。但是眉眼中总露出一股子邪魅，让人心生不喜。短发很碎。

        当然嘴也很碎。接下来这个男人就一直跟着王大叔搭话。

        王大叔很是不耐，像是警告地说了一声，“小桐啊，药是不是该吃了啊？马上就要进噩梦副本了吧？这可是你的第一次啊要小心”

        “别折在里面了。”王大叔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那个年轻男人也收回自己那副看好戏的模样，直接跟陈染擦身走了过去。同时还用眼神瞟了一下陈染，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和看好戏的神情。

        “别理他，一个神经病。”王大叔这么嗤笑道。两个人没一会儿走到了公交车站旁边。

        这时一辆运输货物的车在车站旁边停下了。

        王叔说道：“快走啊，这公交车基本上得30分钟一趟呢，赶得很。”

        陈染见许多的人都上了，自己也就跟了上去。在车内许多人跟货物挤在了一起王叔看上去跟司机很熟，司机的眼睛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问道：“货物好吗？”

        王建拍了拍身边的箱子，笑看着陈染说道：“好着呢。”

        陈染低下了头，这种被人当做货物的感觉得赶紧离开

        没过一会儿，车就停在了朗泽苑小区不远处。应该就是居民区了。

        陈染往旁边的深巷子瞟了一眼，突然顿住了脚步。

        王建发觉陈染的脚步停下了，问道：“怎么啦？”

        “我想我的猫了。”陈染抬起头，直视着王建说道，“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王建原本以为陈染过于警惕自己，不愿和自己继续向前走了。王建悄无声息地朝着前方愈发寂静的居民区望了一眼，紧接着说道：“嗨，估计是不会进来的。”

        陈染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晃了晃，“也就是说只有非生物才能进入到游戏里面，而有生命的物体进不来吗？”

        “可能吧”王建着急地摸了一下头发，‘还有5个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玩的小丫头得快一点啊。’

        “是吗。”陈染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染的眼神忍不住向不远处的小巷子处瞟了瞟。

        “那赶紧走吧，等到了家我给你切西瓜吃。”王大叔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巷子口的位置。西瓜被他高高地举起，就在自己脑袋的旁边。

        陈染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害怕。因为在巷子里，正发生着一场杀人案件。陈染感觉到了恐惧，在巷子里匕首的银光若隐若现。

        这个游戏向陈染露出了獠牙。之前王建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个名叫小桐的男人与王建的对话在自己的脑海里交织：在大厅把自己拉走‘小桐’临走前望向自己戏谑的眼神王建像是看货物的眼神再加上这是一个需要和别人争夺生存机会的游戏陈染自己坚定了要离开王建身边的决心。

        此时此刻，王建提着的西瓜在陈染的眼中变成了自己死不瞑目的头。而杀害自己的场景仿佛就在不远处的小巷子深处上演。

        陈染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逃脱。会不会被抓回去？王建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把自己杀死？

        刚要开口讲话，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陈染低头一看，之间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拉着自己的裤脚，哇哇地大哭。

        “怎么了？”陈染耐心地问道。

        “我我跟妈妈走散了，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陈染感到了震惊。什么鬼？这个游戏还会把未成年人拉进来吗？那得死多少人？

        陈染刚要开口，王建就动作比自己还迅速地蹲下，看向小女孩说道：“哎呀，真可怜。就跟我那可爱的小侄女一样小，一样可爱来，叔叔抱你好不好？”

        许是因为怕生，小女孩直接躲到了陈染的身后。

        所谓旁观者清，在王建看小女孩的眼里，陈染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狂热的喜爱。在要伸手拉住小女孩的时候王建的手不停的抽搐，像是因为情动而难以自抑。

        好家伙，原来这是一个喜爱幼女的变态啊不行我得赶快离开。

        陈染就势蹲下来，抱住了小女孩，对着王建说道：“王大叔，我看这小姑娘一直哭，要不我带她到旁边的咖啡店坐坐，你去给小女孩买点糖什么的，哄哄她吧？”

        王建的眼前有着两个姑娘，一个是幼女，而另一个大一些的跟自己的亲侄女小涵十分地相似，自己还有什么不应允的呢？

        况且王建的目光注视着小女孩洁白，空无一物的手腕，笑容更加地殷勤。一个少女带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女孩没有光脑，无论是坐车，还是找一个地方安身都难啊况且大厅又离这里这么远最起码得40分钟的脚程吧？足够了足够我把她们追回来了我不介意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且王建的眼神瞄了一眼小巷子，这里的坏人可不少呢

        我的演技又没有破绽，小陈应该不会怀疑，想到这里，王建问道：“好好，你们要吃什么？”

        “糖，糖葫芦”陈染看了小女孩一眼，这里临近居民区，饭店是蛮多的，可是在陈染的印象中，糖葫芦店与朗泽苑小区可是有一定的距离啊

        是巧合吗？还是

        “好~那小陈你呢？”

        “我想喝奶茶。”

        “没问题，那我这就去啊。”

        在王大叔要转身的时候，陈染叫住了他“哎，王大叔，你把西瓜给我吧，怪沉的。”

        “好。”

        望着王建越走越远的身影，陈染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西瓜狠狠地砸向巷子里，传来了一声闷哼。

        “靠，谁啊？！”

        巷子里的持刀男觉得晦气，可是自己一抬头只能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她弯下了腰，紧接着女孩大声地呼喊道：“有人在巷子里杀人啦！快来呀！”

        出乎陈染意料的是，大多数的人都无动于衷。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打开光脑，开始拨打什么号码。陈染松开捂着孩子耳朵的手。在路过的时候陈染往那些人的光脑处看了一眼，‘110’，行吧。最起码自己知道在这个游戏里的报警电话也是110了。

        陈染按照光脑给出的导航，来到了另一个车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着孩子上车。

        等到了上车才发现自己没有钱。

        在车上有一个扫脸的机器，陈染窘迫地走了过去，将脸凑近。生怕爆出一个‘余额不足，禁止您上车’的语音提示。

        但是成功了。语音播报：‘人脸识别成功。’

        陈染一脸黑人问号。

        在陈染没有注意的间隙，小女孩也把脸凑了过去，机器也显示，‘人面识别成功’。小女孩像是不经意间碰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就把语音播报给屏蔽了。

        陈染拉着小女孩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自己点开光脑一看，之间金币的那个显示栏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1

        额最起码是上车了吧？望着小女孩并没有佩戴光脑的手腕。陈染对于这个游戏的目的产生了质疑：既然是要根据所谓的积分给予人们重生的资格，那让儿童进入干什么呢？在副本里扮演不同的身份，听着容易，可是心智不全的儿童进入这个游戏不是死路一条吗？

        陈染放弃了思考，与其思考远方，还不如关注与眼前的苟且。比如：怎么才能让这鲜红的-1变成正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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