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狡辩

马珍巧迷着眼叫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别满嘴喷粪。我掰自己家的玉米，你们凭什么这样捆人！麻利点，快把我们放了。”

        赵黑鬼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说道：“大哥，误会呀！我们掰自己的玉米呀！可别冤枉好人！”

        “你家的！”按住马珍巧的中年妇女冷笑道：“我辛辛苦苦种植的玉米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真是说慌不打草稿！”

        “大姐，这真是我家的，这王米是我们花钱给你儿子买过来的。是你儿子叫我们来掰的。”马珍巧眼珠一转，又说起了鬼话。

        “是呀！快把我们放开。”赵黑鬼在心里赞叹自己婆娘的聪慧，也跟着胡说。

        “放你娘的狗屁，”中年男子伸脚蹬了一下压在赵黑鬼背上的竹箩，“我儿子什么时候把玉米卖给你了？”

        “昨天，他昨天卖给咱们的，”叫我们晚上来掰。”马珍巧顺口答应。

        “那你说说，”中年妇女问，“我儿子为什么要把玉米卖给你们？”

        “昨天你儿子在街上和我男人赌钱，输了三千块给我男人，没有钱就用玉米顶账。”马珍巧真他妈的能编。

        中年妇女按住马珍巧的手抖了一下，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马珍巧，见她一脸泰然自若之色，不免慌张起来，咬了咬嘴唇，说道：“孩他爸，难道咱儿子赌输了钱，把诺大一块玉米抵给人家了。”踩在竹箩上的脚也移开了。

        见中年男子沉思着，赵黑鬼抢白道：“大姐，我们说的句句属实，你儿子原本输给我三千六，见他没钱，我只要他还三千元，他还是拿不出来，就说用玉米来抵。”

        “胡说八道，我儿子虽然爱赌，但每次的赌注都不会超过100元，怎么可能欠下那么多钱？”中年男子反驳道。

        “是呀，那年儿子在村头破砖窑里和人赌博，半夜三更不回来，你提着鞭子找去，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自从被你打了那一顿后，就再没见他跟人赌博了。”中年妇女定了定神，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大姐，久赌成瘾，怎么可能戒得掉。”马珍巧见人家不上当，急忙补充道。

        “就是！想我八岁学会赌钱，至今难以戒除。你儿子赌瘾大得很。一上桌就是大手笔，贼有气势。年轻人，爱冲动，不然输不了这么多。”

        听黑鬼说得有模有样的，中年妇女又紧张起来：“孩他爸，莫不是咱孩子真输钱了，这可咋办呀？”按住马珍巧的手松开了。

        “这个混帐东西，咋这么能造！我非打死他不可。”中年男子怒吼一声，也松开了手。

        赵黑鬼夫妇心中窃喜，均以为得计，忙着挣扎，想要起来，只听中年男子吼道：“慢着，你们说我儿子赌输了钱，那你们告诉我，我儿子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个……”黑鬼夫妇哪料到这一出，愣住了。

        “快说，说了我好去跟儿子对质。免得他不承认。”

        马珍巧脑筋转动极快，心想梨树村大部分人姓李，说不定这家人也姓李，管他的，蒙一下。张口就说：“你儿子叫李什么来着，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姓李，年轻一小伙子。”

        “你确定吗？”中年男子沉着脸问道。

        “确定无疑，姓李。”马珍巧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叫他小李，”赵黑鬼接话接得蛮快的，“对，一个帅小伙，可惜不学好。”

        “嗤——”在一旁抹眼泪的中年妇女破涕为笑，她笑着说：“你们可真能编。”弄得赵黑鬼夫妇面面相觑，心里发慌。马珍巧试探着说：“难道我记错了，是姓王吧？还是……”

        “嘿！别演了，”中年男子怒吼一声，打断了马珍巧的话，“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差点上你们的当了。明确告诉你，老子姓张！”

        黑鬼夫妇如泄气的皮球，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无话可说。

        “等我打电话报警，请派出所的民警来，法律会收拾你们的。”老张说着我拿出了手机。

        一听要报警，赵黑鬼如被电击，身体抖动起来，赵黑鬼哀求起来：“大哥，别，别报警，求求你了。”

        马珍巧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道：“大哥，行行好，千万别报警。大姐，请您劝劝大哥，高抬贵手。”

        “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我辛辛苦苦种植的玉米，怎能给你们白白的拿去？自己不劳动，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老张很气愤，看了一眼手机，“你们这样的人，只有让警察来教育才行。”

        “你们可真恨心呀，我们从耕地、播种、浇水、除草、施肥一道道工序干着来，每天起草贪黑的劳作，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眼巴巴看着玉米成熟了，要不是我男人半夜起来查看，差点被你们连锅了端走。”

        “大姐，实在对不起，我不是人呀！”马珍巧忙着认错，又转头向老张告饶道，“大哥，千万别报警，只要不报警，任由你们处置。”

        赵黑鬼跟着说：“大哥，不要报警，要打要骂任由你们。”

        中年妇女说：“现在这种法制社会，我们可不敢处置你们，打更是不敢，打伤了还要我们负责。还是报警稳当。”

        黑鬼夫妇最怕的就是警察，况且才从局子里出来几天，要是现在又被抓进去，作为屡教不改的惯犯，必将从重处罚，那可就受罪了。于是哭爹喊娘的苦苦哀求，只盼老张不要报警。

        “要不报警也行，”老张看他们鬼哭狼嚎般告饶，动了点侧隐之心，“不过我有个条件，就看你们答不答应了。”

        “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赵黑鬼抢答道。马珍巧也忙着说：“大哥，你有条件尽管提。”

        “好吧！既然你们不想我报警。我就放你们一马，但是，你们得帮我把这块地里的玉米全掰回家去。”说到这里，老张看了看赵黑鬼张大的嘴，又看了看马珍巧皱着的眉，接着说：“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咱就报警处理好了。”

        “愿意，我们愿意。”赵黑鬼应声答道。马珍巧面露难色，偏要挤出一点笑来，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说道：“我们愿意。”

        “但有一点，你们必须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老张说道，“如果还要耍什么花招，休怪我不客气。”

        “哪能呢？大哥，我叫赵德贵。”

        “我叫马珍巧。”

        “你们有没有骗我呀？”老张问。

        “我衣服口袋里装着身份证，大哥，可以看一下。”

        按黑鬼的眼神指引，老张从黑鬼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手电筒一照，看清了，确实是赵德贵，柳村村人。

        老张说：“你的身份证我先保管着，等你们把活干完了，我就还给你。”

        “好的，大哥。”赵德贵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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