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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什么?她是卢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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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转瞬即逝,不会因为某个人,更不会因为某些事而停下流转的脚步。

  此时已是十月底,临近月初,秋风萧瑟,清晨和煦的朝阳也未能驱散秋意的寒冷。

  沈默从被窝起来那一瞬间,被外界的冷空气冻得瑟瑟发抖,瞬间就想再回到温暖的被窝。

  可是又想起今日跟卢梓嫣有约,要在长安陪她最后一日,只当践行。

  于是忍着被窝外的寒意,站起身,赶忙往身上套了两件衣服,活动了片刻,待热血流淌在身上每个角落时,才感觉到有些暖意。

  红叶和小草作为沈默的侍女,要伺候沈默,起的肯定会比沈默要早一些。

  在沈默活动到身上发热时,随着吱呀一声推门的声音。

  红叶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温水就走了进来,小草在身后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刷牙的用具和一块洁白的毛巾。

  沈默将毛巾浸在温水中,待浸透后搭在自己脸上,温暖的热气透过毛巾传达到脸庞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洗漱完毕后,小草带着这些东西走出房门,红叶则是留下来为沈默盘发髻,打理服饰。

  另一方面,卢梓嫣今天醒来后,先是双目无神的盯着屋顶发了好大一会儿呆,随后才起身让腊梅服侍着洗漱打扮。

  今天,恐怕是在这长安的最后一天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沈默了。

  虽然心中对沈默有着不得不说的恨意,但是当卢梓嫣真的想到自己要对他下手时,心中还是有着些许不忍。

  思绪再三,正在给卢梓嫣梳发的腊梅,好似也看出了卢梓嫣内心的纠结,在一旁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话,顿时让卢梓嫣甩掉所有杂念。

  “小姐,您这幅样貌无论放在那里都是倾国倾城,奴婢看着都欢喜的紧。

  只是有些可惜,那沈默沈少爷有眼无珠。

  不仅对小姐您视若无睹,还有了若影郡主那样娇悍的未婚妻…”

  听到腊梅若有若无的话语,卢梓嫣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在沈家经历的一幕幕。

  心头除了酸意,嫉妒外,就只剩下仇恨了。

  凭什么她李若影就可以过着这么幸福的生活,不仅有着权势盛大的家世,还有着自己中意的心上人。

  而自己呢,现在孤身一人,除了这幅还算美貌的皮囊外,一无所有。

  脑海中思绪万千,最终只剩下莫名的仇恨和对未来的迷茫,今天如果真的能够杀掉沈默,就算是为自己父亲兄长们复了仇。

  可是自己以后又该去哪,又能去哪里,来长安这几日就知道,未来在朝堂上必定有沈默的一席之地。

  而自己害了他,朝廷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甩去所有无用的情绪,脸上重新挂满笑容,既然今天是‘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那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温存吧。

  命腊梅给自己精心打扮,整理妆容,头上插了一支碧绿色玉簪,耳垂则是带上了当初沈默为赔罪,送给她的那对银色耳坠。

  与沈默结识正是因为这对耳坠,今日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到此吧!

  整理好妆容后,又精心挑选了一套浅粉色服饰,脚上踏着一双粉绸软缎的靴子。

  从铜镜中看到的,宛然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家碧玉。

  一切安置妥当后,边命腊梅带路朝昨日和沈默约定好的地点而去。

  沈默今日为了能给卢梓嫣留下一个好印象。

  特地穿了一身乳白色袍服,腰间佩戴着李若影当时送给他的香囊,脚上一双软底牛皮靴,若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在沈默看来,唐朝交通不便捷,也不像后世那般,有着完善的通讯体系。

  这一次别离,有可能就是永别,这辈子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所以沈默对这次和卢梓嫣的‘最后一聚’还是很看中的。)

  当沈默来到明镜湖边,也就是他们相约的那个地点,看到早先一步来到的卢梓嫣时。

  顿时眼前一亮,随后就是有些尴尬。

  眼前一亮是因为被卢梓嫣今日精心的妆容给惊艳到,尴尬则是因为跟别人相约,哪有让女孩子率先等待的呀。

  尴尬归尴尬,沈默亦知此时不是尴尬的时候,迈步就朝卢梓嫣走去,嘴里也说着解释自己为何晚到的原因。

  “哎呀呀,没想到卢姑娘竟来这么早,真是让沈某无颜以对。

  昨日听闻卢姑娘要远行的消息,沈某彻夜难眠,所以今日醒的稍微迟了些,还请卢姑娘莫怪。”

  此时卢梓嫣心中只想着能够与沈默最后再待一段时间,那会计较这么多。

  粉唇轻张,清脆的嗓音脱口而出。

  “嘻嘻,沈郎,这话要是让若影郡主给听到,不知又会怎么误会你呢。

  今日乃是奴家在长安的最后一天,沈郎能够前来陪伴奴家一游已足够。

  沈郎,你比奴家来长安要早一些,不知这长安城内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今天可就全由沈郎带路了。”

  说实话,虽然沈默比卢梓嫣来长安的时间早,可沈默来到长安后经历了不少事情,不是在东宫养伤,就是在家里待着。

  要不然就是去程处嗣和牛师赞他们家中拜访,走的最远的地方恐怕就是在城外试飞三角翼的那个山坡了吧。

  可是这种事情怎能明说,在女孩子面前,也不能表现的自己孤陋寡闻不是。

  沈默也没说具体要去那里,在前领路,带着卢梓嫣沿着这明镜湖沿慢慢散步。

  深秋时节,湖中虽说没有结冰,但是也不像往常那般碧波荡漾。

  平静的湖面上点缀着斑斑落叶,看起来竟让人有种苍凉的感觉。

  沈默边走边跟卢梓嫣聊天,还时不时的讲出一两句小笑话,逗得卢梓嫣咯咯直乐。

  而卢梓嫣呢,心中虽然有着某些筹划,但是对于此时跟沈默单独在一起的时刻还是很享受的。

  两人边走边聊,从明镜湖边走到市井街头,街上走过的各种行人,路边摆放的各式各样的小摊。

  面人儿,摆件,花瓶,字画,鸟鱼花虫,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看的沈默眼花缭乱。

  还真别说,在这样的街头,身边还带着像卢梓嫣这样的妹子一起游玩,别有一番趣味。

  原本沈默带着卢梓嫣在外游玩这事儿,李若影已知晓,就算心中有点酸意,但是也能接受,毕竟那卢梓嫣就要离开长安了嘛。

  可是当她从母亲上官瑜口中得知到一个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卢梓嫣竟是远在千里之外范阳卢家的人氏,范阳卢家被诛的事虽然流传并不广,但是李若影从父亲李道宗口中也得知了一二。

  没想到她竟然是卢家的人,怪不得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有些怀疑,她出现在沈默身边的时机太突然了。

  长安卢家因沈默而垮,虽然这只是流传在世面上的消息吧,但是李若影还是深信不疑。

  毕竟李世民在朝堂之上的安排岂能让寻常人知晓。

  长安卢家因此而垮,那范阳卢家又岂能逃脱,别忘了,当初李世民下达的旨意是卢家涉嫌谋逆,牵连九族。

  那卢梓嫣出现在沈默身边,沈默岂不是很危险,并且今日就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

  想到此处,李若影也有些着急了,一方面命人去将此事禀报到长安府,另一方面则是,自己带着家将出去寻找沈默和卢梓嫣。

  在李若影寻找之际,沈默和卢梓嫣两人在长安城内也逛了半天时间,时到正午,随意找了个酒楼吃了些饭菜。

  饭后沈默打算带卢梓嫣再去西市逛一逛,毕竟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嘛。

  卢梓嫣却怯怯的发了声,说自己前几日在献宝仪式上,就看到了沈默从天飞过的样子。

  对他试飞三角翼的那处小山坡很是好奇,想要去看看,沈默今日本就是为了陪卢梓嫣,此刻见她提出了意见,自然没有反对。

  于是两人便乘车出了长安城,当他们走出长安城约半个时辰后,李若影带着家将们也找寻到了此处酒楼。

  从知道卢梓嫣的身份起,李若影就带着家将在长安四处寻找,沈默和卢梓嫣曾经到过的地方全部都找过了,可是依旧没有见到他们两人。

  李若影心里更加担心沈默的安危,卢梓嫣出现在长安城这么长时间都没被人发现,必定是有人为她遮掩。

  现在沈默和她单独在一起,若她真是抱着复仇的心思来,那沈默现在肯定很危险。

  着急归着急,李若影也知此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一路追寻,终于从酒楼的仆从口中得知到了两人的消息。

  他们去了城外,唉,怎么能去城外呢,若是在城内,有着城防和街道上士兵的巡检,想来那卢梓嫣也不敢轻易动手。

  可是现在沈默跟着卢梓嫣一起去了城外,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连休息都没顾得休息,李若影勒紧缰绳,又带着家将们朝城外追赶而去。

  沈默跟卢梓嫣两人各乘一辆马车朝城外而去,车轮走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咕噜噜咕噜噜抖个不停。

  透过车窗,看到外边的行人越来越少,直至寥无人烟。

  就快要到达那处小山坡了,沈默此时依旧没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嘴中仍然叽叽喳喳,朝卢梓嫣乘坐的马车说着话。

  而卢梓嫣呢,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厢内听沈默说话,并且时不时的会回应一声。

  马车停了下来,沈默率先走下马车,又转身来到卢梓嫣车前为她撩起车帘,准备让她下车,然后给她好好讲一下自己当时的英姿。

  看着满面笑意的沈默,卢梓嫣心中纠结万分,可是想起自己当初经历的一切,心中念头只剩下了仇恨。

  脸上原本柔弱的笑容陡然一变,面无表情,语气冷冷的朝沈默说道。

  “沈郎。今天你能陪奴家一游,是奴家在长安这些时日最快活的一天。

  可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奴家原本是范阳卢家的千金,若不是你,现在可能早已嫁做人妇,而不是逃到长安这个地方。

  虽然奴家曾倾心与你,可是想来家中不幸遭诛的父母兄长们在地下也不会同意。

  灭家之仇不共戴天,沈郎,如果还有下辈子,希望你我不要再相识。”

  听着卢梓嫣的话,沈默感觉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逝去,还没等沈默跟卢梓嫣回话。

  从山坡侧面冲出来十几名壮汉,各个手持兵刃,二话不说就朝沈默杀来。

  沈默也顾不得跟卢梓嫣去解释什么,撒腿就朝自己那辆马车跑去,这么多敌人,手中没有个趁手的兵器怎么行。

  虽然那马车也不是自家的,但是沈默方才在车内就看到了有一根活动的木杆,可能是用来当把手的吧。

  现在那还挑的了那么多,有的用就不错了。

  从马车内抽出木杆,那些壮汉们也冲到了沈默跟前,挥刀就朝沈默砍去。

  虽然沈默不通武事,可是前身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依旧在,条件反射的往左侧移一步,刚刚好躲过那一刀。

  看着那一把钢刀从自己面前砍过,沈默额头冒出了不少冷汗,心中也暗自庆幸,就差一点点啊。

  打架都讲究个你来我往,此刻正是拼命的时候,沈默自然不会错过机会,趁着刚才砍自己那人还没收力。

  一棍就敲在了他脑袋上,只听得砰一声,那人满脸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按说此景应该能震慑到其余人,可剩余的十几名壮汉好似没看到一般,继续朝沈默攻击。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沈默也不是什么武术高手,没过一会儿,手上的木棍就被砍断了。

  仅剩余胳膊长的短棍,沈默那还敢再跟他们厮斗,嘴中哇呀呀的大叫,顿时吸引了这些壮汉的眼球。

  见这些壮汉已经被自己的动作吸引住,沈默将手中的短棍砸向其中一人,嘴里还嘿了一声,然后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

  扭头转身,撒丫子就朝长安的方向跑去。

  一看沈默要跑,这些壮汉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卢梓嫣在马车上看的也很是着急。

  现在可没心情怜惜沈默的生死了,如果让他跑掉,恐怕到时候该死的就是自己了。

  卢梓嫣也从马车上下来,撩起裙摆追在他们身后。

  就这样,沈默一个人跑,后边十几个人追,最后面则是撩着裙摆小跑紧追的卢梓嫣。

  人力有尽时,更何况沈默也不是那种体力特别好的人,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时。

  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沈默赶忙抬头一看,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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