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干啥啥不行的小跟班

四个人的小餐桌，裴奕坐在盛凡的对面，钟珈玉坐在盛凡旁边。盛凡将干煸豆角西红柿鸡蛋红烧肉鱼香肉丝放在中间，一人分了一碗米饭。

        裴奕用筷子挑着鸡蛋丝给盛凡看：“凡凡，厨师伯伯竟然能把鸡蛋炒成丝哎？”

        盛凡头也不抬地扒饭，咀嚼的间隙回应道：“你有一年的时间惊讶，多吃饭少说话。”

        盛凡饿极了，尤其是吃了那几块甜饼干之后更饿了，把一部分菜拨进碗里闷头吃饭。

        裴奕看盛凡吃饭的样子太过生猛，狼吞虎咽地，皱眉：“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呛着自己。”

        可是盛凡不听，动作大开大合。裴奕无奈，只能伺候着盛凡吃饭，鸡蛋丝都挑进了盛凡碗里，食堂门口买的豆奶递给盛凡。

        盛凡吃了大半碗，终于有了饱腹感。动作也缓下来了，筷子从刨食工具进化成了夹饭道具。盛凡察觉对面动作却紧凑起来，盛凡看过去，裴奕在吃红烧肉的肥肉。

        盛凡警惕地把碗口护住，“我已经长大了，不吃别人用嘴剔剩的瘦肉了。”

        裴奕咽下嘴里的肉，疑惑道：“那你不吃肥肉怎么办，我再拿双筷子给它夹断？”

        盛凡加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没有漏出难受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裴奕的眼神甚至有些得意。

        裴奕失笑，故意夹起胡萝卜丝往盛凡眼前晃：“凡哥现在连肥肉都吃了，那胡萝卜丝肯定也能吃了吧？”

        凡哥讨厌吃胡萝卜，凡哥吃不了。

        凡哥把目光转向了表哥：“表哥，吃胡萝卜。”

        钟珈玉夹西红柿的手转了个弯，挑起了鱼香肉丝里的胡萝卜。

        盛凡脸上没显露出任何表情，可裴奕看他眉梢的得意止都止不住，甚至裴奕觉得盛凡小脑袋都晃着美滋滋地继续吃饭。

        裴奕扬起笑，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嘈杂的人群打断了。

        食堂门口站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探头探脑向食堂张望。

        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纯白色的无袖连衣裙，玉藕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银色的手链缠着细嫩的手腕，动作流转时，手链上的碎钻闪闪发光。折射着少女小巧却有些苍白的脸颊，更显楚楚动人。

        少女踩着小皮鞋走进食堂，神情茫然地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不多时，少女的眼神亮了起来，衬得失了血色的脸庞也熠熠生辉，分外喜人。

        市一中学生在校统一着装，兀得出现了别样的颜色而且长得如此漂亮，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有女生在小小惊呼：“好好看哎！”

        少女从小就容貌出众早就习惯了别人追捧的目光，熟视无睹经过众人来到了目的地，“珈玉哥哥，裴哥哥，小凡哥哥”少女走过来，乖巧地喊着人。

        盛凡忙着吃饭没理她，钟珈玉忙着挑胡萝卜丝没理她，剩下一个裴奕听着她一口一个哥哥，怎么听怎么别扭，出于礼貌应和着：“书予，你怎么来市一中了？”

        钟书予瞥着钟珈玉和盛凡只顾吃饭，毫不理会自己委屈地咬着唇，细声细气地回着话：“裴哥哥，我是来找珈玉哥哥的。”

        既然是来找钟珈玉的，没自己什么事裴奕也闭了嘴。

        钟珈玉还在用西红柿和胡萝卜丝就着米饭，啊，刚刚盛凡把不小心加进碗里的黑木耳挑出来，钟珈玉又多了第三种蔬菜就米饭。

        默默无闻的干饭人，多说一句话很可能就少吃一口饭。

        三个人和谐地吃着饭，钟书予像个局外人局促站在旁边，很是尴尬。

        钟书予自顾自地开口道：“珈玉哥哥，是因为我你才来市一中的，对不对？珈玉哥哥，我早就跟妈妈说过了，我可以转学的。可是，妈妈担心我的身体，不让我转学。”

        “是我不好，妈妈瞒着我给你转了学，我要是事先知道，我肯定会拦着妈妈的。”钟书予说道动情时，隐隐有哭腔了。

        盛凡先吃的饭，吃完了瞅着前面和右面两人还在奋斗。市一中吃饭时间短，所有的时间都被压缩给了学习。但是钟书予说完话了，还在这儿杵着，盛凡为了给吃饭的两个人节省时间，自觉承担起了和钟书予沟通的重任。

        盛凡凭借着自己天然的社交能力，搭话道：“嗯，他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很棒，很凡哥。

        裴奕听出了钟书予哭哭啼啼的弦外之音，自己和大姨家虽然亲近，毕竟是隔了一层。碍于和钟珈玉、钟书予复杂的关系，自己不该多说话，避免把事情弄得更糟。

        可是，裴奕听着盛凡直男式交流，差点笑出了声。

        钟书予小声啜泣：“珈玉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都是书予的错。书予应该劝着妈妈，妈妈刚找回珈玉哥哥虽然十分心疼，但是书予从小体弱，又从楼梯摔下去大病初愈，妈妈担忧我才让珈玉哥哥被迫转学的。”

        盛凡看着两个人吃个饭磨磨蹭蹭的，可是钟书予还在说，盛凡诚恳地安慰着钟书予：“不关你的事，你一个养女，钟夫人不听你的也是正常，你不要太难过了。”

        裴奕快忍不住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吃饭麻痹自己。钟珈玉也听见了旁边盛凡和钟书予的对话，眼看着钟书予听完盛凡的话，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打转。

        钟珈玉挑出鱼香肉丝仅有的几根肉丝夹给了盛凡，试图让他不要在火上浇油了。

        钟书予听着盛凡的话，其余两个人完全不在乎自己，就好像自己像个跳梁小丑难堪极了。

        “我会告诉妈妈，我也要转来市一中。”钟书予说完就“嗒嗒嗒”跑走了。

        凡哥吃饱了，但是没有放过被夹过来的油腥，吃掉了。

        钟珈玉自觉得收拾碗筷，被盛凡阻止：“有阿姨收，走吧。”

        裴奕搭着盛凡的肩膀，一本正经：“凡哥，我记得你是住宿的吧。巧了嘛不是，我也住宿了，你猜你那个豪华单间现在住了几个人啊？”

        盛凡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教书育人的，那边基本上是各个学校各个年级的老师，说是书香世家也不为过。对于盛凡的教育规划，盛凡的外祖父只有一个要求去重点高中考个好大学。

        盛爸爸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就盛凡这么一个儿子。伊顿除了住宿条件好点是盛爸爸看重的，交朋友啥的，等盛凡继承了盛家，自然有人结交。

        学习什么的，盛爸爸愧疚地认为自己的基因给儿子学习拖了后腿。上啥学不是上啊，住舒服点吃点好的比啥都强。媳妇家就这么个要求，盛爸爸就资助市一中，给儿子弄了个小公寓住着。

        盛凡一听还有啥不明白的，自己的小单间马上要变成狭窄的三人室了。

        凡哥很苦恼，凡哥依旧仗义。调整好心态，不情愿地往宿舍走着。

        “

        你干嘛去？”没有看见想象中盛凡震惊的表情，裴奕有些失落。

        盛凡微微叹气：“给你俩搬东西。”

        裴奕觉得心脏像是被撕开一个小口子，盛凡汩汩往里面灌着汽水，滋滋冒着泡。

        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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