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稚子初心

　　青鸟儿乐呵呵地上前一拜，道：“今日若青儿也做缩头乌龟，岂不叫佛祖失望了？没事的，佛祖疼青儿，罚也不会罚的太重！青儿若不在佛祖座台底下睡觉，只怕他老人家念经都没意思呢！”
　　观音大士点头，“大道之行，始于足下！小雀儿虽小，心胸宽广！日后大泽，不可估量！”
　　“咯咯咯……”
　　青鸟儿乐出声来，笑眯了眼。“佛祖也这样夸青儿的！”
　　孔雀忙开口道：“多谢观音大士垂怜！”
　　西海小世子一直静静看着孔雀出神。
　　孔雀一身素白的锦衣，闪着细细的明泽光华，透着一派雍容高贵之气。一双狭长的棕色凤目泛着盈盈水光，却又隐隐含情。但他眼尾上翘，莫名带着桀骜难驯的凌厉，叫人不敢亲易靠近。
　　孔雀虽也穿一身白衣，但他的美与西海小世子的海纳百川之美并不相同，更带着与世隔绝的清冷。
　　先前论经对弈时，西海小世子便暗暗钦佩孔雀心中有大道！今日又纵容青鸟儿去莲池替临渊解围，保住了临渊在莲池修炼的席位。西海小世子更是觉得孔雀那一身的傲然无物乃是出尘脱俗，与传言中的沽名钓誉一点瓜葛都没有！实在是翘楚中的翘楚，凤尖儿中的凤尖儿！于是他又躬身对着双雀儿长揖道：“敖裕在此，多谢二位圣使替临渊解难！”
　　孔雀微微颔首还了一礼，礼貌道：“佛光普照，亦有阴影。何况青儿在灵山一向孤单，所以才与临渊一见如故！这一场乌龙是注定的机缘，是青儿与临渊的福分，西海小世子不必过于挂怀！”
　　小雀儿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上前拱手道：“这位小世子哥哥有临渊哥哥这样的玩伴儿，真真好大的福气！”
　　孔雀低头嗔怪道：“青儿，不得无礼！”
　　小雀儿扮了个鬼脸，道：“兄长骁勇善战差事繁忙，根本无暇陪伴青儿，还责怪青儿老是惹祸！青儿若有一个小黑鱼这样的玩伴儿日日陪在身边，必然乖巧安分，快快就长大了！”
　　孔雀向来发愤图强，一度要强好胜惯了，不拘泥于俗事牵绊。这第一次听小雀儿在外人面前这么一抱怨，竟一时语塞。看着妹妹一副可怜巴巴儿的样子，倒是先愧疚了起来。不忍心再责备，只闷闷叹了口气。
　　西海小世子忙道：“多谢青鸟儿圣使如此厚爱渊儿，来日若有差遣西海的地方，西海必义不容辞！”
　　小雀儿眼中晶晶亮，拉着西海小世子的袖口到旁边小声道：“若有机会，我一定再来寻你们玩耍！到时候你给小黑鱼放几天假，叫他再给我们烤竹笋和蘑菇吃，可香了！”
　　“敖裕自然好生恭迎圣使！”西海小世子摸摸青鸟儿的头，笑着弯腰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若佛祖苛责圣使，一定传个信来西海。敖裕一定不远万里去一趟灵山，替你向佛祖说明原委，好少受些责罚！”
　　青鸟儿眯眼一笑，摆摆手，悄悄说：“佛祖他老人家心软得狠，前脚才罚了我，后脚又会拿花蜜来哄我，青儿正巴不得呢！”
　　西海小世子觉得这青鸟儿真是甚有意思，还想与她多说几句。孔雀却出声道：“青儿，莫要继续调皮了！时辰不早了，来南海叨扰了这么久，咱们也该回灵山请罪了。”
　　说罢孔雀又冲着观音大士和西海小世子长揖施了一礼，便携了小雀儿翱翔而去。
　　飞到长空之中，小雀儿还兀自低头向竹林望去。见临渊跪姿端正，认真抄经，心中又自欢喜不已。
　　西海小世子回西海前来竹林见了临渊，拍着他的肩膀，小声道：“也是你的造化和福运，这小小一只雀儿，竟替你挡了大灾大难！还是佛祖坐下的一只金雀儿，你三生有幸呢！”
　　临渊心中既感激又惭愧，只觉一片氤氲中又夹杂着些许甜蜜，软软的像是沁在了温温的湖水里。便呐呐问道：“殿下，临渊今生能有机会还她的恩情吗？”
　　西海小世子却叹了口气，道：“难说！她是纯种凤族，自带血凤灵血，从一出生起点就比你高！而且她天生性子豁达，天地不怕、日月不敬，又有个能力超凡的兄长做靠山。从她兄妹二人言语间也能看出，佛祖很是喜爱她的性子，应是素来宠溺惯了的！”
　　临渊抬头看看长空，一片湛蓝如洗，一如小雀儿的羽翼。不禁小声说了一句：“她这样的性子，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西海小世子道：“听观音大士提过，这两只凤凰原是一对双生子。出生时连太阳都躲着不敢出来，却有一道赤红色的耀眼光芒笼罩了灵山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传言说是血凤返祖的征兆。只是不知怎么的，这青鸟儿长到如今还这么小一只！”
　　“母亲生前提过，上古血凤自带魔性，极是难驯。所以凤族诞生了血凤，都要送到佛祖座前静心修行，敛去魔性。但青鸟儿这只小雀儿却生了一个稚子心性，从不生妄念。大约天地也怜她纯净异常，叫她一片童真，多自在几年吧！”
　　“当真如此倒是好！”西海小世子却叹了口气，“唉，只怕，佛祖也担心世间污秽沾染了她，所以才一直将她关在灵山，不染世俗！”
　　临渊听了，指下收紧。
　　可世间种种丑陋，岂是关得住的？这怜池一幕，已经污了她的眼了！
　　临渊只能暗暗下了决心，早日修成龙身。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能力报小雀儿的大恩，护她洁白如雪！
　　孔雀牵着青鸟儿的小手刚出了洛迦山的山门，哪吒便急匆匆赶了来。青鸟儿赶紧问他：“哪吒，你这几天不见，去哪里了呀？我都找遍了洛迦山呢！”
　　哪吒瞄了一眼青鸟儿，又望着孔雀，咬了咬牙，有些不忍。
　　青鸟儿拉着他的手，问：“出什么事了，你急得这样？”
　　哪吒望着孔雀道：“桑田战神秋梧，在清秋阁朝暮溪上魂飞魄散了！我父王急急叫我暗里去探查了一趟，所以没来得及告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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