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武开始

　　芸安城青云阁，第一轮武馆的比试已让城中百姓热血沸腾。第二轮又有太子和翼王上场，那呼声简直响彻云霄。
　　人人都想瞧一瞧，深宫中天子和太后亲自教养的太子，与人间野生野长的流浪儿，到底有什么差别。许多人偷偷摸摸地下注，堵武状元的头衔会花落谁家。为此除了赌坊，连茶社、戏院都开始设赌注了，好不热闹！
　　楚肃云与王公贵族、百官之众皆在青云阁中设席而坐，百姓都在较场外围观。围观之众已不是内三层外三层了，而是绵延了数里路。
　　较场虽设的高，然站在几里地外也是看不清楚的。但瞧不瞧得清楚已经不重要了，丝毫不影响百姓观战的情绪。他们只想第一时间知道是谁摘走了武状元这个头衔，好做饭余茶谈之资。
　　青云阁附近的高楼馆阁也都挤满了文人、书生，家境殷实的富人也高价包了酒家茶肆的好位置，带着妇孺子女一同观看大选。
　　长街挤得水泄不通，爽意的季节竟似热火朝天的大夏盛暑。
　　较场设有三米高，场上对垒的双方都有一排武器桩，排满各样兵器。场边有齐腰的护栏，双方对战以被打下较场落地为输。
　　第二轮分三场抽签两两对战，第一场四十人胜出；第二场二十人胜出；第三场十人胜出。胜出的十人将进行第三轮比赛，比试排兵布阵。
　　比赛规则宣布完毕，抽签开始，太子和翼王抽的靠后，便先在青云阁中陪陛下观战。
　　主考官将花名册送上来给楚肃云过目的时候，楚肃云直接拒绝了，“不必看出生了，就要看精彩程度和武力值是否达标就行了！”
　　太子却拿了花名册，仔细考究了一番。
　　飞寻只略略瞟了几眼便不看了，给爹爹递上一杯好茶。楚肃云怜爱地摸摸他的头，道：“举重若轻，顺其自然！”
　　太子看罢，补充了一句：“徇私之处不甚明显，倒无大忌，父皇可以放心！”
　　考试官收回花名册便乖乖退了下去，准备比武开场了。
　　飞寻的目光顺着主考官的身影落在较场上，四周果然沸水一般，滚烫的热情都要跳将出来。
　　长街外一样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持续高涨的人气令人动容。
　　飞寻顿时觉得爹爹选的地方真是恰到好处，既能与民同乐，又能彰显军事国力和武将风采，还为后面的大征兵抛开了一个绝好的引子，真真睿智英明！
　　忙忙人群里，飞寻却突然被一个满头小辫儿的黑脸汉子吸引了注意力。那汉子虽说穿着平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但生的十分高大魁梧，与临渊一样威猛，人群里很是打眼。
　　那汉子一直盯着飞寻的这间楼阁，见飞寻的目光逡巡过去也不心虚避闪，倒是格外自得，一脸诙谐的笑意。
　　飞寻觉得他很是不俗，便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样貌很算周正，不足三十岁的年纪，即便邋遢些算不上临渊那样的绝色，但也有一番爽朗的豪侠味儿。只是满头脏辫儿有些煞风景，好似许多天也没洗过，不知道有没有生了虱子。
　　飞寻快快跳过他戏谑的眼神，瞟了一下他的四周。竟有许多百姓簇拥着他，也都在仔细观察四周。倒教飞寻寻思这人搞不好是个江湖人士，话本子里的什么丐帮帮主或者长老之流！
　　只是怎么好好的江湖不混了，难道也要来报效朝廷了，就很奇怪！
　　武状元大赛第二轮，第一组，吏部尚书长孙周轩对战平民之子卢聪，十招之内，周轩惨败于卢聪剑下。
　　吏部尚书周一围脸色铁青，长子周颜良安慰道：“父亲不必介意，轩儿自幼喜爱诗书，于剑术上意兴阑珊，能上去比划已算勇气可嘉了！”
　　飞寻鼓掌鼓得起劲儿，楚肃云笑着摸摸他的头道：“飞儿喜欢这卢聪的剑法？”
　　飞寻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太子也笑道：“这卢聪剑术确实高超，虽只有寥寥数招，但收放之间剑意有如书法一样意犹未尽。若对上阵，只怕儿臣也未必能讨到一两招的好处！”
　　楚肃云点头道：“太子明智，朕很欣慰！知己知彼，用兵之基！”
　　太子道：“是！儿臣受教！”
　　飞寻盯着较场，第二组已开始上场了，静安侯府庶子王应华对战永平伯爵府庶长子赵宽。王应华长枪挑拨娴熟，赵宽双刀翻飞带风，台下喝彩之声呈风起云涌之势。飞寻看的津津有味，太子也不住点头称赞。
　　只听宰辅与冯冀小声叹道：“若是兄弟，必定能取长补短列为双将，一加一胜于二！”
　　冯冀点头附和道：“文相日夜殚精竭虑，却还有如此好的眼力，实叫我辈汗颜！只是静安侯府与永平伯爵府素有隔阂，只怕难以携手合作！”
　　楚肃云微笑道：“赵卿，可知罪否？”
　　永平伯赵良辰跪地伏拜道：“臣女任性，请陛下恕罪！”
　　众人不知何故，再看较场，却只见王应华倒退急走，拖长枪，下腰回马，漂亮的一记轻挑。
　　赵宽躲之不及，束冠脱落，一席乌发披下肩来。
　　众人一惊，赵宽怎会是个女儿身？
　　王应华迅速收枪注目，却见赵宽双颊染霞神情扭捏。王应华始知自己失手，急忙抱拳赔罪道：“应华不知姑娘是代人应战，多有得罪！”
　　“小妹虽是不得已代家兄应战，但毕竟是小妹欺瞒王兄在先，怎敢怪罪王兄！”赵宽之妹赵澜收起羞涩之态，抱拳道：“王兄这般好枪法，小妹钦佩不已，已自认输！”
　　王应华不解道：“应华冒昧，素闻伯爵府大公子双刀精妙，为何他自己不来应战？”
　　赵澜回道：“家兄昨日在山间练习骑射，不慎坠马摔伤了又脚，不能来应战，所以小妹才来滥竽充数。实在小妹学艺不精，辜负了兄长期望！若有机会，还望王兄能不吝赐教，指点家兄一二！”
　　王应华抱拳，道：“小姐谬赞，若有机会自会请教尊兄！”
　　赵澜抱拳回礼，便径自下了较台。王应华望着赵家小姐的背影，片刻后才下了较场。
　　文浣辞抚须颔首，冯冀若有所思。
　　楚肃云道：“赵卿，赵家小姐英姿飒爽，颇有老伯爵在世时的风采，别叫明珠蒙了尘！”
　　赵良辰唯唯，又跪下道：“谢陛下谬赞！”
　　待赵良辰退下，文浣辞却小声对楚肃云道：“陛下不知，这赵澜小姐与兄赵宽乃是最不受宠的张娘子所生，在伯爵府常受排挤。赵宽已有二十三岁了，还不曾娶妻。”
　　楚肃云却打趣道：“文相若是有意寻个孙女婿，朕倒是可以替文相把把关！”
　　文浣辞哈哈笑道：“陛下风趣！”
　　楚肃云道：“太子觉得赵澜小姐如何？”
　　太子道：“绝境之中不自弃，危难之时显情意；做事时用尽心力，失败后坦然面对。儿臣觉得，赵家小姐应是个胸有丘壑的奇女子！”
　　楚肃云点点头，又看向飞寻。
　　飞寻却已经在看第三组的对战了，实在觉得索然无味，便亲手剥了一个蜜橘捧给楚肃云。楚肃云就手撕下一片橘子瓣塞进飞寻嘴里，父子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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