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骂了老公公

“哎哟！我的兄弟，”老头跌足叹息，“人老了，被婊子欺负了。”

        “老不死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是你自己发神经，要来打我！”马珍巧心里责怪老头要问王米的伤势，担心王米借受伤讹钱。谁知王米根本没有这种想法，马珍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又听到老公公说自己欺负她，心里骂道:老不死的，口口声声骂我是婊子，那你儿子就是龟公，王八了。想到王八，马珍巧心里咯噔一下，好像猜测到了老公公发怒的原因。她有些自责，但只过了几秒钟，她又理直气壮的为自己开脱:这个老东西，我又不是说他，他发什么邪火！

        “臭不要脸的婊子，老子在家里睡得好好的，你干嘛大声恶气的骂我王八蛋，你还有理了？老子本来心情好好的，被你闹得怒不可遏。不教训你一顿，你还会懂得点尊卑吗？”老头忿忿不平的说。

        “死老东西，腿脚不灵便，耳朵还灵敏得很。老娘不是说你，你站出来冲什么大头菜！”

        “我打死你这不要脸的婊子，你当谁的老娘！”老头抢过马珍巧手里拿着的拐杖，扬手又要打向马珍巧。

        “爹，她真不是说你，刚才她是在骂这个小伙子。”赵德贵抓住了拐杖，指了指王米，“你老人家会错意了，不是说你！”

        “都骂我王八蛋了，还说不是说我，真当我老糊涂了！”老头不相信。

        “大哥，真的不是说你。你消消气。”赵叔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诚恳的说。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马珍巧呀，你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乱骂乱叫的，遭报应了吧！

        原来，马珍巧的老公公真名黄八万，招赘到王家来，年轻时有人图顺嘴，总是取笑他是“王八蛋”，为此，老头没少跟人红脸斗嘴，甚至拳脚相向。日子久了，人们也就不再乱说了，但“王八蛋”三字成了老头的绰号，他听到人说这三个字就认为是挑衅他，难免会生气上火。

        谁能想到，大清早的，自己的儿媳妇会在门外大喊自己的绰号，他不由得火冒三丈，冲出门来要教训儿媳妇。

        马珍巧不是不知道公公的绰号不能乱叫，只是她平时就大大咧咧，根本不把老公公放在眼里。刚才图痛快，根本没想那么多，“王八蛋”三字自然而然的从嘴里蹦了出来，这就惹得老公公不高兴了。

        “爹，我代媳妇给你赔礼了，请你消消气。”赵德贵哄起了父亲。

        “哼！谁要你赔礼！又不是你做的错事！”老头瞅了瞅马珍巧，好像在说，该你媳妇向我赔礼道歉才对嘛！

        马珍巧是什么人呀！她怎么会道歉呢？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瞪着老头，一言不发，那撅起的厚嘴唇好像在说:“要我道歉，做梦去吧！”

        “妈！你确实不能骂爷爷呀！你咋不说声对不起呢？”赵宏伟毕竟是他爷爷细心抚养过的，心疼爷爷，见妈妈瞅着爷爷，他于心不忍，“爷爷，我也替我妈向您道歉，对不起了。爷爷！”

        “你个臭小子，你爷爷骂我还要打我，你怎么不叫他向我道歉？”马珍巧见儿子护着爷爷，竟有点嫉妒。

        “你……”老头骂道，“你不骂我，我会冲出来打你骂你吗，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马珍巧才开口，就被赵德贵的一声怒吼打断:“臭婆娘，消停一会吧！我爹够可怜了，你就发点善心吧！不要惹他生气了！”

        马珍巧没料到平时在自己面前百般温顺的丈夫会朝着自己吼叫，一下子后退了两步，呆呆的站着。

        老头没料到儿子还有这点魄力。他早就对儿子失望了，没点男人样，媳妇说东不敢往西，窝窝囊囊的。今天是神灵附体了吗，敢对媳妇发点威风了！嗯哼！不错，臭小子，早点能振作精神，有个男人样，何至于会被媳妇欺负到这般地步！连带老子也受欺负！

        老头看了看马珍巧，见了她一副挫败的神情，又有点无心不忍:哎，家庭和睦才是正理，想当年，我不也是怕老婆的人吗？哎，算了！各人有个人的活法，至少，人家对儿子还是很好的。他忍不住张口说道:“哎！黑鬼呀！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就不跟她计较了。你也不要责怪她了！”

        “哎！地上的钱是哪里来的？”老头终于看见了地上的几张百元钞票，惊讶的问。

        “老人家，是他的。”王米捡起地上的钱，递给了赵叔，又对马珍巧说,“大姐，还给人家吧！大家是邻居，不要互相为难。”

        “真是奇了怪了，”马珍巧质问道，“王老师，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非要说我口袋里掉出来的钱是我叔的？”

        “因为，”王米笑了笑，“刚才我看见你从你儿子的衣服口袋里拿过这沓钱，又装到了你的口袋里。你做的很隐蔽，动作很快，你以为天衣无缝。可是，很遗憾，我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钱是从我儿子衣服口袋里拿的，是我儿子的钱，不是赵叔的。我为什么要拿给赵叔？”马珍巧根本不承认。

        “这还用说吗！你儿子拿了赵叔衣服口袋里的钱，装在了他的口袋里，然后你又从他口袋里把钱装到了自己身上。”王米并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盯着赵宏伟，“小朋友，是不是这么回事？”

        赵宏伟低着头，一言不发。王米猜想:应该是这么回事了，看你马珍巧还能怎么狡辩？

        马珍巧偏就能狡辩:“你看到我儿子拿赵叔的钱了吗？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别以为我家小伟好糊弄。你在课堂上哄小孩那套在这里行不通了！”

        “真是奇了怪了！”王米学着马珍巧的口气，“这世上咋就没有你服输的时候？我们在学校教学生向善求真，做好人，行好事。没想到你却反着干！你总有些歪理邪说为自己开脱！为了一点钱，费尽心思的狡辩，当真连脸都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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