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干啥啥不行的小跟班

先是钟书予走了，后脚钟珈玉也出国了。

        事情发生得很快，连裴奕事先都不知道。裴奕坐在旋转木马上，旁边的小马匹坐着生无可恋的盛凡。

        “你也不知道表哥出国的事情？”裴奕抱臂脸上都是笑意，好似随口一问。

        盛凡提不起兴致：“你是他表弟，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裴奕企图使盛凡兴奋起来：“你开心点，跟我来游乐园就别这么不情愿。”

        盛凡能开心才怪，下午两点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被裴奕拉出来。盛凡觉得自己要挂掉了，太阳那么大晒得人头晕目眩。

        再添上裴奕在旁边胡搅蛮缠。你跟我来游乐园高兴不高兴？你为什么表情这么不耐烦？你跟钟书予一块儿来得时候也没个笑脸？你是挑人嘛，只有和女生玩才开心和我玩就不开心？盛凡被吵得灵魂快出窍了。

        开始，盛凡好言好语和裴奕说。天太热了，自己实在不愿出去。自己五岁就没来过游乐园，咱们可以在家里看电影。不是女生，谁约自己都不会出来，他发誓。

        裴奕表示理解，但是不行。

        盛凡气死了，被迫拉出来坐幼稚旋转木马。他承认第一次做的时候的确感觉新奇，但是盛凡毕竟十八了，真的没兴趣再做一次。

        “裴奕，你是不是有病？”盛凡神情委顿，声音都低沉了许多，“都做了三遍了，够了吧。”

        勉勉强强。

        裴奕作够了，盛凡得到解放。

        走了去以后，盛凡感觉身子还在转着圈。脚都打着浮漂，盛凡攥着裴奕的衣领作支撑。

        裴奕被盛凡勒得喘不上气，拽下盛凡泛白的手半搂着：“你想勒死我然后另择他婿是吧？”

        盛凡松了手定了心神，踢了踢裴奕脚后跟：“走走走，赶紧回去。”

        回去躺床上倒头就睡绝不动弹，太累了。

        裴奕搂着盛凡：“凡哥，多待会儿呗，我想……”

        盛凡恶寒抖掉身上窜起来的鸡皮疙瘩，打断他：“好好说话，怪恶心的。”

        果然小朋友都不和裴奕玩是有道理的，裴奕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这么粘人，朋友难道没有私人空间吗？

        “我好累，我想歇着。”盛凡累狠了，说话尾音不自觉拉长，仿佛撒娇一般。

        裴奕摸摸发麻的耳朵，盛凡真是知道怎么对付自己。

        裴奕知道盛凡就是犯懒，平时动也不动。裴奕开车接得他，来了就坐上旋转木马，也不知道哪儿累着他了。

        但是盛凡这样，裴奕顶不住：“吃完饭就送你回去。”

        得到保证盛凡开心了，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裴奕见状心中微涩，他清楚地知道盛凡只是发懒。但是裴奕他控制不住得想，盛凡是不是真的不想和自己一块儿，自己去了国外那么多年盛凡对自己是否生疏了，盛凡是不是真的喜欢钟书予。

        打住打住，他明明那么了解盛凡，明明知道盛凡绝不可能喜欢钟书予。

        但……万一呢？

        裴奕旁边多放了个盘子专门挑裴奕不爱吃的菜，盛凡就说挑食谁能比得上裴奕。

        大至蔬菜蒜薹西葫芦，水果香蕉火龙果，肉食鸡肉羊肉，小至调味料葱姜蒜就没有他爱吃的。就连菜里放鸡精，他都能尝出来。

        “你想什么呢？快点吃。”盛凡催促道。

        裴奕回神：“哦哦。”

        盛凡从未见过裴奕傻愣愣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好笑。

        “裴奕”

        裴奕从未被盛凡叫过名字，心中忐忑。

        “怎么？”

        盛凡打量着裴奕：“你有事”。盛凡肯定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裴奕强装镇定。

        本是想诈他，裴奕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你问题大了！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盛凡逼问裴奕：“你肯定有事，最近几个月你古里古怪。你每天琢磨什么呢，今天还非得拉我出来。”

        裴奕转移话题：“哪儿有，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去。”

        盛凡看见裴奕落荒而逃的样子，放过了他。还是回去歇着最重要。

        盛道荣等盛凡回来等到了傍晚，开门就见闲手抱臂的盛凡，身后还跟着大包小包的裴奕。

        裴奕也未曾料到甫进盛凡家门就看到盛道荣，面面相觑，盛凡没察觉两人的异常上楼躺着了。

        盛道荣接过裴奕手里的包：“是裴奕啊，回国快两个月了吧，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你。”

        “伯父事务繁忙，轻易见不到。”裴奕陪盛道荣打着机锋。

        盛道荣听着裴奕话里有话，此事虽然是自己做的却毫不心虚：“倒也是。”

        盛道荣没留他，裴奕知趣走了。

        盛凡洗了澡，躺在床上翻阅着手机的消息。钟珈玉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前，最后一条还是“凡凡，我要出国了。”的留言。

        明明钟珈玉已经获得保送清北的资格，盛凡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出国。或许是学神另有追求，这就不是自己一个学渣能理解的了。

        钟珈玉坐上了飞机，犹豫再三还是发过去最后一条消息：“盛凡，再会。”

        盛凡的手机弹出信息，盛凡点开就看到了钟珈玉的消息，盛凡想了想：“好好学习。”是对学神最大的祝福了吧。

        钟珈玉收到消息，反复看了几遍才关了手机。无人送别，夏季冷落。

        自己能抓住什么呢？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人不去拼一把能奢求什么呢？

        “你派人跟踪我？”钟珈玉紧紧盯着桌子上和盛凡游玩的照片，虽是质问声音却很平静。

        小孩子总是夸大其词，言之凿凿的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害他。

        杜言月不急不躁，对于钟珈玉的质问显得分外从容：“哪家的孩子不是小心呵护？保护而已。”

        钟珈玉心中冷意更甚。他们总是能把不合理的事情颐指气使讲出来，装作很有道理的样子让人信服。

        杜言月呷口咖啡，转而说着不相干的事：“你去了市一中和盛凡玩得很好。”

        不是和盛凡玩得好，只有盛凡愿意同自己一起。也不是盛凡愿意和自己一起，盛凡性子好厚着脸皮凑上去都得到同样的待遇。

        杜言月这些日子对于钟珈玉的脾气也有了了解，只管说着自己的话：“盛凡，这个孩子可以说平平无奇。学习数不上，身体也不强健。音乐艺术挨不上边，经商之道更不用提。外貌中等，哪儿哪儿都不出彩。”

        湛蓝的天空，白云悠悠飘过。天气晴朗，稀松平常如同每一天的日子，盛凡也是如此。平平淡淡，不出众不出挑，待在他身边就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感。

        “你虽然对我说得话不满，你却反驳不了，不是吗？”杜言月能看出钟珈玉的不服气，这个年级孩子把感情看得重，幼稚。

        杜言月淡然一笑：“可他命好，生在了盛家。盛家独子，即使他平平无奇，他也注定是盛家的继承人。如果当初没有抱错，书予能嫁到盛家都能说是高攀。”

        钟珈玉冷硬打断她的叙述：“那又如何。”

        小孩子性子急，她能理解：“你猜裴奕为什么出了国又回来了？”

        “裴奕呢，就大不相同。从小就天赋过人，被普利斯多大学提前录取。高山滑雪，赛车，击剑，马术，高尔夫……都是取得过成绩的。维多利亚歌剧院邀请他演出，举办的个人画展，一幅作品拍过五十万的高价。”

        “你刚回来可能听不懂，理解不了。或许你听过开天系统40是裴奕带着他的团队研发的，已经被国家收购。他很优秀，如果你没有被抱错可能与他一样优秀。”杜言月可惜道。

        裴奕再如何优秀，和自己有什么相关。或许相关隐隐触及钟珈玉心底那根最弱的神经，不愿细想。

        杜言月看着自己儿子眉目流露的神情，轻轻笑道：“小雪，也就是你小姨她幼时和家里小堂叔玩得最好。可是，小堂叔到了结婚的年纪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思及此事杜言月每每心悸，事到如今希望钟珈玉能知道利害，尤其是在刚回到钟家没人认可的处境中。

        杜言月继续道：“结果，小堂叔遭到全家的反对，差点被大爷爷棍棒打死，足足在医院躺了一年。自此，身体状况愈下没过几年就早早去了。”

        杜言月能看出钟珈玉的不耐烦：“如果你觉得不知所云，就当听故事。”

        “裴奕从小只和盛凡玩，小学的时候裴奕跟你小姨说以后要娶盛凡。要是我，我就当是孩子的玩笑话。你小姨却认为裴奕早慧，又想到最疼她的小堂叔的结局，借着机会把裴奕送去了国外。”

        “裴奕不愿，你小姨诓骗他。只要他有能力脱离裴家，回国还是喜欢盛凡就由他。”

        钟珈玉嗓子干涩得厉害，心也被石头重重坠了下去，好半天才慢慢开口：“现在裴奕回来了。”

        杜言月观察着儿子每个表情，点头：“对，现在裴奕回来了。”

        钟珈玉眼皮控制不住地抽动，放在桌下的手指握紧沁出了汗意，声音沙哑：“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最好。”杜言月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界面，放在桌面让钟珈玉看：“我准备送你去国外读书，不要着急拒绝，好好想想。”

        “家里有你的弟弟，钟书予很有手段攀上了……不说也罢。你该好好为自己考虑，除了自己谁能帮你得到想要的呢？”杜言月提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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